第十章 ABO 那是事情败露，你心虚！
日落黄昏，天边红艳艳的就像是着了火。
橙黄色的光晕染了半边天，在渐渐暗沉的天色下，熠熠生辉。
给坐在轮椅上的顾北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光，映在他干净的眸子里，显得更加诱人。
许医生拿着病历本站在一边，陪着顾北。
顾北安静的看着夕阳，拿着手机不厌其烦地拍着夕阳。
又精挑细选几张照片分享给宫辰。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宫辰的回信。
许医生站在一旁，看着夕阳下嘴角漾起一抹甜笑的顾北。
抓着病历单夹板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薄唇微抿。
顾北的手机传来几声消息提示音。
是宫辰。
【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夕阳真美。】
【等你能出院了，我带你出去玩，看日出日落吧？】
顾北嘴角弯起一个情不自禁的弧度，指尖在屏幕上迅速地打出了几个字节，发了过去。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很多，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的发过去，滔滔不绝......
那边的回信却是寥寥几句。
【工作忙。】
【你发吧，有空了会回会看......】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下去，顾北从刚开始的甜蜜欣喜，变得茫然彷徨，甚至是小心翼翼。
他不是傻子，自然是有所察觉的。
大部分时间是许医生陪在病房里，推着顾北出去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
宫辰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拖着疲累的身体来坐上半个小时，或者十几分钟......
看着密密麻麻的L聊天对话框，里面全是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没有一条回信，顾北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
宫辰已经两天没来了。
是从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好像从自己醒来就注定了这个结果，亦或者，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同世界的。
一个在社会上拼搏，一个还在学校追逐自己的梦想。
两个人的年龄差，阅历等问题也注定了这个结果。
一个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一个还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一个情绪不显痕迹，一个心思全写在脸上......
宫辰似乎格外关心他的身体，可也仅仅如此了。
宫辰只是害怕他身体恢复的不好，并不是关心他这个人怎么样......
想到这，顾北的心脏忍不住抽痛，眼角有些湿润。
看着天边的炫美的夕阳，再也没了往日的欣喜。
就连翻动手机的力气都没了......
“他不爱我是嘛？”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他还关心我......”
“只是紧张我的身体，他害怕的只是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我有未来......可是为什么要开始呢？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他还没跟我说分手，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许医生站在一边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思想斗争了许久，顾北最终没有勇气向前走一步。
努力的看清现实又悻悻然地欺骗自己，为宫辰粉饰，“或许他只是工作太忙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顾北还是拿起了手机。
删删减减了几遍，最终发过去了一句话。
【宫辰，你还喜欢我吗？如果不喜欢我了，可以告诉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边的夕阳已经褪去，夜色降临。
黑夜当空，除了明月高悬，还有几颗碎星，倔强的散发着自身的光芒。
他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想让自己可以死心。
手机提示音响了，他的手紧张的有些发抖。
他害怕看到答案，害怕看到自己心中明明知道的答案......
偏偏打开之后，那边回过来的是一句【喜欢】。
顾北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又莫名的安定起来。
许医生看着顾北在苦海里挣扎，却没有立场说出一句宫辰不好的话。
顾北就捧着那一点可怜的喜欢，撑到了可以出院的时候。
此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出院前顾北给宫辰打了电话，可宫辰没接。
“或许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许医生不忍心看他如此折磨自己。
手里抓着那一抹不是光的虚影，自己骗自己。
明明那一堵墙都已经裂隙纵横了，偏偏还要粉饰一遍，假装看不见那么多的破绽，假装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似乎这样，就可以代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还和以前一样。
这种清醒的沉沦，或许只是他不甘心罢了。
正要离开的顾北身影蓦然一僵，脚步顿了一下。
这座城的天总是说变就变，天色蓦然阴沉了一瞬。
淅淅沥沥的小雨说下就下，落在人裸露的肌肤上，凉凉的......
“我们之间横隔了太多东西......如果是那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也无法释怀他给我的伤痛......”
他的第一次......
他的孩子......
他所有的期望都将成空。
他跟宫辰说过他的期望，宫辰知道的。
宫辰不会这么做的......
他不会这么残忍的，对......
不会......
顾北在许医生的注视下离开了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挤进了车流，消失在了街头......
微风吹过，吹得雨线斜着打在窗玻璃上，扑在人身上。
卷起一股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许医生还站在那里，看着顾北上车的方向，沉默着一言不发，不免让一旁的护士有些奇怪，“许医生？你怎么了？”
许医生回神，敛下心中所有的思绪，笑了一下，“没事。”
没多久，顾北就到了地方。
刚下车，就接到了宫辰的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就颓然地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你今天是要出院了是吗？”
质问的语气让顾北很是不爽，回答的语气也有些冷硬。
“是。”
可接着是宫辰命令和不耐烦的语气，让顾北心底更是窜出来了一股无名火，不知道往哪里发。
“别回出租屋，我知道你有钥匙，但是不方便，真的不方便，你懂吗？”
顾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冷静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我兄弟来了。”
就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宫辰就挂断了电话。
顾北站在楼下，任随风卷着细雨扑打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侵蚀他的体温。
他忽然茫然无措，可更想问问宫辰，到底有什么不方便的？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兄弟也在。
那时候就方便，现在怎么就不方便了？
更可笑的是自己！
自己已经把他当成了归宿，可对方呢？
将自己拒之门外，甚至自己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喜欢，而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让自己一无所有，这样的境地是多么的可笑！
这简直是顾北成年之后最大的耻辱，最大的笑话......
顾北擦干眼角的泪，又拦了辆出租车，去往了自己的出租屋。
里面的衣服行李，一半都到了宫辰的出租屋。
眼下看来，是时候搬回来了......
宫辰要摊牌了。
应该是的。
我们该结束了......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面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这就是他屋子里的全部了。
清冷的空气从窗户缝隙里渗透进来。
顾北觉得背部一阵寒凉，出院后还没吃什么东西，汹涌的饥饿感在他坐下来之后翻涌而来。
浑身就像是被卸去了力气，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贴着床边坐下来，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渐渐拉回一点意识。
不行了，要饿死了......
点外卖来的及吗？
最起码半个小时，算了，下去吃吧......
顾北站起身，脚下一片绵软的走了出去，按下电梯，脸色一片蜡黄难看至极。
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凭着一股劲，努力的看着周围的招牌。
好不容易走进了一家饭店，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吓得周围的人立即将他架起来，忙着拨打急救电话。
顾北嘴里喃喃，“吃......给我吃......”
正要打电话的大哥，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低血糖了，连忙将手机揣进了兜里，从前台拿了块糖塞进了顾北的嘴里。
没多久顾北长舒一口气，重新开机了。
一脸不好意思地跟周围的人说抱歉。
老板立马给孩子上了一碗牛肉拉面，让他先吃。
顾北这边刚谢过老板，一抬头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宫辰。
起初顾北还有些不确定，直到宫辰走进来。
身边还跟进来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
他是认得的。
那个女子是老总的秘书，叫赵甜甜，曾明确地表明过喜欢宫辰。
顾北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捏的指尖泛白。
两个人还没说分手，难道不知道避嫌吗？
还是说，你不知道她喜欢你？
顾北心口一阵锥心的痛，他缓缓收回视线。
麻木地挑弄着面条，吹冷之后送到嘴里。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晚上八九点下班的人都在匆匆地往家赶。
宫辰也是刚下班。
点单的时候宫辰路过顾北，目光微不可查地在顾北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猛的皱了一下。
右手自然地摸向口袋，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
“你先去点饭，我出去抽根烟。”
赵甜甜点点头，就自己走向了吧台。
宫辰却是直接坐在了顾北的对面，他的眼神有些躲避。
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吸了一口烟之后才说道，“下班了，她说一起过来吃个饭，你别多想。”
顾北没有抬眼去看宫辰，只是淡淡地点头应了声。
手里的筷子挑起所剩不多的面条，吹冷后送进嘴里。
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宫辰。
他害怕自己没出息的哭出来，他不想在宫辰面前再掉一滴眼泪。
他本是高傲的，坚强的，独立的......
如果宫辰不是那个良人，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话，那就果决一点。
早日说再见，别拖着，别拉扯......
“方便了给我说一声，我把东西拿回来。”顾北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平淡的说道。
宫辰吐出一口烟雾，透过烟雾去看顾北的脸，有些模糊，有些朦胧。
但他知道顾北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顾北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脾气说不上是好的。
一双干净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你，能看的你心底发寒。
“拿回去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过来吃顿饭。”
顾北听见宫辰的话，蓦然冷笑一声，“吃顿饭？宫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边界感？提前说那是心里坦荡，事后说那叫通知，被我撞见才告诉我，那是事情败露！你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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