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距离感
（上一章略作修改，大家可以再看一遍）
作为潜伏的古老家族，史蒂夫家族向来很少露面在公众之前，民众们也并不知道这个家族在大英，全欧洲，乃至整个世界具有何等巨大的影响力，而唯有那些世界上极少一部分处于金字塔最上沿的人们方才知晓，当这个家族的代表浮出水面面向大众的时候，所带来的消息必然是惊天动地。
可以想象，今夜肯定有好多人彻夜难眠，而一场金融大战，也将在无声无息中拉开帷幕。
江大豪兴致缺缺地“哦”了声，抬眼看了看Johnson有些红的脸庞，知道后者是沃尔德家族的成员，所以也不避讳：“呵呵，恭喜你们Jp基金即将有两百亿美元的进账，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们是获得了大胜，但全世界估计要死不少人。”
Johnson眼中显出一丝迷离与神往：“金钱的世界就是这样，在一场场战争中活下来，你就会越来越富有，越来越强大，战场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确实很残酷，却能让足够多的人为之疯狂。“
江大豪看着他陶醉的表情，不禁翻了翻白眼：”行了，这些玄奥的道理就是狗屁，你还是留着给你的下属职员洗脑用吧。”
被很不给面子的噎了一道，Johnson神情一呆，露出个歉意的笑容，随后似想到了什么，微微正色，道：“江先生，我是负责亚太区的，有一个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华夏之前的空仓总数为二十八亿美元，就在大英官方宣布史蒂夫家族的代表将要作电视讲话后，到目前为止，华夏空仓又增加了十八亿美元，其中与京都蔡家有关的空仓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十八亿美元，折合软明币为二百五十亿。”略微顿了顿，露出一丝深意的微笑：“京都蔡家这一次几乎是投入了所有的资金，家族旗下相关的产业也抵押出去不少，还问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钱。”
江大豪“咕嘟咕嘟”把酒杯内的红酒喝下大半，无感地道：“干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人大难临头了，你总不会鼓动我去趁火打劫吧，再说，以克里斯丁那个女人的野心和魄力，怕是又加注了吧。”
Johnson露出个姗姗的表情，不敢在这话题上表任何言论，江大豪能那样随意点评克里斯丁，可就算借个胆给他也不成，说不定过了这一仗，那个女人就会成为Jp金融帝国的女王，神圣不可亵渎。
连忙摇了摇头：“江先生您误会了，我告诉您这些，是因为，这次我们Jp额外查到了一个消息，good华夏区代理权，目前除了“聚人网络”获得了华东区代理权之外，华北地区与南方地区的代理权被同一家叫‘新星网络’的游戏公司拿下，据说，这家‘新星网络’有意拿下整个华夏地区的代理权，而‘新星网络’之中，蔡家占有着百分之八的股份。”
听得这一消息，江大豪眉头挑起，手中托着的红酒杯微微摇晃荡起一抹弧线，沉默良久后，轻叹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不过，这次鼎盛和千翼的事已经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有时候不能太贪心了，如果对方出价合理的话，我倒是会建议我太太放弃这个项目。”
在Johnson讶然的目光下，江大豪摊了摊手掌，有些无奈地道：“其实，要不是我太太喜欢折腾，老想着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我还巴不得她把公司股份都卖了，然后过一些清闲的生活，商界，政界，军界，那都像是围城一样，外面的人挤破了头想进去，而里面的人，尤其是位于高位的人反倒是想脱身出来，可有时候身不由己啊。”
Johnson看着江大豪的眼中透出一丝茫然，似乎是在努力地回味他的话，可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在沃尔德家族成长起来的他被灌输了金钱至上的观念，根本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财富面前止步，又怎么可能真的甘心放下权力。
江大豪也是看懂了他的表情，随意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移向车窗外那阳光照耀下的宽阔广场，广场上人来人往，有得脚步匆匆，有得信庭漫步，有的神情凝重，有的面带春风…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追求，这才构成了完整的世界。
……
就在江大豪与Johnson私下交流的时候，会议厅内，华婉婷也是完成了她作为鼎盛新一任董事会主席以及总裁的第一次公开演说，由于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内容也没有太多展开，不过饶是如此，在场的众人还是被她所描绘出的宏伟蓝图与释放出的惊人气场所肃然起敬。
如果说，以前的华婉婷给人的感觉是从容优雅，淡定而富有智慧，那如今在她的身上更多了一丝威严，霸气，而对那些台下的鼎盛职员来说，明显地感到了一种距离感。
角色的不同决定了一个人行为方式的转变，从今天之后，华婉婷开始真正地放飞，她将肩负起鼎盛的未来，当一个人站到更高处，她的光环也将更为夺目，而伴随来的，她周围的一切也将随之改变，比如，与朋友之间的关系，比如，与下属之间的相处方式，又比如，今后将要接触与面对的人…
“鼎盛的未来在全世界，而眼下，我们将会用三年的时间，将鼎盛的业务扩展到华夏各个主要地区。”这便是华婉婷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断冰切雪的语气说出的豪言，让人感到既敬又畏。
至于曾妍代表鼎盛与林氏，千翼签署的那份过百亿的合约，华婉婷只是蜻蜓点水地带过并未深入，在最后答记者提问的环节，她也是巧妙地避开了敏感话题，或是直接以商业机密，牵涉华家**为由当场拒绝回复，总体来说，之后再没有出现过激烈的火药味，几乎都是华婉婷一人独角戏唱完。
记者招待会于十一点半正式结束，而后华婉婷没有在现场做任何停留，直接在高雅与胡兰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会场，一朝天子一朝臣，在站队华婉婷一方的人们心中激动不已的时候，之前处于丁家一方阵营的人则是心中无比忐忑，他们知道，眼下看似的平静之下，说不定已经有暗流在涌动。
……
在现代这个信息高度达的社会里，媒体的力量是绝不能小觑的，记者招待会结束不到半个小时，互联网上的相关消息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传播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大型的新闻类网站，财经类网站，这一次，均是没有对如此惊艳的记者招待会做任何添砖加瓦的大肆宣扬，还在某种层度上大大削减了一些不必要的渲染，丁家败落之类的话题以及丁远鹏当场晕迷的照片根本没有出现，就连华婉婷同时出任了鼎盛与千翼两家公司的董事长，华婉婷莫名地就个人资产过百亿了，也只是寥寥几行文字带过，重头戏全部放在了鼎盛的未来展望这个话题上。
如此低调的报道很不寻常，不少知情或相关的人甚至从中嗅到了一股别样的意味，这背后一定是有着鼎盛的一些运作在里头，究其原因，很可能在未来不久的时光里就会有答案，反正，商界内，华家与丁家势同水火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人会认为，华家打了如此惊世骇俗的翻身仗之后，就会放过那些原本站在丁家一方阵营的人，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正在作最后的酝酿…
下午三点，深海市闹中取静的永安路上，清风茶室里，一间由青竹围成的包房内。
蔡安国安静地坐在一张古朴的方形檀木桌前，手里端起一杯服务员刚送上来的香茗，轻轻吹上几口气，色泽清明的茶水荡起几圈涟漪，随后他浅尝了一口，略有些满地轻轻点头。
“嘎吱。”竹门被推开，一名黑色西装的男人向桌边的蔡安国欠了欠身，通报一声：“老爷，客人来了。”随后侧开身子，做了个恭请的姿势，将华宏国让进房内，这才小心地将竹门又关上。
“哈哈，宏国，来，快来坐。”蔡安国主动起身热情地冲华宏国招了招手，后者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抱了抱拳：“蔡副部长，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
“哎，称呼副部长这太生分了，按说我们都是各家国字辈的，就以平辈论交，我称你一声‘宏国’，你直接称我‘安国’。”蔡安国连连摆手，华宏国见他脸上仿佛自内心的笑容，也是深意一笑，不再过多客套，当即在其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年纪都是一大把了，一个政界中人，一个商界中人，以前只是在京都与深海有过两面之缘，如今以茶相会，总免不了一番公式化的寒暄增进友谊，却均是东拉西扯的场面话，直到各自一杯茶水下肚，华宏国提起桌上的水壶为蔡安国再度满上，再为自己斟满，这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安国，我可是听说京都的商务部是个最为忙碌的部门，你又是商务部副部长，我可不信，你今天特意约我这个退了休的闲老头出来，只是为了聊聊天。”
在中午饭点接到蔡安国的电话时，华宏国便猜测对方十有**约自己是要谈关于曾妍那份合同的事情，毕竟曾妍是蔡咏盛的未婚妻，这件事牵扯到三十八亿，没个说法总让人放不下心，而小辈出面总归是不够份量，所以，蔡安国才会亲自出马。
可华宏国这一次是真的猜错了，蔡安国压根就没准备谈这件事，其实在记者招待会现场见证了丁家的完败，以及曾妍把华婉婷得罪死之后，蔡安国就再没有把曾妍当成未来会嫁入蔡家的媳妇看待，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金贸的事解决之后，他便会把蔡咏盛带回京都，哪怕是把自己的儿子关上一年半载，也绝对要断了他的这一丝情根。
“呵呵，宏国，你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多绕弯子了，今天约你出来，倒是有一桩关乎你我两家的大事想与你商量。”
看着蔡安国脸上堆积得笑意，华宏国眉头扬了一下，以他老辣的眼光自然是能看得出，前者此时的神态预示着所指得大事并不应该是什么沉重的话题，沉默地抿上一口茶，缓缓点头：“请说。”
蔡安国放下茶杯，由衷道：“宏国，今天在现场第一次见到了你的女儿华婉婷，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光人长得漂亮，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两家上市公司的主席，可谓是才貌双全，只怕是在整个华夏的商界，都寻不出第二个。”
对于蔡安国对自己女儿的大肆褒奖，华宏国面上含着笑，心中却是暗暗警觉，此时前者话明显只说了一半，他也就索性沉住气，静待下文。
安静了片刻，蔡安国见华宏国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随后话锋兀得一转：“宏国，你我也算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在华夏，官与商就如同水和鱼，谁离开了谁都不行，仕途爬得越高，就好比池子里的水越注越多，就需要有更大的鱼交相匹配，而商道走得越远，生意做得越大，就需要有更大的池子才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自己的寓意呼之欲出，可华宏国依然没多大反应，一边抿口茶一边仔细地听着，蔡安国微微皱了下眉，而后不动声色地把话挑明：“宏国，你华家的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大，你女儿的志向也是要将生意扩展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她一个女孩子年轻有冲劲，这一点我非常欣赏，但客观来说，事业大了遇到的风浪也就会越大，未来是年轻人的世界，咋们都是一把年纪人了，也就能偶尔提点提点，尽力保驾护航…不瞒你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我们蔡家在京都还算是有点名望的家族，在政界也是有着一些人脉，而你们华家又正好是深海市的商业家族，所谓门当户对，如果我们两家能够结合在一起，相辅相成彼此呼应，我相信，你我两家的未来必定是一片光明坦途。”
标准的官商结合版本，蔡家目前在位置上的除了蔡安国之外还有一名旁系的副部长，家族生意虽然做得不小但却局限于北方，而华家在华夏的经济型国际大都市，深海市，如今能够算得上是商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如果两家能够拧成一股绳，交相辉映，那倒确实如蔡安国说的，未来一片大好的光明坦途。
要是这个提议是在两个月前，华宏国还真是会动心了，甚至求之不得，然而现在，他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无意中淘来的宝贝女婿，一心向着自己华家不说，那能耐就算是他这个商海沉浮了三十年的老家伙都感到叹为观止，别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名花有主，哪怕华婉婷犹然单身，此时让他在蔡家与江大豪之间做选择，他也会倾向于后者。
不过，到了他这个老而成精的程度，还不是不能断然驳回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副部长级别的高官，于是在低眉思索了一番后，忽然笑呵呵地说道：“安国，你这提议确也是我所想啊，不过这事有一点难处。”
“哦？”
“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脾气倔得很，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话怕也是不管用啊，这倒不是我跟你虚伪，你也看到了，现在不管是鼎盛的股份还是千翼的股份，全部捏在她自己手里呢，我也就只能仗着父亲这个身份在她耳边吹吹风，而且就我所知，她应该已经有心上人了。”华宏国很有些遗憾地说道。
听到这一茬，蔡安国脸色不由僵了一下，眼中稍纵即逝一道冷光，只片刻，又绽开笑容：“哈哈，像我们这样的家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大儿子蔡咏明，三十刚好出头，还算有点出息，现在被特派在中南海担任保卫，大校军衔，相信再历练个几年就能升任少将军衔，宏国，不知道你还满意？”
这一问便是官威了，甭管你有什么借口，老子一概不理，调子定下，情况和你说明白，接下来的由你选择，满意，那便接着谈两家结亲的事，不满意，那就是打我蔡家的脸。
华宏国脸上一片沉吟状，默默看着茶水杯中倒影自己的脸，想了很长时间，才幽幽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婉婷作为当事人，可否让我回去与她商量一下。”
在华宏国渴求的目光下，蔡安国脸上笑容缓缓收敛，漠然地点了下头：“好吧，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当面撕破脸皮，但话题已没法继续，又喝了几口茶，华宏国便借故离去，蔡安国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前者走后，他的脸色阴冷了下来，想他堂堂商务部副部长，蔡家的家族，放下身段主动向一个商业家族提亲，却是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本身就是一种隐形打脸，此时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华宏国，要不是看你女儿有点才，你以为凭着你华家有几个臭钱就真能入得了我蔡家的法眼，真是给脸不要脸。”沉甸甸地自言自语一句，蔡安国连敲了几下桌子，门外候着的那名男子赶忙进来。
“明天上午，‘聚人网络’那边让有关部门再上门一次，这一次要有点实际效果，不能简单警告一下就算了。”蔡安国面部表情地吩咐一句，随后起身向房外走去。
……
下午五点，芳正路上。
一辆红色卡宴停在路边，非出席正式场合，江大豪又换上了一身休闲服装，半个身子依靠在车身上，略有些无趣地东张西望，嘴里偶尔挑起几声口哨，心情还不错，一下午的时间，他可是在教室里睡到下课铃响，算是把精神彻底养足了。
才等了十分钟的时间，那道久违的曼妙倩影便是娉婷而来，还是身深色的职业套装，还是那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只是在佳人走近之后，江大豪不由地眉头皱了皱，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华婉婷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威严，似乎气质冷了不少，让人感到了一丝距离感。
在副驾驶车门外停下脚步，在江大豪无声的目光打量下，华婉婷清眸微抬，斜眼瞥了他一眼，随后清脆地咳了一声。
这算什么意思？似乎在刚认识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没和老子摆过这种谱啊，江大豪茫然地挠了挠头，索性也不主动招呼了，眼眸微微眯起，不怀好意地在女人的脸上转了几圈，又缓缓向下，落在她衣领叉口两团柔软之间微微凹陷的部位。
片刻后，感受到男人眼神的不对劲，当下，华婉婷心头猛地跳了跳，冷冰冰地哼了一声，旋即快解下挎包向江大豪身上一丢，也不顾后者是否接稳，一把拉开车门便钻了进去，留下江大豪双手捧着个女士包，张启着嘴巴，呆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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