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氯
“那可是二十岁金丹期,在下仙洲,能在二十岁修到金丹的,屈指可数,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非修仙世家出身的许多人甚至十五六岁才刚刚拜师入道,像我都已经十七了才刚刚攒够钱来凌渡派拜师。”
“能在三年内筑基已算是极快,更别说二十岁的时候结丹了,就算是在上仙洲,这师弟这样的天赋也已是上等。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十八岁元婴期的鞅昼。”
“最过分的是,鞅昼仙师说完那三句话,还展开手中书卷翻了一页,恰恰露出那书卷的书名,那师弟已经羞得满面通红,正要灰溜溜离去之际,竟瞥见那封面书名,上书《自知之明》四个大字,直将他讽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簌忍不住打断:“你们的说书人,居然连细节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啊这个嘛,”花落被问住,眨眨眼睛思索半晌,最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可能,是艺术加工吧。反正,那师弟又羞又怒地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师弟师妹敢去找他求教了。”
花落说得口干,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才接着道:“不过鞅昼仙师骄傲也有骄傲的资本,三十年前他一人一剑,面对与自己同阶的数十魔将,轻易将其全部斩杀,还越阶重伤魔界三大魔尊之一,那一战,打了十天十夜啊……”
她开始绘声绘色地描绘起那一场大战的激烈与血腥,说到兴起时还把桌上的木碗当作惊堂木抓起来用力一拍桌面,还溅出几滴药水。
秦簌发现,一开始她觉得花落看起来是个说话柔声细语的安静姑娘,怕是个错觉。
她一说起这些故事轶闻,眼睛都在发亮,话也比平时多了一倍。
看来她能和直率爽朗的常青投契,确实是有原因的。
花落接着道:“他是当时世上最强的剑修,你知道他剑名为何吗?”
这原书里倒没提过,秦簌随口问:“为何?”
花落一双眼亮晶晶的,写满了崇敬:“他的剑名‘请魔’,意为请魔饲剑。‘我请你来,是请你做我的剑下亡魂’,听起来是不是很嚣张?”
确实挺嚣张。
秦簌不知为何又想起那个人。
这种“我杀你,那是你的荣幸”的嚣张,和他倒是有一些相似。
只是那人此刻,不知在亿万光年外的哪个角落,拿着恒星当球踢。
花落感叹道:“只可惜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竟在二十年前没渡过自己的大乘天劫,修为一路倒退回化神初期,并且因为灵根被断,再无精进可能。他的横空出世仿佛只是昙花一现,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连我们那里的说书人,都不爱讲他了。”
花落唏嘘了一会儿,方继续说:“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此处见到他,他果然还是跟传说中一般孤傲啊。不过是他的话,行事风格如此让人捉摸不透,那也是正常的了。”
正常吗?
按他的行事风格或许正常,按原剧情那可就不太正常。
秦簌看向天道,开口问他:“那个鞅昼,你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天道还趴在窗边上上下下地打量被秦簌特殊处理过后的昙花,闻言回神:“嗯?什么?你说鞅昼?能有哪里奇怪?哦他突然离开云上墟是挺奇怪的,过去这么多次剧本循环里,他从未出过洞府的。”
天道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又道:“但是呢,你都把剧本魔改成这样了,带动一点剧情和人物变化其实也是正常的。鞅昼在云上墟的洞府刚巧正对凌渡派,燃合峰爆炸能引来他也不奇怪。”
是吗?
秦簌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鞅昼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
第二日一早,云上墟仙使驾临凌渡派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门派。
不过仙使受了重伤,还在闭关养伤之中,派中又无掌门,符脉易潜长老便暂代掌门下令,派中弟子均不许擅自靠近仙使养伤的晚云闲东苑,连带着原本安放在晚云闲东苑的八十三具白骨也被移出了东苑。
安雪深原本不同意,易潜却道:“那八十三名女子乃是枉死,遗骨上恐有怨气残留,修仙之人的神魂对怨气格外敏感,莫仙师又是神魂有损,和她们离得太近不适合养伤。将她们留在晚云闲,实在是怠慢仙师。”
他所言有理,安雪深已经有所动摇,何况易潜还道:“将这些白骨移至远青峰,安长老可安心验骨。燃合峰上的执念回溯,我会派符脉弟子相助收集。”
远青峰与月泠峰一样同属医脉,验骨的场地、需要的药材和器械同样一应俱全,安雪深便再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只是她还有些奇怪,怎么易潜突然间对她调查白骨一事如此配合起来?
……
仿佛要迎接领导视察一般,凌渡派迅速恢复到井然有序的生活当中,山道和宫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有剑脉弟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地挥剑修剪满山草木。
秦簌刚打开院门,还听见门外有一小弟子正被师兄揪着耳朵骂:“看你干的好事,让你给鸡翅木修个宝塔型,谁让你给宝塔树修成鸡翅型了?你看看这么大根鸡翅立在山门前像话吗?”
小弟子哎呦哎呦地叫着:“我错了我错了师兄,您别揪了,疼疼疼!是我听岔了,要不您看我把旁边这棵也修了?还对称些。”
那师兄敲了他一个暴栗:“对称你个头,还不快去找个修木系功法的人过来把树复原了,还想给我修一对鸡翅在这儿啊,一对鸡翅就比一根鸡翅好看些吗?”
小弟子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起码不孤单嘛。”而后在师兄又一个暴栗敲过来之前赶紧大声道,“可是,我不知道谁修木系功法,咱们剑脉,好像没几个修木系功法的。”
那师兄沉思了一下:“医脉修木系的人多,对了,我记得远青峰那个何苦师弟不就是吗?快去把他找来。”
小弟子赶紧应是去了,秦簌的小院前却突然吹过一阵风,风力不大,却似一双手拂过,哐啷一声,以不容反抗的姿态严密地阖上了门。
而后,易潜方才悠悠地在庭院中现身,对秦簌道:“近日派中有贵客来访,为整理派中景致,四处剑意花枝乱飞,秦姑娘身为凡人,请好好待在这院中,勿要外出。”
说完他手中符咒四散,飞向竹楼的八个方位,贴上篱墙之后便金光一闪,消失了踪迹。
秦簌扫视一圈,饶有兴致道:“你贴了什么?”
她对这个世界许多不属于基础物理体系的力量都十分好奇。
之前,她已经感悟出了天道的天劫之力,可如今这符箓之力,倒是她还没研究过的。
“你没有灵根,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易潜温和一笑,“总归,是保护你的。阿筠那孩子做事不周到,把你往这儿一放就不管了。你如今可是唯一一个见过齐峰主、齐长老还有凌掌门最后一面的人了。”
言毕,不等秦簌再说什么,易潜颔首,足下符纹亮起,光芒吞没他的身形,他消失在了原地。
保护么?
秦簌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她在院中踱了两步,试探性地摸了一下院门,果然就像是碰到什么开关一般,八方符箓忽然光芒大盛,金光似丝线一般飞射而出,飞速在庭院上空编织成一道巨网,沉沉地自头顶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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