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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一把年纪了犯什么傻【4000】


  112

  廖东听到玄关门响,如梦初醒,他慌乱中从床上跌下,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往外追,满心一个念头:单妮,不要走。

  他看着电梯快速下降的数字,钻进步梯间一步三级往下跑,可终究没有追上她。

  衣衫不整的廖东站在小区内冷白的路灯下,眼睁睁地看着从地下车库轰着油门窜出的SUV自身旁绝尘而过。

  她真的决绝洒脱地走了,果断地割舍了这段感情,没有丝毫犹豫。

  心脏似被一只大手攥紧揪起,漫起阵阵疼痛,他抬手捂住心口,无助又无力地弯下了腰。

  -

  廖东坐在单妮家门前,熬过漫长黑夜,等来初晨微光,直到朝阳自东方升起,廊道的窗洒进灿灿阳光,她还是没回来。

  他一身颓败地起身,垂头敛目。

  这一宿,他冷静梳理两人的感情,发现了许多问题。

  他与单妮,从来不在对等的位置上,她有太多的顾虑,而他一直在仰望她。

  两人之间隔着不曾坦言相告的过去,他们也从未真正花心思去了解对方到底想要怎样的感情和生活,维持这一份看起来美满不坏的爱情。

  廖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不会响的,早就关机了。

  昨天下午他赶去医院时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到晚上办妥母亲所需要的医疗手续,他才发现,连上充电器一开机就是单妮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说要分手,他立刻拔了数据线慌张地赶过去。

  可他如约赶去接她,最后两人还是分了手,难改她预设的结局。

  廖东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郁涩。

  他抬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纷杂的思绪和乱糟糟微卷的发一样,梳理不清,纠缠难分。

  凭天色估算一下时间,廖东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医院了。

  昨晚他赶出来的急,只知道母亲暂时无碍了,却没来得及同主治医师交谈,问清为何她突然就进了急诊。

  立在无人的电梯里,他无意识地双手十指交扣,迷茫与单妮的感情走向,紧张母亲的病情,祈祷没有坏消息。

  可他心底里,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

  单妮一早去了景蓝陶瓷DIY,年长的女店家看到她,惊讶不已:“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离家仓促,临时住酒店,什么化妆品、护肤品都没带,辗转反侧一宿的结果是一脸憔悴,即便有心遮掩粉饰,没有工具也无从下手。

  “没什么。”单妮搪塞,顿了顿,“今天我打算在这儿待得久一点儿,可以找个靠里、不被打扰的位置吗?”

  她是第一位客人,店内尚冷清,无事繁忙的女店家自然细心周到的提供服务,摆放调整过制陶器具,见她神情郁郁,就贴心地陪着她,无话找话说。

  “手工制作,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建立过程,还是一个发掘内心的探索过程。”店家坐在单妮对面的小板凳上,看她动手拉胚,“从制出的陶器,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脾性。”

  “嗯。”单妮礼貌地应声。

  “陶器,陶冶情操、磨炼脾气。”

  “现在人们生活压力大、工作忙,活得浮躁功利,真的很难碰到愿意坐下来认真制作、潜心打磨物件的人了。”女店家笑,“说起来,店里的忠实顾客还都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呢。有时候,大人真不如小孩儿。”

  “他们心底干净纯粹,所以向外输出的东西就是诚挚美好的。虽然总会有瑕疵,不尽如人意,但那就是他们的全部,已经毫无保留地双手捧出给你看了。”

  单妮出神,陶泥在手下转着,受着无意识的力,突破常规的形状。

  “哎,丫头,你这样不行。”

  女店家出手抢救陶胚:“你在想什么呢?如果不是我在这儿,一会儿胚料下去了,你就伤着手了。”

  单妮收回手,不再添乱,默默看着女店家处理。

  “剩下的这点儿料,等打磨好,会比预期的小一圈。”店家依据经验告知单妮。

  “就这样吧,”她出声,“就保持这个样子烧制吧。”

  位置靠里,借不到自然光,只余头顶的节能灯,光线稍显昏暗,她的心情越发黯淡。

  单妮没有心情制作陶器,糟糕的心情连手工都难以治愈。

  明明分手的决定是她下的,可她一点儿都不愉悦轻松,反而胸口似塞了硬石般,沉痛发胀,无心其他。

  她不后悔割舍与他的感情,却止不住遗憾和难过。

  他的感情赤诚美好,估计余生都再难碰到,可在这场爱里,他爱的太过偏执,痴缠的模样让她不敢说爱,怕轻易承诺无法履行,会给彼此带去刻骨伤痛。

  而且,他们各守一方,心底都留有一处禁地,从未真正坦诚地展露给彼此。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他和她在爱里都太过敏感多虑,建立起来的感情经不起推敲。

  单妮叹气,这也是为什么郑拓三言两语就搞得廖东难以自控,挑拨得他不理智地挥拳相向。他对她爱得深沉,却没有足够的底气。

  怕是连他自己都会质疑,爱的到底是她,还是想象中的她。

  存在问题的爱情,怎么可能长久?所以趁爱未扎根心底,尽早拔除,对两人都好。

  ——

  “这造型与众不同,还挺像一件艺术品。”

  单妮听到店家的感叹,收回飘远的思绪,定睛看托盘上50mm高的陶杯。

  不规则近椭圆的杯型,杯口呈参差状,似打磨圆滑的牙口,勉强称之为荷叶边。

  “打算上釉吗?”

  她脑中闪念一晃而过,很难具体说清,凭着直觉判断:“不用了,就保持原色吧。”

  店家应下,拿去烧制。

  单妮到盥洗室清洗手上粘黏的高岭土料,她仔细搓着手指,干硬的土湿润后剥落,化成泥水流入池中下水口。

  土色由浓变淡,继而是汩汩清水。

  微温的水淌过微凉的指尖,给单妮带去暖意,化解消沉,抚慰伤情。

  她关了水龙头,湿着手立在水池前,看镜中一脸憔悴的自己,咧嘴笑了。

  不过是陪小孩子闹了一段时间,她竟然还当真往心里搁,将自己整得这般不爽利,一点儿都不像自己。

  犹豫彷徨会错失转瞬即逝的良机,所以单妮遇事一向果决,下定决心就不悔改,从不浪费时间左右张望。

  “一把年纪了犯什么傻。”她默念,敲醒自己。

  单妮理了理头发,拎正身上的外衫,微扬起下巴重拾高冷骄矜的气场,她抬脚步出盥洗室。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身形落阔,戴着鸭舌帽。

  “丹姐。”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自带低音音效,好听不聒耳。

  单妮辨出这“低音炮”的主人——吴城岩,可她没有寒暄的意向,昨晚的事儿她没有忘。

  “你什么时间到的,来制陶?”他抬了一下臂,礼貌地拦住她。

  “不是。”她目不斜视,敷衍了答案,抬脚与他错开。

  “阿岩,这丫头是你朋友啊?”女店家从烧窑间出来,瞧见两人对话,“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她昨天来店里,客人很多,我们都没说上几句话。”

  吴城岩往一旁迈步,女店家立刻填补位置,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催促:“把帽子摘了,快介绍一下。”

  他取下帽子拿在手里,无奈:“这是我妈,开店久了,见谁都是自来熟。”

  单妮虽然介怀吴城岩帮周寻摆了自己一道,但对女店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本着尊敬长辈的原则,她应景地礼貌一笑:“阿姨好,我是单妮。”

  女店家立刻松了身边人的手臂,上前一步改成挽住单妮的手臂:“你笑起来这么美,就应该多笑一笑,你们青年人不常说‘爱笑的女孩儿运气都不会差’嘛。”

  “你叫我‘芸姨’就好,亲切。丫头你一整个早上都冰着一张脸,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絮絮叨叨扯了一大堆哄你,反而烦得你陶杯都做坏了。”

  单妮看着女店家眼里写满愧疚,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安慰:“芸姨真不怪你,是我自己有心事,跑了神。”

  芸黎拍了拍单妮的手:“丫头你跟我来,等陶器烧好还要一段时间,带你看一看阿岩烧坏还不舍得丢的废品。”

  “妈。”吴城岩伸手拦,被芸黎一掌拍开。

  “搁柜子里那么久,积了厚厚一层灰,这终于有人来看了,你就蹲墙角开心去吧。”

  吴城岩说不过她,讪讪地收了手,默默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进了走廊最里一间屋子。

  窄长的空间,一方小小的窗斜进来光亮,昏暗幽静。

  靠北一整面墙封成实木架子,上面摆置着各式各样的陶器,靠门口的器具造型独特、釉色鲜亮夺目,往里走则式样趋向单调、纹饰复古,模仿古器的痕迹很重。

  芸黎拉着单妮一直走到最里面,蹲下身拿起底层的半个罐子:“这是阿岩烧的第一个陶器。”

  单妮接过,拿在手里端详:“花纹还是很好看的。”

  “边缘比较锋利,你小心别割到手。”吴城岩上前,“这是仿着式样图画的,本来就画的不像,烧出来还不成型,上的釉也糊了,当时一气之下给摔了,这一半却意外地保留了下来。”

  她想到什么,侧身仰头:“贰川酒馆的陶瓷酒盏,都是你动手烧的吗?”

  “不是,”他笑,“一贯十二盏,我这双笨手可烧不出完全一样的陶器,还是要靠机器。”

  芸黎见两人聊了起来,眨了眨眼,站起身:“外面还有客人,我去看看。”

  她走前特意开了收藏间的灯,笑着说:“阿岩在制陶上有很多好点子,让他给你讲讲,对你后续制陶可能会有启发。”

  单妮颔首:“好的,芸姨。”

  待芸黎离开,两人立在室内都没做声,气氛顿时冷滞。

  单妮弯腰将半个陶罐放回原位,接着蹲下身仔细地端详起架子第二层的陶器,全当艺术品来看。

  吴城岩清了清嗓子,拎了一下西裤,蹲下:“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有男友,知道的话肯定会拒绝周寻的提议。事后我也反思了,这件事确实做得欠考虑,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坚持昨晚的话。”

  虽然她很欣赏吴城岩,但不会再去贰川酒馆,也不会深交他这个朋友。

  对于冒犯她的人,她不会轻易原谅。

  人生在世诸多不易,单妮不愿给自己添堵。

  吴城岩理解:“不管怎样,还是要说声对不起。”

  他不是一个犯了错不知悔改的人,一个男人若是连道歉都说不出,那就怂到家了,还谈何“承担”二字。

  单妮差不多将架子上的陶器一一看过,而吴城岩则站在她身后给她讲创作理念,以及制陶过程中有趣或需要注意的细节。

  她的陶杯早烧好了,芸黎来提醒过,见两人相处还算融洽,就退了出去。

  收藏室封闭,看不出时间流转,待单妮和吴城岩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芸黎招呼两人吃饭,恰到好处的热情,让单妮难以拒绝。

  三人搬了小板凳围坐在一张方桌前。

  “我吃惯了素食,这顿饭委屈你了,丫头。”

  对方一声声唤着“丫头”,一筷筷夹菜,盛上甜汤、满上茶,让单妮有一种自己是贵客或至亲的感觉。

  “芸姨,不用麻烦,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单妮捧起碗,主动夹菜,心头感激,以吃作为谢意的表达。

  “丫头,菜还合胃口吗?”

  芸黎没吃一筷,兀自收了筷子紧张期待地望着单妮。

  “很好吃啊。”单妮捧着碗笑,“芸姨,你也吃呀。”

  芸黎顺势又给她添了几筷菜,劝她多吃,单妮无奈,求救地望向一旁的吴城岩。

  他却闷着头自吃自的,全然置身事外,摆明了不掺和。

  吴城岩吃好后收了自己的碗去洗,就出去帮芸黎照顾生意了。

  一来一回几轮日常交流下来,话题绕到私人话题:“丫头现在是单身,还是?”

  单妮坦言:“单身。”

  “几岁啦?”

  有女待嫁,百家来问,这是绕不过的话题。

  单妮笑:“27岁,暂时不打算恋爱和结婚。”

  她特意补充,打消芸姨后续可能的劝婚和问嫁。

  单妮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对恋爱持开放态度,不恐婚。

  既往经历告诉她,遇到一个知心相爱的人很难得,相守更是不易,所以她不会回避感情,但也不会太草率地缔结一段关系。

  她吓唬廖东自己有很多男人,可事实上她不过是谈了两场失败的恋爱而已。

  总结下来,就是情路不畅,搞得自己满心伤痕。

  ------题外话------

  对于系统减删上章的标题,有点儿无语,我没权限改,还得麻烦编辑……嗐,追更的好处就是避免文章内容缺胳膊少腿,所以有时间就赶紧看。

  说点儿开心日常,最近都有在努力充电,焦躁迷茫的情绪少了很多,睡眠质量直线上升。另,终于和朋友安排上烤串和奶茶了,外卖小哥一如既往的帅,一开口直接将我的普通话带跑偏,讲成不晓得是哪个地方的方言了,可可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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