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乖巧是假的。
性格好是假的。
连成绩也是假的。
程峪陷入自我怀疑。
他真的了解过陆希年吗？
两人高中不同校，认识那会儿已经是大学校友。
在一起多年，陆希年从来不跟以前的同学联系，很多事都是他说。
他说，程峪自然会信。
可……
9分！
这怎么考的！
陆希年，你a大怎么考上去的！
试卷猛地被抽走，陆希年一把塞进书包中：“你礼貌吗？干嘛看我试卷！”
还好他没在程峪面前装逼，不然得原地社死。
上辈子有a大录取通知书加持，程峪也没有途径问到他的过去，陆希年随便凹人设都行。
想多完美就多完美。
可现在不行，到处是熟人，装逼会有掉马风险。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程峪指着卷子：“你考试的时候状态不好？”
“你可真善良，借口都帮我找好了。”陆希年真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程峪：“……”
fine
老婆是真菜。
视线移到茶几，摆在上面崭新的课本赫然写着“高一”等字样。
陆希年打算从头补起。
陆希年盘腿坐回地板上，左手撑着下巴，趴在茶几上推算，小脸写满排斥和憋屈。
没有人会真正热爱学习！
没有人！
程峪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边上，手肘撑着扶手，指尖低在额上，有一下没一下点着。
莫名感觉身后的人在盯着他，几乎要把衣服给盯穿的那种。
陆希年不自在地回头瞄了一眼。
程峪单手划着手机，掀开眼皮淡道：“怎么？”
“没事。”奇奇怪怪。
回头做题，令人发麻的感觉又出现了。
陆希年久久没法静心学习。
陆希年懊恼地把笔一摔，扭头瞪着程峪：“你能坐到别的地方去吗？在这里影响到我了。”
“嗯？”程峪脾气好，没跟他计较，起身走到饭桌那边去。
陆希年松了口气，刚拿起笔，那道视线又出现。
程峪见少年僵住，急忙假装刷手机。
两人互相拉扯，偏偏陆希年逮不到，连个找麻烦的口都没有。
折腾半个小时，外卖都到了，陆希年一道题都没有做出来。
程峪把外卖拆出来放好，筷子掰开，架在陆希年的饭上。
见他还在挠头抓耳，只好走过去：“陆希年，外卖到了。”
“等下，我有思路了，再给我十分钟。”
“吃完再做。”
他的嗓音偏清冷低沉，凑近说话时跟逗猫棒在耳朵挠了一下，痒痒的。
陆希年捏着耳垂不甘不愿起身，踱步走到饭桌。
看着桌上泛着油光的水煮鱼、回锅肉，还有程峪在拆的麻婆豆腐。
陆希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怎么点川菜啊？”
程峪把菜推过去：“不喜欢？”
“喜欢，特别喜欢。”陆希年抄起筷子夹了块肉：“不过你会吃辣？”
不应该啊，程峪一开始是不吃辣的，后来在一起久了，口味才慢慢改变。
程峪将他的心理活动拿捏得死死的，他也不解释，吃就完事。
见他一脸平静吃着饭，看不出表演痕迹，陆希年也就没有多想。
还是那两个字。
偏差。
用完饭，陆希年没好意思让程峪收拾，主动把垃圾分好类。
怕厨余垃圾会招蟑螂，陆希年拿着就要下楼去。
“一起去吧，散散步。”
“散不动，我要回来学习了。”陆希年说。
程峪有些纳闷：“这么拼？”
九分王者掩面痛哭：“我也不想的，但只有全科及格我才能住宿舍。”
“不然我得自己租房。”陆希年叹了口气：“能省就省点。”
他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程峪也就理解他为什么今天这么煎熬了。
住宿舍啊……
眼下两人关系不明朗，让陆希年住过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如果是宿舍的话。
程峪有必要帮他一把。
两人拎着垃圾下楼，小区内没有设回收站，他们只好往外面走。
南方夏季闷热，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蝉鸣。
陆希年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走着走着就抬头往上看，试图分辨鸣叫声从哪一颗树上传来。
“看路。”
陆希年仰着头哦了一声，没有听他的。
本来小区内禁车，可架不住一些钻洞的人还会把电动开进来。
陆希年正走神，突然听到身后刺耳的喇叭声，脚下一绊，往路中间倒去。
程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扯过来，后方电动车擦过陆希年的手背，扬长而去。
“我去！”
陆希年吃疼得捂着手：“开车不看路的吗！”
“没事吧？”程峪垂眼看他的手。
灯光昏暗，看不太清。
他只好拿出手机把手电筒打开。
对方车速很快，陆希年离得又近，手背被蹭破了一层皮，看着就疼。
他拉着陆希年的手往回头。
还在骂骂咧咧的陆希年没反应过来：“去哪？”
“回家擦药。”
“可是……”
垃圾回收站就快到了。
手电筒的光随着行走的动作一闪一闪，影子也忽长忽短。
握住自己的手力度很大，陆希年都能感觉到指尖的血液流速变慢。
他想开口说点儿什么。
可旁边的程峪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弄死。
程峪他……
这么紧张干嘛？
拎着垃圾回到家里，程峪冷静地找到药箱：“过来。”
陆希年乖乖过去，把手也松到他的面前。
程峪沉默着给他消毒。
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陆希年指尖缩了一下，刮到程峪的掌心。
两人皆是一愣。
程峪心知情绪有些绷不住，但还是坚持给他上完药：“之后小心点，别碰水。”
“好。”
陆希年悄悄看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程峪说。
陆希年愣住：“为什么？”
程峪想借口说是因为那个人乱开车而生气。
但他更想让陆希年保护好自己。
“因为你不看路。”
“要不是我，你可能会伤得更严重。”
撞到手都能掉层皮，要是撞到人，程峪想都不敢想。
陆希年清楚是自己的问题，不敢跟程峪顶嘴，垂着脑袋恹恹。
见他如此，程峪也不舍得放狠话了。
“手疼吗？”
陆希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疼。”
“不疼才怪。”程峪嘟哝了一句。
陆希年没有听清，也不准备追问。
房子有点大，声音有点少。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微妙。
一个世纪后。
陆希年打破僵局：“你要洗澡了吗？”
“晚点，你可以先去。”
“我不用了，等会去酒店……”
程峪冰冷冻人的眼神让陆希年安静下来。
纸老虎也就没犯错的时候敢龇牙咧嘴，真碰上事了比谁都虚。
更何况他面对的人还是程峪。
“那麻烦你再收留我一晚了。”
“不麻烦。”程峪问：“月考出成绩才搬宿舍吗？”
“没有，这周末可以搬，老师把钥匙给我了。”
程峪挑眉：“哪间？”
“414。”陆希年没有防备。
程峪的家就在这里，环境怎么都比宿舍好，除非脑子被吃了，不然他肯定会住这儿。
某个没有脑子的家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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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在必得。
房子主人不想洗澡，陆希年只好先去。
怕他沾到水，程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塑料袋，帮他好好把手包住。
眼瞧着手指消失，陆希年抬头看他：“我要怎么脱衣服？”
“需要帮忙？”
陆希年：“……倒也不必。”
陆希年溜进浴室，单手把衣服脱掉，打开花洒洗澡澡。
依旧是昨天的睡衣，依旧容易掉落。
单手没法边扯裤子边挽裤腿，陆希年只好站在门口探出了脑袋。
“程峪？”
程峪从沙发露出半个脑袋。
“能帮我一下吗？”
程峪放下书走过去。
陆希年打开门，难为情地伸出脚：“裤子有点长。”
“明天买套新的给你。”
程峪说着弯下了腰。
刚刚洗完出来，陆希年整个身子都是热的，冰冷的指尖碰到皮肤上，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
陆希年怕摔，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
还没长开的少年肩膀意外宽厚，头发肉眼可见的柔软，陆希年以前就爱摸他的头发。
不过每次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比如第二天会腰疼……
陆希年咳了一声，把少儿不宜的想法赶出脑中。
程峪已经折好了一截裤腿，白皙的脚泛着粉色，皮肤很好，摸上去会很滑，让人爱不释手。
同样不对劲的程峪闭了下眼睛。
心里默念清心咒。
“另一只。”
陆希年换腿。
肆无忌惮打量着半跪的少年。
渣男归渣男，当年能够让自己一见倾心并下定决心追求，他几乎是长在自己的审美上。
性格也好，面冷心热，不管陆希年提什么无理的要求都会答应。
也专一，不跟别人玩暧昧……
陆希年又把自己给绕了回来。
什么渣男归渣男，他就是个渣男！
愤恨不平的他伸出罪恶的小手，冷不丁揉乱程峪的头发。
每一根发丝都很柔软，纠缠着不让他的爪子离开。
陆希年一下子就上瘾了，泄愤一样揉了又揉。
而正帮他的人手一顿，缓缓抬头。
眼中失去高光。
在？现在做点让陆希年明天上不了学的事情会不会太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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