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灰谷兄弟
在接电话之前短时间内，源始想到了灰谷兰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理由。
今天十月三日，是灰谷兄弟中哥哥灰谷兰十三岁的生日。作为每日浏览好友列表，已经把所有人资料记得滚瓜烂熟的源始，过了夜晚十二点，准时向灰谷兰发送了生日祝福。
现在这个点应该是醒来看到了吧，所以打电话过来。
“兰！”接起电话，源始就亲切呼唤灰谷兰的名字。
华国人和日本人表达情感方式真的大不相同，即便是男人兄弟之间，他们有时候也会更大男子主义和含蓄。
但是源始不一样，虽然用着老婆樱岛麻衣的名字，可他内里还是个地道的华国人，什么都直白的表达出来。
明明比灰谷兄弟大了三岁，却完全没有日本尊卑里的前辈架子，有时候甚至需要灰谷兄弟照顾一下。
“genji，出来玩。龙胆说他想你了～”灰谷兰的声音拖长慵懒，十分的不着调。
“什么是我想他了！”电话那边龙胆的声音急切慌张。
“那我继续看店？”源始为难道。
兄弟们啊，他还是个没上学的打工仔，虽然这家店子老板早就去了国外旅游，但是他旷工似乎不太好吧。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灰谷龙胆的话听不清。
灰谷兰拿着手机笑起来，源始能联想到自己潮男朋友此时逗了弟弟愉悦起来。
他和灰谷兰说了些话，也准备旷工了。
朋友生日邀请，怎么能不去呢？
[好友列表]里的友情可都是需要稳固了，一但对方遗忘你或者觉得你不值得交往，降好感到达一定数值，就会消失不见。
“在哪？我马上来。”源始拿起椅子上的黑色夹克外套，他穿好衣服后，走出门去。
“老地方。”
十月份已经步入深秋了。
没有锁上店门。
一边走一边捋着头发。一层层卷发被手拨弄着，像是黑色浪花。
从旁边店子橱窗看了看整体形象，没啥大问题还是那么帅。他双手插兜就向目的地走去了。
【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宿主你很厉害，十六岁能跟十三岁的孩子玩到一堆么。】
源始的交朋友范围太广了。上至成年上班族，下至小学生，他能成为很多人的朋友。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源始认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魅力，闪光点，交朋友这时真不关乎美丑、地位。”
“重要的是开心，对吧。”
一路上。
花店的老板、卖肉的阿伯、街边路过的三五成群的混混……
“源始！出门了吗？”
“帮你看店，记得晚上回来一起喝酒！”
“兄弟！你去哪？”
源始一个个回应，不论跟他说话的是谁，他都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名字。
凡事经常出没这条街的人，都是樱岛源始的朋友。
……
秋日枯黄落叶散落像是给大地铺上一层金黄地毯。昨夜下了小雨，今天天气凉。
灰谷兄弟蹲在寂静无人的小巷，脚下散落几根烟蒂。
“呼——”灰白烟雾从金发扎着丸子头的少年口中吐出，他表情难看一瞬，吐着舌说：
“难抽死了，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这么大烟瘾。”
一时兴起从便利店买的烟现在还剩下许多。但是灰谷龙胆也没有继续抽下去的欲望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错啊。”和灰谷龙胆长相几分相似，同样发色扎着两个辫子的灰谷兰笑眯眯的再将烟嘴送到嘴边，吸一口。
吐出烟雾后，他的神色朦朦胧胧，俊秀的脸上出现一种恍惚。
他说：“下次试试草莓味吧。”
灰谷龙胆立马去看那被大哥拿在手里的烟盒，上面色彩绚烂，和他买的单调烟盒一点也不相似。
除此之外，烟盒上还有爆珠的字样。
“奶油爆珠？”
灰谷龙胆无语凝噎，他倒是没注意到大哥买的是爆珠。
早知道，他也可以试一试……
日本这个公共场所经常标注禁烟，而且没有敬烟文化的国家，少年人不会那么早接触香烟。
虽然是不良，但是不需要队伍就能在六本木一呼百应的灰谷兄弟可不用通过抽烟等方式证明自己的厉害，他们也不需要合群。
但是认识樱岛源始之后，那丝毫没有前辈样的家伙可是天天一包烟，有时候还会增多。
在以前出去玩时还会友好的询问他们，介意抽烟吗，自从他们说不介意之后，一直肆无忌惮的抽烟。
男人在一起玩，总是通过嬉笑玩闹，做点出格事情增进感情。
灰谷龙胆回忆起那一夜。
总是很穷样子、比他们大一两岁辍学打工的源始，却对于玩乐方面格外了解。
三个未成年混进酒吧蹭卡座，消费为零的喝了不少酒，最后在酒保来抓人，他们见势不妙的跑了。
他们一边张狂笑一边奔跑，最后酒吧的人作罢走了。
刺激的肾上腺素升起，因为不是在六本木，他们一合计也就近随便找了酒店住下。
和风榻榻米式的房间，有大大的阳台。泡完澡后，身着旅店准备的黑色浴衣的源始倚靠在阳台栏杆。
夜幕星子两点，夜风温柔吹拂少年漆黑卷翘的发。他浑身懒洋洋的，修长指节夹着烟杆，姿态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
或许是酒精上头，又或者是已经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不差这一件。
灰谷兄弟中大哥先开口要了一支烟，随后弟弟龙胆也要来一只。
“我今天这包烟就这样没了……”烟盒空空如也，少年眼中流露可惜。但是下一秒他脸上就笑起来，戏谑说：“一会可别呛到了。”
“少废话，火呢？”灰谷龙胆不耐烦道。
摸了身上许多口袋，也环视房间一圈，没找到打火机，樱岛源始脸色变了变，迟疑道：“貌似……打火机不见了。”
气氛一下子冷凝。
“哈？”灰谷兰笑眯眯地说，“那下去买吧，genji。”
“好无情！”
大声控诉被驳回，但是樱岛源始俨然不想动的样子。
最后像想到什么，他眼睛亮起来。俊美的容貌灯火下熠熠生辉。
“来，靠近点你们两个。”
他叼着烟招招手，两兄弟对视一眼凑过去。
“来来来。”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升起的烟雾令他微眯起双眼。
但是头向前伸，将烟火光那头对向两兄弟。
意识到是什么意思。两兄弟顿了顿，不约而同地嘴衔着烟，对上在昏暗下明明灭灭的火星。
没有火机，三个人的烟对着一起点燃。
彼此靠的那么近，仿佛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烟雾环绕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时间仿佛在变慢变慢。
从回忆脱身回到现实。
灰谷龙胆有些恍然。
源始那家伙烟瘾真的大，就是个烟鬼。以前还总说跟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让他们吸二手烟会感觉到罪恶。
他啧声说过，既然感觉罪恶也没见你不抽啊。
而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家伙抽烟都开始避着他们了，在阳台、在屋外，或者不抽。
不会就因为“罪恶感”吧？
灰谷龙胆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手里的烟盒，紫色眼眸中情绪几经翻涌，最后还是拿出一根点燃送到嘴边。
灰谷兰斜眼瞧了眼弟弟，漫不经心的露出微笑。他慵懒的抽着烟，心底明白龙胆想些什么。
舌尖萦绕甜滋滋的味道，和以前抽的烟油大的烤烟不一样。上一次和源始抽的时候，他和龙胆都呛到。
源始在那笑得打滚，但是他和龙胆一起把源始教训得笑不出来，直求饶才放过他。
即便源始那笑起来很傻的家伙比他们大几岁，但是他们从认识开始，意外的合得来，关系就十分要好。
有记忆开始便一直成双成对的灰谷兄弟团体接纳了第三个人。
余光瞥见巷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灰谷兰勾起唇角，挥手打招呼——
“gen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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