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与庶妹换亲的愚蠢嫡姐（15）

两人并排在榻上坐好，段文景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顾蓁手指。
  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大事，活着就算大事。
  顾蓁笑：“可不就是有人不想让咱们世子爷好好活着？”
  段文景动作一顿，继而笑开：“我这样不问世事，成日泡在药罐子里的人，碍了谁的眼？”
  又是谁不长眼敢惹长公主的宝贝儿子，难道就不怕太后和圣上问罪？
  咱们世子爷还是太单纯，这也不怪他，毕竟长这么大，恐怕都没见过人性险恶的一面。
  顾蓁掏出那张方子：“今个儿在琳琅阁，有一个妇人朝我献计，说是这方子能让女人受孕，还不损男人身体。”
  段文景手一紧，立马猜到对方的意图。
  男女行房，最是刺激心性，尤其是对他这样修身养性的人来说。
  等身子好了再敦伦还能有所控制，可要是吃了什么药，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段文景接过那药方，久病成医，他多少懂些药材，又跟着小妻子耳濡目染看些医术，此刻也能从里面看出门道。
  “剂量如此大，果然是想要我的命。”
  可他猜不到是谁。
  母亲为了他的身体，一向积德行善，从不借着身份与任何人为难。
  这满京城的人挤破了头都想来公主府当差。
  皇帝舅舅是位明君，太子殿下很得民心，就连太后外祖母也是难得的好人，他能得罪谁呢？
  父亲那边的亲人也都死的死，散的散，段文景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结果。
  顾蓁提醒道：“今日那妇人带着个女儿，说是龙凤胎，我看年岁与你相差不大，你可曾记得有这样一门亲戚？”
  段文景第一反应是没有，但紧跟着就想起来，父亲好像有一表妹，总是听他提起，生了一儿一女，是什么龙凤吉兆......
  他脸色一白，实在不愿意联想到父亲身上，“许是巧合，无冤无仇的，怎么会......”
  “是与不是，咱们把知道的尽数告诉母亲就是了，想必母亲自有定夺。”
  也只能如此，段文景手里捏着药方，只盼着别是亲人间的相互残杀。
  夫妻二人等到永乐公主午睡结束才携手前来。
  巧的是，段谦良也在。
  他见到儿子儿媳恩爱的模样，心里直打鼓，但儿子仍旧恭敬有加，儿媳的规矩也挑不出差错，他暂且把心搁回了肚子。
  想必儿媳是真的急着要个孩子。
  段谦良嘴角勾起，静静在一旁品茶。
  顾蓁和段文景耐心地陪着说话，直到永乐有些不耐烦地把驸马赶出去。
  她与儿子儿媳总有说不完的话，却对着驸马总是没什么聊天欲望，当初要不是父皇赐婚，她才不愿意嫁人。
  段谦良几次试探都没能从儿媳身上瞧出破绽，心中大定，便主动告退。
  等他出了门，段文景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
  要说刚刚他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现下却已经八成笃定是父亲所为。
  那三言两语的，总是往子嗣上靠。
  而且明知道母亲已经有些不满，却仍旧乐此不疲提起。
  想必是在打探顾蓁内心所想，段文景有些失望。
  永乐察觉到儿子儿媳不对劲，示意下人都站远些，“怎么了这是？一个比一个没精打采。”
  段文景看着母亲略带皱纹的眼角，作为公主，她却比同龄人还要显得大些，都是这些年为他操劳的缘故。
  眼眶一酸，段文景赶紧移开了视线。
  永乐更纳闷了，看向顾蓁：“蓁儿，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景儿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她急得往前探身，眼看着情况一天天变好，可千万别是镜中花水中月，那她如何能接受？
  顾蓁起身走到永乐身旁，轻声安抚：“母亲别担心，不是世子的身体出了状况，是今个儿我出门，遇到一桩怪事。”
  她把和曲秋儿的相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永乐也并未见过这个表妹，起初还没有对上号，可到后面，她越听越不对劲。
  “龙凤胎......”永乐喃喃自语，“好一个龙凤胎......”
  怀景儿时，她就常听驸马念叨，姑母家的表妹生了个龙凤胎，一儿一女，福寿双全，起初还有些艳羡，盼着自己也能一举生下一双儿女。
  可到了生产时，却又庆幸，还好是一个，不然两个孩子全都活不长，她可如何能接受。
  永乐从小在宫里长大，阴司也没少见，但犯到她头上的，还是头一遭。
  “这事你们不必管，我会查清楚的，你们两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永乐将那药方随手往桌子上一放，并不怎么伤心难过的样子。
  段文景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母亲。
  他知道母亲对父亲估计没有多少感情，成亲时段家还好，婚后没多久就有人犯了错，牵连了不少人。
  要不是看在段谦良是公主驸马的份上，他哪能活到现在呢？
  此人不仅不念着恩情，反倒是存了不轨之心，可怜母亲一生都毁在他身上。
  段文景垂下眼，人人都说他仁慈善良，可段文景知道，招惹了他，万事都能原谅，但惹到母亲和妻子，那他绝不手软。
  就算母亲愿意放过，他也不会让这群人活着走出京城。
  段文景牵挂的模样让永乐窝心，她柔柔一笑：“母亲无事，只要你和蓁儿好好的，母亲就别无所求，至于你父亲......待母亲查证后，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说着又拉过顾蓁，“你是个好孩子，没被外面的人三言两语哄了去，母亲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蓁儿，你想要什么，母亲都想办法给你。”
  顾蓁经过这几个月相处，也很喜欢外冷内热的公主，闻言过去搂着她撒娇：“孩儿想要母亲和夫君好好的，多吃饭，多运动，快快乐乐一辈子才行！”
  永乐现在已经适应了喜欢撒娇的儿媳妇，笑着拍拍她：“会的，咱们一家三口，都会快快乐乐的。”
  不求长命百岁，只求尽力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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