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怨种小夫夫
作者有话要说：</br>加更的章节不会看漏吧！
51怨种小夫夫
小凤凰喜欢红色，但他自己从来不用红色饰物，也不穿红色衣服，只喜欢看别人穿戴。
这种古怪的性格体现在方方面面。百灵在他身边待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陆郁风依照百灵的暗示换上一身红色武服，只是没有穿戴软甲，看上去家常很多。封语帮他把头发扎在脑后，不必戴冠，就这么松松散散地半披着，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通透。
魔族都是天生的尤|物，即便是男子也是个个容颜出众。陆郁风长得神似陆演，想当初陆演可是连银霄花主那样的妖仙都能迷|惑的存在，可想而知他的基因有多出色。
在看到太子出现在厅门外的一刹那，君成空承认自己依然为这个人怦然心动。上辈子、这辈子，他都对那张脸没有抵抗能力。
“还是他穿红色最好看……”小凤凰神情冷淡地面对着众人，其实心里忍不住感叹。
夜莺站在他身后，端着手盆准备给两位主子净手。百灵走到门口迎接少夫人，殷勤地将他带到主位另一边的客席上。
原本夫夫之间是不分主次的，只是论个先来后到，便作了如此安排。
小厅里的圆桌上面已经布好了碗筷，今天的菜式和昨日全然不同，烹调得色香味美，不像之前那么清淡。一看就是他们自己的下人按照小凤凰的日常习惯做出来的，而非方天阁所提供。
小厅的瓦顶特意铺了几片琉璃瓦用于采光，白天不必张灯，屋里亮堂得很。
等到太子落坐，百灵便将正门掩上，只留侧门。然后和夜莺一起抬出一个装好隔笼的碳盆，摆在距离桌子不到五步的地方。
面对太子疑惑的视线，君成空没说话，倒是百灵适时解释道：“主子说了，少夫人从前就怕冷，现在怀了身孕，外面又是冰天雪地，再不想点办法只怕要冻坏了。”
“……”本君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
君成空眯起双眼，终究没有开口辩解。他刚才只是让百灵她们把炉火端进来，免得饭菜过了热乎劲儿，到时候陆郁风又吃不下东西。
他虽然痛恨对方肚子里那块本来不应该存在的肉血，但也不希望陆郁风因为孕中营养不良而落下什么后遗症。上辈子的惨痛经历让他面对怀孕之人格外谨慎，为了照顾陆郁风，再大的火气也能压下来。
“百灵，你帮太子布菜。”
“是。”
“他口味清淡，多挑鲜甜的素食。”
“奴婢记下了。”百灵甜甜一笑，走到旁边净了手才过来，隔着丝帕拿起公筷，开始为太子殿下添菜。
魔物的饮食习惯与凡人不同，小厨房特意照顾他，给他做了一道晶粉奶豆腐，单独给他盛在一个汤盅里。只他一人享用，君成空碗里都是没有的。
陆郁风僵硬地坐在凳子上，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早就坐不住了。他并不是真的有孕，君成空现在却这样对他，让他有种被人戳着心窝的感觉。
小凤凰到底喜不喜欢小孩？到底想不想让他给他生孩子？
如果没有之前那场血仇，如果他上次和他同|房之后真的怀上凤凰蛋……今天也不至于这般如坐针毡。
陆郁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心慌——他明明不该心慌的！凤族只是外祖父统一天下的绊脚石，拔除它们便是响应外祖父的大计。儿女情长算什么？
区区一个孩子，区区一个联姻者。
“还是吃不下？”君成空见他半天不动筷子，挑起眉毛看过来，“是不是百灵伺候的不好，或者今天的膳食不合你的心意？”
百灵放下玉箸，退到一边就要告罪。陆郁风阻止了她，对小凤凰说道：“本宫不饿。”
这话原本没什么问题，不饿就是不饿，只是阐述事实。
然而所有人都看见君成空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明显转变。
“主子息怒！少夫人想必今天起晚了，过了早膳的时辰，反倒感觉不到饥饿。”夜莺没有百灵那么能言善辩，但也懂得察言观色，见此情形连忙为太子开脱。
百灵也说：“怀孕之人性子就是有些古怪的，奴婢的娘亲在怀奴婢的时候连浆果都吃不下呢，而且极易伤心落泪。少夫人现在有了孙少爷，想必也是如此吧。”
“哼。”本君比你们更了解孕夫。
君成空拍下筷子，冷眼扫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他敢肯定，陆郁风就是在跟他抬杠！平白无故饿着自己，难道不是在绝食抗|议？怪他昨天当众让他难堪，怪他没有一见面就马上回心转意原谅他？
“我看不是你们的错，更不是厨子的错，合该是本君的错了。”小凤凰心里发狠，目光不善地看向红衣青年，“想必本君的存在倒了太子的胃口。”
陆郁风和他互瞪，咬着嘴唇硬是不说话。这副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反而成了默认。
封语一看就知道自家主子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不得不在旁边插话：“大君误会了。殿下喝了太多苦药，伤了舌觉，在你到来之前就不怎么吃得下东西。”
“是这样？”君成空脸色缓和了些许，冲百灵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个食盒进来。走到太子身边，打开盒子让其验看，“这是主子一早让人下山采摘的酸杏，最是开胃生津。奴婢已经将它洗净，少夫人吃一个清清口吧。”
“……”陆郁风看着这些鲜嫩欲滴的果子，虽未入口，胃里却已经开始泛酸。
在他看来，君成空确实喜欢孩子。为了凤孙，竟然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简直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
难怪封语和如卿劝他假装有孕，他们倒是比他看得更加透彻。
百灵见他还是不动，偷偷瞧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心里焦急：少主一大早就念叨着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而伤了太子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养好、养胖。怎么少夫人就非得跟主子过不去呢？
君成空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翻涌着无数怨恨和暴戾，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算了，吃不下就别勉强了。给他弄些魔晶，让他慢慢吸着玩儿。”
百灵、夜莺、封语同时松了口气。
一顿饭吃出了火药味，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君成空也没了胃口，而且担心再中什么乱七八糟的的毒，草|草吃了两口就叫人收拾碗碟。
……
方天阁原本就是严肃的地方，没有多少值得观赏的风景。午后天空更是下起了鹅毛大雪，主峰从半山腰往上全部盖上了厚厚的雪帽，让人看着都觉得冷。
按照太子近来的习惯，午饭过后便该午睡。但他昨夜睡得安稳，上午才起床，这会儿哪里还有困意。
百灵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小道消息，撺掇他去鹤园西面的围墙外，说是那里长着一棵老梅。赏不赏景全看个人，太子愿不愿去也凭己意。
陆郁风闲着无事也就应下了。谢过百灵之后，他令封语不要跟着，撑了把油纸伞便走出了院门。
魔国是看不到雪景的，那里终年炎热，除了沙漠就是戈壁。太子在家乡待习惯了，如今来到方天阁看着这漫天银白，心里止不住滋生了一丝微妙的别扭。
他并非不喜欢雪，只是害怕寒冷。
就像他对君成空一样……
“我在想什么？”陆郁风察觉到自己的绮思，惊慌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君成空是一位可敬的对手，刚烈、狠辣、天赋奇绝，对他产生欣赏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大惊小怪。
如果他们不是被联姻绑在一起，将来直接在战场相遇。凤凰即便战败，也是极为珍贵的异兽，养在金丝笼里受到万人瞻仰，一根羽毛也能引得妖界血雨腥风。
那样的宝贝，谁不喜欢？
太子停下来抖落伞上的积雪，然后轻轻跺脚，把鞋面上的雪泥甩去。院墙外面全是雪道，山路被雪层掩盖，踩踏起来总是有种凌空而行的危险感。
这里并没有梅树。但他穿着红衣，肤白胜雪，看上去更像是红梅修成的妖精。
君成空隔得老远就望见了这株人形梅花，于是主动显出身形，等他走近。
陆郁风也看见了小凤凰，这才知道他一开始就在雪地里打坐修行。周围哪有什么梅树，原来是百灵那丫头编了谎话哄骗于他。
太子呆立当场，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像是上赶着往人家身上倒贴，实在有失体面。
君成空大概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开口：“你怎么也学着百灵她们那些小妖精，不睡觉到处乱跑。”
一句话，就把他们的相见定性为了偶遇，免除了双方尴尬。他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确实体贴入微。
陆郁风慢慢走上前去，剩下几步的距离便不再靠近。他看着如今容颜尽改的小凤凰，忍了很久，终于说出了积压了一中午的话：“今天午膳那会儿，我不是有意……”
“不用说了。”君成空打断他的话，不冷不热地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雪峰，“事后想想，倒是本君仗势欺人。你怎么说都是魔国太子，不是男人后院中的小夫人。”
“……”陆郁风默然以对。
君成空喜欢的不是魔国太子这个代号，而是作为他老婆的那个人。所以他会生气，会怀恨，会报复……因为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妻子为什么那样对待自己！
但是陆郁风现在就只是魔国太子而已，不再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反倒会像对待势均力敌的对手那样，尊重他、提防他，不对他抱有任何情感上的期待。
陆郁风明白——小凤凰这是彻底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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