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对上对程峪阴恻恻的视线，陆希年这才讪讪收回手。
“那个，我是看你头上有脏东西。”
拙劣的借口让程峪无奈极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压下心中的摧毁欲，小心翼翼给小少爷挽裤腿。
“谢啦。”
陆希年蹦蹦跳跳回到茶几，继续学习。
程峪也去洗漱，洗完出来，拐到卧室拿了个吹风机，扔到陆希年面前。
陆希年抬头看他。
程峪说：“把头发吹好。”
单手残废拒绝，一把扯过他挂在脖子上的灰色毛巾：“我擦擦就好，你把风扇开一下，晚点睡觉肯定干了。”
就知道。
陆希年一只手扯毛巾，一只手还倔强地抓着笔，毛巾松松散散，吸不住水。
程峪见状，伸手帮他拉好。
“还差多少科？”
陆希年顿住，哀怨回头：“您应该问我已经做好了多少题。”
程峪扫了一眼，还是数学。
不过吃饭前那一道已经做出来了，他在攻下一题。
解：
因为ab∥cd
……
程峪看了下大致条件，于心不忍地伸手指向答案：“这题错了。”
“……”
陆希年自暴自弃扔笔：“杀了我，就现在。”
别人重生一路开挂走向人生巅峰，他重生学习垫底身无分文。
程峪忍不住笑出声，冷白的手背抵住唇，试图掩盖他嘲笑陆希年的现实。
陆希年凝视他。
程峪笑得更欢了。
陆希年原本是凶巴巴瞪着他，结果听着听着，自己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边笑边懊恼地锤向程峪：“笑屁啊，有什么好笑的，别笑了。”
“你不也在笑。”
陆希年非常不讲理：“我能笑我自己，但你不能。”
两人静静对视，下一秒破功。
陆希年直接趴在沙发上笑了个欢。
好半天缓过神，陆希年枕着手臂，仰头看着程峪。
他坐在地板上，程峪则靠着沙发，一高一低。
程峪淡定挑眉：“怎么？”
“要不，你教教我？”
陆希年妥协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拼一拼肯定能上a大，但想要短短几天内全科及格，是肯定不可能。
除非开挂。
“条件。”
“什么条件？”陆希年问。
程峪说：“教你难道不需要报酬吗？”
陆希年震惊：“你竟然向这么可爱但又无家可归的小同学要报酬，你没有心！”
一大串前缀差点让程峪又绷不住。
他滑下来，跟陆希年肩并肩坐着：“那等你不无家可归了再给吧。”
“可以。”
程峪拿起笔，开始给他讲题。
毫无起伏的声音讲题起来更加冷淡，陆希年缩了下脖子，把注意力放到题上。
捏着圆珠笔的手修长好看，指甲修剪圆润，掌心纹路清晰，刚洗完澡出来，指腹皮肤有些皱。
两人用着同款洗发水，同款沐浴露，味道混杂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
“你有在听吗？”程峪突然说。
被抓包的陆希年急忙回神，坚定不移点头：“有的大佬。”
“那重新给我讲一遍。”
陆希年：“……”
这该死的压迫感。
不敢再乱走神，陆希年努力忽视掉那双令人遐想的手，专心学习。
两个小时后，该死的数学试卷终于解了出来。
“终于好了！”
陆希年伸了个懒腰。
下一秒，程老师拿来另外一份试卷：“继续。”
“好嘞。”看清内容，陆希年不干了：“怎么又是数学！”
“这一套知识点跟上一张一样，你巩固一下。”
“明天再做，先换一科。”
话刚说完，陆希年的爪子连同试卷一起被程峪压住。
“不行。”
“你是不是该擦药了？”
“……不急。”
“该睡觉了。”
“不想及格了？”
住他这儿也行。
陆希年想。
程峪也想。
但两人都清楚这个想法不现实。
“行吧，做就做。”
陆希年抽出手，手背留有别人的余温，他握成拳头，藏在茶几下。
如程峪所说，这套题跟上一套确实很相似，不过陆希年没有底子，还是边做边看着教材。
瞥了一眼程峪，他比自己还要淡定。
好像翻书行为是理所应当的。
陆希年鼓着腮帮子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希年终于解开了最后一道题。
而程峪就在旁边，把今天发的那几套卷子全部做完。
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你开挂了吧！”
陆希年伸出罪恶的爪子：“拿来吧你！借我抄一抄。”
程峪一巴掌把他拍开：“自己做。”
“可是十一点了。”
“还早。”
“能帮我拿根雪糕吗，我缓一缓。”
程峪起身走向冰箱。
陆希年昨天买得挺多的，一时半会儿还真吃不完。
拎着雪糕回去，陆希年已经自觉拿别的科目的试卷在看了。
他视线落在卷子上，心安理得抬起手。
程峪认命撕开包装袋，上供里面的雪糕。
“要吃宵夜吗？”
陆希年摇摇头：“不要。”
“烧烤？”
“多下辣，谢谢。”
程峪：“……”
翌日。
陆希年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教室，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夏童把他戳醒，给了他一瓶酸奶，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昨晚去做贼了？”
陆希年冷笑。
伸手拿出他昨晚的累累硕果：“凡人，你不懂。”
夏童感动：“你竟然知道提前一天晚上抄了，正好借我也抄抄。”
“傻逼。”
傻逼就傻逼，有答案就行。
托程恶魔的福，陆希年首次不拖作业就交了。
李锦书看到他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时有些意外。
让他考及格的事情不过随口一说，她真不指望一个垫底的学生能一下子飞上去，可没想到陆希年还是拿出了他的态度。
就算是抄，也抄满了不是？
并不被看好的陆希年此时此刻正站在顶楼楼梯口，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动他的衣角。
面前站着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剪着齐刘海，五官精致，挺可爱的。
就在五分钟前，陆希年收到一封匿名信，对方约他在这里见面。
本来陆希年还以为是孙绪方的把戏，想着给小朋友一点教训，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女生。
顶楼，微风，两人。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
陆希年心想还不如是孙绪方。
揍一顿就完事。
女生紧张地垂着脑袋，脸色通红：“陆、陆学长，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去年你们打篮球赛我给你送过水。”
陆希年挠了下头：“抱歉，我记忆力不太好。”
别说去年，上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女生说：“我叫季绮南，在高一一班，就你们楼下。”
“啊，是你。”
季绮南。
夏童才跟他提过。
据说他之前还夸过她可爱来着。
季绮南有些意外：“你认识我吗？”
“算是认识吧。”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呢？”季绮南问。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直接吗？
陆希年有被震惊到。
见他沉默，季绮南鼓足勇气：“陆学长，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的话，我们能不能……”
“陆希年。”
“试着交个朋友。”
程峪和季绮南的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像泡在冰水里刚捞出来，后者激动紧张，有些胆怯。
陆希年：“……”
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他有罪请用法律惩罚他，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程峪很没有眼力见地从楼下走上来：“快上课了，你们在这干嘛？”
“交朋友。”陆希年说。
好，冰水速冻成大冰川，插满刀子的那种。
外面的风突然呼啸着撞上紧锁的铁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陆希年吓得一哆嗦，退后撞上了程峪。
程峪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小心。”
“我没事。”
两人穿着同款校服紧挨着对方，陆希年身高比不过程峪，只能仰着头看他，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脖子。
他微微皱眉，程峪抓疼他了。
想要挣开，可对方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凶狠的爪子压住猎物，饶有兴趣看着猎物垂死挣扎。
站在旁边成了透明人的季绮南微微张嘴，莫名看到了两人背后的大型粉红爱心。
她不对劲！她是来告白的！
但是……
这两人看起来真的好配！
陆希年睁开程峪的手：“你先回去上课吧，我等会就回去。”
“早恋违反校规。”程峪提醒。
陆希年：？
陆希年：“我们没有早恋。”
高一小学妹一把子赞同：“对，我们没有早恋！”
来自腐女的直觉，这两人绝对不简单。
程峪眯起眼看着两人，危机感不断上升。
竟然这么快就统一了口供，真是默契十足啊。
陆希年嗅到危险的味道，见程峪一直盯着季绮南，他也顺着看了过去。
季绮南个子小，骨架不大，s码的校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皮肤很白，开口的时候怯弱柔软，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陆希年突然变了脸色。
乖巧、漂亮，还不失可爱。
这tm全是程峪的择偶标准！
他身一侧，挡在两人中间：“还不走？”
说着，陆希年动起手来，推着程峪下了一节楼梯。
程峪差点把扶手给捏断，转过身去表情阴狠：“你很急？”
“有点。”
陆希年站得高他一节，弥补了身高差，此刻能跟程峪水平对视。
两人离得近，所有的情绪都被对方清晰感知。
程峪并不想离开。
程峪不想让陆希年和别人独处，而落在陆希年的眼中，他完全是看上季绮南了。
时间好像被人按下了停止键，谁也没有开口。
突然，有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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