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小傻瓜

我却不屑的撇撇嘴。
难不成在他的心里我便不是女眷了吗？我从内到外都是再正经不过的女着。我不仅是女眷，还是有了主儿的女眷，他不还是陪着我去往冥界走了一趟？就算这次是我求的他，那之前呢？还不是也与我抚琴品茗了两回？如今这般说，难道不是给自己撇清吗？
“呵呵，”他冷笑着，“有主儿的女眷约起来我才放心。”
冷不妨的，我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得心肝肺全都移了位。只想着偷偷吐个槽，却忘记了这货读心的逆天本事！
战王果然是战王，不仅武办值超乎我的想象，便是这嘴上功夫，也绝不是我可以抗衡的。
真是长了张极损的嘴。
他的意思是我有了主儿，便不会对他随意生出非分之想，这对于他来说是安全的，所以他才敢于我和一起。
这话说的和看不上我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腹黑的男子，我便那么不计，让他看不上眼？
“既有主儿的放心，何不与我共回太辰宫，品一品那五壶早已备好的桃花酿？”
就坡下驴本公主也是会的。
战王面色现了一丝犹豫，并未应允。
我大喜，犹豫便好，这说明他的心志已经有所动摇。为了以后的路有他帮我开，我狠狠心，将诚心再度朝上提了几分。
“端看夕阳便知月色不错，若是有风有月，想必抚上几曲会更添几分风雅。只是不知战王可有此雅兴？若是没有也便算了，全当是桃蕊唐突了。”
欲擒故纵本公主也是会的。
“三公主这是邀本座？”战王忽略了我的后半句，脸皮也是不薄。
我拖着一身的疲累疯狂点头，“邀，邀！”
“真心的？”
“真，比南海最大最亮的珍珠还要真几许。”
“三公主如此诚邀，若是不去，倒显得本座过于小气。既如此，便勉为其难的尝尝罢。”
我对于亲制的桃花酿的味道极有信心，但凡喝过之人均是赞不绝口。但如同战王这般执起酒壶便朝嘴里灌，灌了一壶紧接着又灌一壶的牛饮，实在是见所未见。
这般喝法还品得出滋味吗？难道不是暴殄天物？
我转过身悄悄的再次撇撇嘴，却没敢胡乱的想什么，只是对他明明分外的想来尝、却还要装作迫于我的邀请不得不来的为难状表示点点的鄙视。
暮色渐渐的来了，天边弯月新成，园中景致朦朦胧胧，偶有花香随着风细细的掠过来，在鼻尖软软萦绕。
坐了许久，我身上的疲累也渐渐的消散。陪着饮了几杯酒，心绪平静而美丽，如同晨起时波光潾潾的湖面。
“战王你看，有风有花有月，夜色多么的美啊。要是再下点雪、凑齐风花雪月就更好了呢。可惜，天界无雪，便也不会有那等极致的美景，真是遗憾。”
我喃喃着伏在桌上，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从前我在桃花源整日里胡闹，最喜欢的便是人多热闹，从不知静谧为何物。
嫁入天族以来，琐事繁多，总是在等待与孤单中徘徊，沉不下心绪，有心静谧也是静不下心来的。
如今我也是诸事繁杂，却与这素昧平生的战王在一起时，反而享受到难得的静谧。可见静谧也是一方世界，不是什么人都可享受的。
“这有何难，不就是一捧雪？”
战王轻笑着侧首看着我，绝美的容颜，星光细碎的眼眸，竟比这夜色还要美上几分。
也不知为何，每当他安静下来望着我，我总会心擂如鼓，颊侧发热。
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只好侧过脸，避开他的注视，期待着风再烈上一分，也好消一消我颊上的温度。
许是我的祈祷被风神听到，不过刹时，便觉得周身凉爽不少。
“可需添件衣裳？”
他凑过来，我嗅到来自于他的淡淡的酒香。
他离得有些过于近了，我将将有些平复的心跳再度癫狂，猛地向后撤去。
这一撤我才发现，竟有凌凌落落的雪花飘了下来。
怪不得如此凉爽！
“真的下雪了，好美！若木你看，真的下雪了呢。”
我好久没有见到雪，禁不住欣喜异常的低声欢呼着，拉着他的袖子跑到院子里，开心的旋转着舞蹈，笑声是从未有过的欢快。
若木带着我凌空飞舞，长长的衣袂在空中随风飘啊飘。
雪落得密了些，我与他缓缓飘飞。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和我的眉尖，映着我和他欢快的笑脸，这个夜色真的好美！
从前我也曾与紫薇在院**舞过，只不过那时没有雪，有的是漫天的花瓣。而那时，我心中满是担忧与不确定。如今我与若木一舞，却只有欢快，是那种每根发丝、每个毛孔都舒服至极的欢快！
“桃儿，喜欢吗？”
“喜欢，我好喜欢。”仰首凝望着他，“若木，谢谢你。”
他不语，将我向上提了提，右手一挥，伏羲现世，不需人抚，便奏了一曲欢歌。
我开心得快要疯掉了，只顾着笑，仿佛听见他在说，“小傻瓜，何须言谢！”
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这个雪夜，便会想起他与我的那随心一舞与我们欢朗的笑声。然后，更加珍惜护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一生一世，不，永生永世！
我想定是我喝得有些多，不知怎么便睡了。
待我醒来，夜色凉如水，我的太辰宫中一片寂静。
我仍伏在玉桌之上，若不是几只空了的酒壶，我真的会以为关于那场雪、那支舞、那个人、那首曲，其实只是我的一场如意梦境。
次日醒来，我的头有些晕，这是醉酒的后遗症，心情却莫名的欢畅。
绿萝比日晷还要准时的端着水进来给我洗漱，我坐在妆镜前等着她给我梳头，“绿萝，昨夜的雪好漂亮对吧。”
“雪？什么雪？天界也有雪的吗？我听小柱子说天上从不下雪，便是雨也是水神为了调剂众仙的生活而有意布下的呢。”
我一愣，昨夜明明有雪，绿萝也明明躲在暗处偷偷的瞧着乐来着，如何睡了一觉后便不记得了？
想是他为了不给我讨麻烦，抹去了绿萝的记忆。
没想到，若木不仅脸蛋儿精致，心思也是奇巧异常，深得我心，难得！
这天的夜里紫薇来了，我不免生出几分诧异。他已经很久不来我的宫里，甚至连面也未见过。
他应是喝了酒，有些微醺，眸光朦胧却不失清澈，想是并没有醉。
我迎上去，欲问他来我的宫中可是有什么事。尚未开口，已被他揽在怀是细细的亲吻。
鼻尖满是他带来的酒香，不是桃花酿，而是梨花酿。
他将我抱得极紧，吻也越发的热烈，鼻息间的热气蒸得我头脑发晕。
我与他好久没有亲近，如今他如此热情，我也被撩得心猿意马，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袍，翘起舌尖回应他。
他感觉到了我的回应，轻笑着将我打横抱起放入账中。
衣裳半解，云鬓微散，紫薇俯在我颈窝里，喃喃的低语，“心儿，心儿。”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那颗将将有了热度的心刹时凉了。
原来之于他，我仍然只是个替身。
我骤然清醒，对于他的热情不再有任何反应。
他发现了我的异样，张开眼睛来看，许是见到我眼中的清明，他微愣片刻，立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马上改口叫我蕊儿，说以后我就是蕊儿，他断不会再将我当作心儿，便又凑上来捉我的唇。
我躲开了，不再看他。
这一刻，我为心儿不值。
紫薇口口声声的说着对心儿如何深爱，却仍是娶了一个又一个侧妃，宠了一个又一个侧妃。便是子嗣也已经有了几个，天家的深受便都是如此的吗？
如果是，那心儿为了保下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到底值不值。
说到底今日的事情也有我的错处。
自打知道紫薇与心儿的故事，我便不再愿意做个明目张胆的替身。我只想做我自己--花界三公主。
是以，我再次为他的亲近而意乱情迷，显然是我定力仍不够所致。
如今我好容易回了神，又如何会让自己沦落得那么不堪！
紫薇失望的放开我，为我拢好衣襟，翻身侧躺在我的身边。
一时间账子里的气氛有些僵凝，我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
他沉默半晌后沉声问我，“蕊儿，将你当作心儿那么久，你是不是恨了我。”
我收拾好刚刚的失意，轻笑着告诉他，我不恨他，从不恨他。
“蕊儿你知道的，心儿她于我...”紫薇急切的想要和我解释，我却不想再听。
有些事，存在就是存在，不会因为一两句的解释而有所改变。而心儿，稳稳的扎在他的心上，他便是拥有多少女子，又生下多少子嗣，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仍是心儿。他心中记挂的，应也只有心儿。
心儿于他是如何的重要我早已知道，说得太多，其实对我并不会有丝毫的补偿，只是让我更加无地自处而已。
世间之大，我与他终将陌路，只是还未到时间，还要再等一等。
“紫薇，我知道心儿对你很重要。阿娘说过，真正的情爱是无罪的，你也无罪。放心，心儿会回来的，我会帮你找她回来，让她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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