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狂极的报复
第二天傍晚，做完工地工作之后，这次是完工了。源始揣着钱，去横滨那快倒闭的福利院。
路上路过一家离福利院不远的便利店，收银是他的朋友，和阿健圈子玩耍时结识了清水，也是他介绍的兼职工作给辍学的清水。
跟清水打完招呼后，兜里揣着一包烟源始离开继续往前走。
早上联系过，一直在外面等待的院长幸子远远看到他，微笑挥手。
源始小跑过去，金色发丝在阳光下无比耀眼，他的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喊道：“幸子！我来了！”
“好久不见，genji。”幸子迎上去，眼角褶子因为和蔼慈祥的笑容显现，她已经是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了，大把时光给了这所孤儿院。
“又没有理衣领，很帅气的男生怎么能不注意这点细节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伸出手整理源始做活弄乱衣领，语气嗔怪却难掩关心。
“啊哈哈，忘记了……真是好久不见啊，最近你和孩子们都还好吗？”
“我们还好，但是genji，你手上怎么有伤呢？”幸子惊得眼睛瞪大，仔仔细细上下打量源始，发现少年脸上灰扑扑，衣服也有许多处破了。她慌乱拿出手帕给源始擦脸，又发现他下巴处伤口，眼里的心疼要溢出来了。
“这都是怎么弄得？”
源始含糊其辞道：“没事，工地上干活嘛……不留神就被东西磕碰到了。”
幸子眼角湿润，拉起源始胳膊，“进去坐坐，洗漱一下吧？”
源始连忙婉言谢绝：“不用不用。”
他从怀里拿出信封，厚厚的，笑着说：“天冷了，给孩子们多加点衣服。”
“genji——”美子终于忍不住哽咽，手捂住自己的嘴，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失态，泪水顺颊边流下。
“你这孩子，不用做到这样，我不过是收留了你一夜罢了……”
眼前的少年不论外貌还是气质，还有些青涩，只是十多岁罢了，眼眸是这个年纪的澄澈，在幸子的人生中，她陪伴关照过无数他这样的孩子，但是也第一次遇见，源始这样的人。
初次见面，少年狼狈极了，蹲在巷子里，衣服乱糟糟的，嘴巴干的裂皮。如果不是上前询问时，他昂起头，露出那张俊美帅气的脸，她都以为这是个乞丐。
于心不忍少年无家可归，她带着他回到福利院，让他住一晚。第二天源始就辞别了她，可之后他又经常回来，并给她许多帮助。
如果说是报恩，那么早在他哄着哭闹不停的孩子入睡，带着忙碌的她带孩子们野餐，修理水管，建造木床等等就已经两清了。
但是在知道福利院因为资金问题，即将倒闭，少年又断断续续拿出来为数不多的积蓄……
忍不住，幸子哽咽出声，“你不用为那点小事，受苦啊……”
男人总会在女人的泪水下低头弯腰。
“别哭了……”源始手足无措，在这个矮他许多的女人面前，背脊一弯再弯，他帮忙擦拭幸子脸上的泪水，说：
“幸子，这不是受苦，其实我觉得，我已经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了……”
能够获得新生，并且交到好朋友，看到异国他乡的景色，变得更恣意自由洒脱，做以前无法做的事情。
源始觉得，他已经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了。
这个年代，日本社会保障制度都不是很完善，如果福利院倒闭，那些孤儿的去处不得而知。而且幸子是个很好的人，像是母亲一样，在她的照顾下，孩子们都得到了家的温暖。
所以无法无动于衷，有能力，为什么不作为呢？
努力安抚好幸子，源始哄人嘴甜，没一会就把幸子说笑了。
“今天天气凉，你也早点进门吧，我今晚真的有事，下次再来看望大家，幸子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走了，拜拜～”
每次道别完离去，少年从来不会回头。
“一路顺风，genji。”幸子站在原地，朝转身离开的少年深深鞠一躬，直到少年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泪水又忍不住再次决堤。
忽的，身后院子里冒出一个小男孩，他欣喜好奇地说，“刚刚听到genji的声音，是genji来了吗？……诶，幸子妈妈，你怎么哭了？”
“没事……”幸子抹去泪水。
在还小的孩子面前，大人总是树立坚强成熟的模样。
“快进屋去吧，今晚秋风凉，小心感冒哦。”
……
走在归途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越临近源始右眼皮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别不是啥坏事要发生吧？”
“叮铃铃——”
突兀地，电话铃声响了。
源始接听完后，紧皱眉头，面色沉沉，不经意展露出的气势凌然。他原路返回，来到福利院前不远的便利店。
便利店大开的门能窥见躺在椅子上的身影，貌似在看漫画。男人吐出腾升的灰白烟雾，忽的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
“清水！骑一下你的车回六本木！”
“喂，genji？你要骑我老婆干什么去！”留着寸头，两边剃着横线的清水长得一副凶相，他听见源始声音脸色狰狞，连忙跑出去，停靠在店门口的机车上，少年已经双手放上去坐上，正戴上头盔。
源始双腿踏在地上，转头看向他，俊美脸上神色沉沉，目光没了往日平和笑意。
“genji？”清水愣住。
“清水。”源始声音有些低哑，只是简单的唤出他的名字。
毫不犹豫地，清水抬手扔出机车钥匙，一切的话语都没有问出的必要了，“照顾好它！”
视线里人和车绝尘而去，清水拿出手机拨打阿健的电话，刚刚源始的状态真的没有好到哪里去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问问在六本木的阿健或许能知道。
“喂…”对面接通。
“阿健，发生什么事了，genji刚刚找我借车急匆匆的走了。”
电话那头忽的杂音不断，“什么？这个时间？”从声音都能听出阿健的手忙脚乱。
清水皱眉：“怎么了？”
“刚刚六本木不良圈子里都在讨论的消息，[狂极]总长带着两百人的队伍围剿灰谷兄弟！现在情况不明，但是genji和灰谷兄弟关系亲密，那天决斗，据说他也在现场，很大几率会被牵连上！按genji的性格，知道了灰谷兄弟出事消息，他一定会……”
清水咬牙握紧拳头，怒不可遏道：“两百人对两人！[不良]的耻辱！”
更让他刹不住暴怒的狂流的是——
“genji！这种事情居然一个人前去！逞什么英雄！”
……
傍晚七点，霓虹闪烁灯火通明的闹市区，公路上一道红光闪过，风驰电掣，响彻云霄的马达声惊起一众行人探首。
【向右拐，进入沿河公路。】系统尽心尽责地充当起导航。
在抄了无数近道，终于在即将九点的时候，从横滨开到了六本木郊区。
目的地是六本木郊区的一处废弃仓库。门口大棚下层层叠叠废弃的钢筋、集装箱，穿着特攻服的不良聚集在一起。
源始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狂极]的成员，这样的特攻服，在那个巷子里他见过。
在场的人有的在抽烟、有的打牌，有的拿着家伙显摆。
发现骑车过来的人，纷纷将不善视线投注在源始身上。
有几个人高马大满身刺青的人起身，双手插兜昂头轻蔑自持地等待。
源始停下车下来，取下头盔，手将碍事的散发顺到脑后。光洁额头露出，帅气面容上，精致眉目与英挺鼻梁，每一处都好看□□，在夜下清冷如月辉的金发，更让他有份桀骜野劲。
饶是在场都是男人，都不免为这样堪比娱乐圈明星的容貌怔愣几秒。
过一会都回过神来。就有扛着棒球棒的不良靠近源始，勾唇嗤笑嘲讽：“你就是源始？呵，比灰谷兰更小白脸……”
源始没跟他废话，直奔主题：“灰谷兄弟在哪？”
“嘁…”事先听过招呼，不良面色不善，手用棍子挑衅地戳了戳源始胸膛，然后指向仓库里面。
“混蛋！灰谷兄弟在那里面呢，我们总长也等着你。”
源始没再管他们这群人，径直走向仓库。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弟看他来，开了门，下一刻又狠狠推了源始一把。
被推一踉跄，抬起头来，眼前烟雾缭绕，灰白雾蒙蒙一片，只有天花顶上一盏白炽灯。源始环视一圈，终于找到了灰谷兄弟。
灰谷兄弟被绳子分别绑住，倒在地上，伤痕遍布，头破血流，和源始半月之前见他们的模样判若两人，十分狼狈。
灰谷龙胆听见声响，心中有预感，但是抬起头看到源始真的来了，他双目瞪大，握紧拳，拳头咯吱响，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大喊：
“你来做什么！”
“来救你们。”源始说。
即使能力再强，面对人海战术的群殴，以一敌十的灰谷兄弟也难敌这么多人，落入敌手。
可是那养好伤的狂极总长没对他们做什么，叫人拿出他们的电话，打给了源始，说他们在他手上，让源始过来。
如今他们狂极副总长还在icu，狂极总长现在还挂着伤，叫来源始这无疑是一场报复。
而那个傻瓜，竟然还真来，明明平时那么怂一个人……
“谁要你来救……”
灰谷龙胆语调越来越低，最后抿着唇，眼眸中翻涌着压抑晦涩。
——怒火腾升的同时，无法自欺欺人。看到源始来了的那一刻，内心宛如窜起小火苗样的窃喜，剧烈异样的情感散发在四肢百骸。
宛如那天大哥的生日，只是占据拥有源始在意的心情、随身携带的玉，属于源始真挚的情感，他们像是吞噬了令人上瘾药物的怪物一样，贪婪又丑陋。
在他身边，灰谷兰辫子已经四散，金黄柔顺的长发遮挡青紫狼狈的脸庞，他紫眸中泛着幽暗的亮光，无法抑制勾起的唇角笑意浓浓，无端的渗人。
极轻无比满足地唤道：
“gen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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