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鹰愁涧

地藏在圣境眼中只能算是强大一些，能和他们过两招的仙境，所以他很羡慕黑袍男子这种与天地融合，真正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只是比起黑袍男子，地藏更敬佩的是他口中的‘魇圣’。

      黑袍男子是一位获得了圣座的十二境混元金仙，处于半圣之位。而能被一位半圣尊称为‘圣’的，那就只可能是十三境，端坐圣座之上的真正圣人了。

虽然十三境圣人比起十二境半圣只多了一个境界，但完整的圣人与只用于圣位但无法端坐其上的半圣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其差距甚至比仙境和圣境的差距还大，真真正正达到了一重修为一重天，不是比喻，而是现实的量词。

      十三境圣人和十二境半圣的力量差距，真的足以填充了一重天。

“唉，事情越来越大了啊，越来越的圣境开始关注西游了啊，不知道世尊他们还能抵挡多久啊。一旦圣境入场，那西游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收尾了啊...  ....”

    “龙汉初劫把只有天地两界的洪荒打碎成了三界，巫妖之劫直接将洪荒世界崩溃，形成了诸天和四界，而人皇之劫将人间碎裂成了四大洲部，随后不是最惨烈，也不是最惊天动地但覆盖范围最广封神之战更是将四大部洲的边缘打碎，打出了八大中洲和十六小洲，按照这种流程推算，最为有可能是这片天地最后一次设计道运的大劫..  ....”，地藏微微一顿，看着身环灵气、神气、福气、财气、锐气、运气、朝气、力气和骨气，长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集群兽之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的瑞兽缓缓从虚空踏出，在他身边停下，亲昵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叹息道。

“这一次大劫，西，牛贺洲很可能被彻底打碎，四大洲部变成三大洲部啊。你说是吧？谛听？”，地藏朝身环九气的瑞兽开口，但即使它对地藏忠诚不二，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  ，善于听心，但它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随即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呵呵~”，地藏也不意外，单手一挥，海面之上乌云顿散，暖阳熠熠，云淡天清，他乘坐谛听缓缓朝海水中旋转的不测之渊落去..  ...

飒飒飒~

地藏离去的同时，在另一方，腊月寒天中，朔风凛凛，滑冻凌凌，辰江柳这一路上和孙悟空一起遇到了至少不下十波打家劫舍的，一开始他还和孙悟空配合着演了演‘扮猪吃老虎’的戏码，到后面，他们两个都有些不耐烦了，不想演了，直接展现恐怖的威压将那些劫匪吓退。

哒哒哒~

此刻，悬崖峭壁之上，辰江柳正踩在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崎岖山路之上缓缓前行，因为有天上的仙神注视，他不能施展法术，只能顶着寒风前行，他走了好一会儿，但看见前方还是迭岭层峦，险峻山脉无边无际，于是朝孙悟空开口道：“悟空，这里是哪里了？”  

孙悟空抬头看了一下山脉，不假思索道：“是蛇盘山了。”

“哦？是吗？那鹰愁涧在哪里啊？”

哗啦啦~

辰江柳说着，随着他的前行，唿喇喇的水声传入耳朵，他顿时双眼一亮，指着水声处说道：“啊！是水响！想必是涧里的水响，我们到鹰愁涧了！为师终于有坐骑了！哇哈哈！”

辰江柳哈哈哈大笑着，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只见前方，一条如丝带般的涓涓寒脉在山脉之中穿云而过，湛湛清波倒映着天空红日光芒摇下千仞白浪。

轰、哗啦~

千仞长的白浪顺山脉冲势先是高高飞去，响吼清风，随后在地心引力下重重砸下，砸击石块，水花飞喷四溅，化为‘碎玉’四散落下，再次凝聚、化为一泓轻水，随着广阔水面上弥漫的雾气而去。

在这碧波荡漾的景色中，水涧之声如夜雨般在幽谷响彻，鸥鸟和鹭鸟都忘记捕食鱼类，在如彩霞般，由浪潮制造出的眩目彩虹之中盘旋飞行。

“哇，好风景，我要是在这建一栋水景房，那我不得发啊！”

咻呜！

轰隆隆！

辰江柳正看着这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的场景微微出神，盘算这以后取完经要来这里造房子，养老时，忽然听见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五爪白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龙晒抖动如眼镜蛇其颈部两边皮褶，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腥风血雨，直望辰江柳咬来。

“恩？”，辰江柳似被吓傻一般，愣在原地，孙悟空见此剑眉一皱，脚步挪移之间，闪现他面前，在白龙巨口就要咬下之时，抓住辰江柳的手，急忙朝天空飞去。

砰！

轰隆隆！

白龙无法收力，猝不及防间，重重撞向山壁，将山壁压碎，荡出巨大的凹陷痕迹！

轰隆隆！

“嗷！”，白龙压碎山壁，石屑翻飞，荡起漫天烟尘，怒吼一声，龙身急转，如棍棒搅动风云般，以龙卷之势快速旋转，朝孙悟空和辰江柳所在咬去。

呜呼呼！

飒！

孙悟空见此不慌不忙，拉着辰江柳在半空凭虚转步，身形一旋，仅仅的一旋，便轻松躲过了裹挟庞大风沙，仿佛龙卷风一般携带滚滚天威而来的白龙。

砰！

轰！

可白龙却不依不饶，恐怖的法力流淌，在它面前形成一片无形但坚硬的虚空墙壁，它以重重撞击虚空墙壁之势借力，强行扭转身形，如折射的光一般，再次朝孙悟空和辰江柳二人所在急速冲咬去。

“恩..  ....！”，孙悟空被白龙用这种近乎有些自残的方式而强行扭转身形有些诧异，但白龙所谓的急速只是对它自己而言，对孙悟空来说，那依旧是慢到极点的冲锋，于是，他依然是原地不动，当白龙就要冲到自己面前时，如起舞一般，拉着辰江柳在原地旋转一圈，再次躲开了白龙的攻击。

咻呜！

孙悟空这样还能躲开攻击显然是超出白龙预料的，又或者是白龙即使知道孙悟空能躲开自己的冲势，可那已经是它最快的速度了，它已经无法更快了，遂及它自己也没有办法减缓冲势，在被孙悟空躲开之后，巨大的龙躯再次如流星般重重撞击山壁之时。

砰！

轰隆隆！

飞沙走石，大地颤抖，巨大的龙身压在山壁之上就如同一块钢铁被高高抛起，随后重重压在豆腐上一般。刹那间，土崩瓦解，山石飞溅，在此起彼伏的龟裂声和轰鸣声之中，烟尘冲天，水涧中的清澈水流压被沙石污染，被巨大的冲击力和狂风吹拂而起，扩散，升天。

呜呼呼~

飒飒飒~

烟雾之中，白龙不再移动，四周轰鸣声音戛然而止，翻滚的烟雾也在慢慢消散。一时间除了缓缓回流的水涧外，整个鹰愁涧寂静得可怕，让人窒息。

“恩？”，但孙悟空却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在空气的流动之中察觉到了一丝法力的波动。

铮、铮、歘！

呜呜呜~

啊啊啊！

而就在孙悟空察觉到那一丝法力波动之时，尖锐的光华倒影在烟雾之中闪烁出，犹如刀刃般，空中划过，划破了风，划破山石，弹奏出了一曲绞锁入心、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副鲜血溅落，肢体四散，喊叫和哭泣交织，狂风伴随着火海在黑云中翻滚的血腥场面在光影之中若隐若现。

欻欻歘！

呜呜呜~

不知是惊恐的喊叫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带出光芒，还是光芒上附带了那些喊叫，总之在扰人心神的叫喊与光华交织在一起，妖凛非常，朝孙悟空砍去。

“恩！”，孙悟空见此剑眉微皱，泥人还有三分火，更何况他堂堂一位绝世妖王，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那白龙却对自己主动出手，不由的让他怒火中烧。

五行山下的五百年风吹雨打，铁丸铜汁虽然让孙悟空眼里失去了光，但并没有让他沦为行尸走肉，并且因为辰江柳的到来，他再次找到了‘光’，虽然现在的辰江柳不知道为什么处于发呆状态，但并不妨碍他对白龙还以颜色。

咻、啪~  

于是孙悟空抬手一挥，将辰江柳送在那高阜上坐下，他则五指一扬，凝聚巨大的金色手掌，冷冽杀气从手掌上蔓延，充斥四周，将那如花般在烟雾之中绽放，飞射出的刀痕光华通通破碎。

“吼！”，可白龙一击不重，随即再出一击，龙爪快速聚合、法力汇聚，随后张开、朝虚空抓下，锐利的光辉再次释放而出朝孙悟空砍去，密集的爪光在以狂风暴雨的打势之下，尽将那金色巨掌隐隐有了摧毁之势。

咻呜呜~

但孙悟空依旧从容不迫，手掌一怔，天地灵气直接被调用，加持在手掌之上，修补碎裂，随后继续压下，将爪光一击破碎，并且法力反噬之力还让白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噗~”，可白龙依旧寸步不退，龙爪继续周而复始的进行法力汇聚，挥出爪光的动作，朝孙悟空逆压而去。

轰轰轰！

欻欻歘！

孙悟空和白龙身上都具有压抑的戾气和杀意，二者气息交织之下，仿佛凝聚成了实质一般，让空气也变得有些凝固，浑浊而粘稠，让辰江柳在呼吸微微有些困难中回过神来。

“恩？八境天仙巅峰的白龙？”，辰江柳回过神来，感受着白龙身上的气息，对孙悟空的行为有些不解，区区一条八境天仙巅峰的白龙，他为什么要打那么久？

但随后，辰江柳又反应过来，是自己和孙悟空嘱咐过的，在鹰愁涧他们要再添一员，那也是西游计划的关键，如果在鹰愁涧遇见白龙的话，不能下杀手。

“唉，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我和他说过的话啊，我怎么就忘了呢？恩？那是.....  ....！”，辰江柳呢喃着，现场局势再变，大地颤抖，一片黑红色海水从鹰愁涧中涌出，各种血腥场景在海水之中倒映，在孙悟空和他的面前显现这演练着。

其血腥，恐怖程度，即使让自以为经历甚多怪异、血腥之景的辰江柳也有些恶心，腹中翻江倒海。

而就在辰江柳腹中翻江倒海之时，白龙趁着孙悟空微微一顿，一爪抓下金色巨掌被砍出的缝隙，将巨掌崩快，不再理会孙悟空，而是在辰江柳的惊愕中，带着仿佛披风般的黑红海水朝他冲来。

“恩？冲我来干什么？我又没有急支糖浆！”，辰江柳见此急忙抬步飞起，孙悟空可以这样和白龙‘玩’，他可不能。

          他现在的肉身还远没有达到地仙境界，击杀盘蛇仅仅给他提供了五个属性点而已，他现在的体质还是五百二十出头，抵达五境化神初期快突破中期的阶段而已，但就算突破了，七境地仙的肉身也挨不了八境天仙的白龙一爪。

轰轰轰！

“遭...  ....！”

“吼！”

辰江柳抽身击退，但他是后知后觉，白龙是蓄势已久，再加上他们的修为境界之差，白龙瞬间跨越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急速冲到了辰江柳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口中的腥风血雨将他笼罩其中。

“找死！”，孙悟空金瞳中寒芒一闪，先前他是听辰江柳的话才想在不伤白龙的情况下将它降服，可现在见那白龙居然不识好歹，那他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咻呜！

金丝缠绕的金焰长棍在手中闪烁，散发不逊色先天灵宝的气息，孙悟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挥，金箍棒瞬间跨越了空间，以模糊了虚空的速度闪至白龙头顶，随后，孙悟空轻轻一按。

砰！

咔嚓！

轰隆！

只是轻轻一按，但金箍棒恐怖的力量压在白龙头上立刻将它头骨压碎，随后无法抵挡的恐怖力量先是摧枯拉朽的穿透它的身体，冲压地面，荡起庞大的沙浪将白龙淹没，在它充满不甘的眼神中，在它距离辰江柳只有一爪的距离中，冲起的沙浪如坚不可摧的墙壁将它与辰江柳隔开，把那一爪的距离变成了如隔天渊的差距。

轰隆

哗啦啦！

金箍棒不动，但其挥出的力量对白龙进行二次打击，压着白龙的身躯如流星般重重坠下，砸碎河岸边缘后余势不减的堕入鹰愁涧之中，溅起水花滔天，浪珠飞散。

“呜呼呼~”，辰江柳站立云端，看着被打落鹰愁涧的白龙抚胸顺气道：“好险，差点吾命休矣！”

飒飒~

“没事吧？”，孙悟空收起金箍棒，缓缓飞到辰江柳身边落下，对他询问道。

“无妨。”，辰江柳微呼几声，轻轻摆手，孙悟空追问道：“它，是你要找的那条龙吗？”

“应该是吧..  ...”，辰江柳回想着刚才那白龙的下颚两边没有龙须而是长着似蛇皮一样的龙晒，开口道：“它已经开始蛇化了，想来是因为没有龙珠所致，并且它刚才宁愿舍弃你这个大敌也要朝我追来，应该是为了..  ....”

飒飒飒~

波凌，波凌，波凌~

咕噜、咕噜、咕~

辰江柳说着，将储物袋中的湛蓝龙珠掏出，瞬间仿佛湛蓝海水般的纯净光芒，笼罩整个鹰愁涧，将整个鹰愁涧都仿佛沉入了深海一般，而在这海的气息蔓延之中，鹰愁涧中的水也开始剧烈翻滚，起了水泡，好似里面的白龙很想得到这龙珠一般。

只是孙悟空的威压还笼罩四周，那恐怖的威压，那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白龙的力量还在四周荡漾，让它一时只能疯狂压制内心的渴望，不敢出水。

“那，现在该怎么办？”，孙悟空发问，辰江柳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随后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你下去擒它上来啦，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下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仙啊，你们打斗的余波都能震死我，你该不会想我下去吧？”

“自然无需你下去，可我...  .....”，孙悟空看着那水光彻底，水波澄清的鹰愁涧，微微皱眉道：“我也下不去啊。”

“恩？”，辰江柳脖子微缩，孙悟空解释道：“我在五行山下吃了那么多铁丸铜汁，我的身躯也被强化到了很强悍，远超十境太乙金仙的肉身不假，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我自身的重量也远超我的控制，我的法力不足以完美的控制我的身体，并且我的法力是五行中的金与火，在水中难以施展神通，我总不能一边掐避水诀一边打吧？..  ....”

“哦，是啊，我完了这茬，并且你虽然现在是一个猴子，但本质其实还是一块石头，你进水就只能沉底了啊！”，辰江柳在孙悟空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中说道：“而且，那白龙在水中如鱼得水，浑然天成并且经营这鹰愁涧多年，而你却是枷锁重重，万一它打个时间差，你前脚下去，他后脚上来吞了我，那不就凉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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