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狗比还敢出现！
陆希年拍桌而起，巨大的动静引来班上同学的注意。
四十多双眼睛看过来，让陆希年冷静了一些。
他抬眸跟程峪对视，后者微微蹙眉，深邃眼眸满是疑惑。
陆希年愣了下。
程峪不是重生的？
只有他回来了？
班主任李锦书从来没有见过陆希年这么激动的样子，看着两人迷之对视。
她也来回扫了两眼：“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
急切而坚定，反而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李锦书不太懂年轻人的脑回路：“不认识啊，没关系，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大家，这是我们新来的同学，叫程峪，程峪，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陆希年，以后你要是有问题就找他。”
程峪微微颔首，不咸不淡。
你跟他说？
老师，你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什么叫有问题找我，我同意了吗？
陆希年恶狠狠瞪着讲台上的狗人，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对方清冷沉闷的那句“我们离婚吧”。
不是玩笑，程峪是认真的。
原因是他出轨了。
陆希年差点没把他打死。
重拳逼问出轨对象，程峪却一字不说，将那个人保护得很好。
陆希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程峪依旧像往常一样，抱着哄他，声音温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最后还是陆希年先停了手。
也是他先松了手。
他同意离婚，一天都不缓，直奔民政局。
结果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离婚证没拿到。
他回到了高二。
陆希年突然感觉兴意阑珊。
瞪完脱力坐回位置上，不想看程峪。
窗外阳光炽烈，晒得手臂有些烫，陆希年烦躁地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小截白皙锁骨。
他垂头拿出手机打游戏，没有看到程峪眼神闪烁，不自然避开。
简单给新同学做了介绍，李锦书自然而然指向陆希年：“那你就坐希年后面吧，正好有空位。”
陆希年：……
你要不把我刀了吧，直接点。
陆希年大概能确定程峪不是重生的了。
至于程峪为什么突然转学，提前一年相遇，陆希年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重生嘛，那些重生文穿越文不都出现过么，因为主角的出现，某些事情会发生偏差。
这就是偏差。
不过他能理解偏差，却不接受偏差。
陆希年举手：“老师，我有点近视，想跟夏童换下位。”
“啊？”夏童扭头看着陆希年，从他眼神中看出三个字：给我换！
夏童点点头：“老师，我远视。”
两人配合打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李锦书隐约感觉陆希年不喜欢新同学，但陆希年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招惹是非，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一个成年人都有喜恶，更别说是小孩子了。
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在小事上她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锦书点点头：“那你们两人互换吧，程峪，你也可以找夏童问问题，班长和学习委员也举下手，让新同学认识一下。”
有两人举手，程峪扫了一眼，没有记住。
陆希年如愿换位，身后变成了夏童，让他安心了不少。
而程峪也走了下来，视线似有若无落在他的身上，沉静如深渊中凝视猎物的猛兽，悄无声息接近，无形中形成一股压迫感。
陆希年呼吸一滞，他没有抬头，余光看着走道上渐渐逼近的影子。
头顶的风扇嗡嗡直响，冷风从领口灌进来，陆希年脊背一凉，小幅度打了个寒颤。
鞋子的主人顿住。
陆希年浑身寒毛炸了起来，全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只惊吓过度的猫，立着毛在角落观察。
程峪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只铅笔，若无其事放到了陆希年的桌上。
“笔掉了。”
陆希年来不及道谢，程峪就径直往后走去。
风裹着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扑进鼻腔，路过时手臂蹭着手臂，陆希年指尖蜷缩。
程峪用的洗衣粉是薰衣草味的，经过晾晒，带着阳光和花香，干净清爽。
这种感觉让陆希年想起来他们的初遇。
高二升高三那年的暑假，陆希年在家闲得发慌，约了夏童一块儿去游乐场玩。
两人把娱乐设施玩了一遍，最后陆希年往旁边的鬼屋一指：“去吗？”
“滚。”夏童回答。
于是陆希年独自一人勇闯鬼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工作人员妆容劣质，演技差得鬼都快看不下去了。
陆希年淡定挑刺，余光一扫，愣住了。
身侧的人带着鸭舌帽，露出的半张脸十分优越，身上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陆希年心神一动，扑了上去：“哇，好可怕！”
啧，陆希年，太做作了，旁边的女生都被你比下去了。
那人试图挣开，却发现怀中的小男生白白净净，力气倒是挺大，可能真的被吓到，昏暗的灯光中，他都能看清对方颤抖的睫毛。
程峪没有再动，板着脸把黏上的腿部挂件带出鬼屋。
他做好了出来就分道扬镳的准备，谁知女生们发现队伍多了个小帅哥，瞬间沸腾，说什么也要带他一路。
陆希年好歹还记得夏童在等他，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走。
自那之后，薰衣草的味道一直回荡在陆希年的记忆里，他尝试着忘掉，却反而越想越深刻。
他没能弄懂这份悸动，于是通过了游乐场女生的微信。
通过聊天，他得到了那个人的信息。
程峪，跟他同个年级，正在为高考努力，目标学校a大。
只剩下一年，转学是不可能，陆希年只有一条路走，就是考大学。
以同一所大学为目标，实在不行就同个城市……
不，没有“实在不行”。
不能“实在不行”。
那一年，陆希年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成了老师的小尾巴，成绩跟开火箭一样一路往上窜，慢慢地坐稳年级第一。
他从程峪学校的表白墙看到自己跟程峪的差距，没敢放松。
他所有的时间都被填满，别人的目标是考大学，他的目标是程峪。
他要得到他。
于是他得到了他。
陆希年回过神，叹了口气。
把注意力放到课本上。
突然夏童拍了拍他的肩膀，递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
给年哥。
陆希年打开。
[年哥，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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