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啊！”

咻，啪！

在荆棘王发现那是张华宇的眼睛之时，一阵毛骨悚然之感席卷而来，随后他目光微移，看到了自己被他捏得不成样子，仿佛麻花一样的手，更是大骇，在极度的恐惧之中，甚至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用力一甩，扭断手骨，飞速逃离开了张华宇身边。

咵咔~

刺啦！

荆棘王不惜断手也要挣脱开了张华宇的手掌，快速飞跃十丈之外后才稍稍缓和下来，捂住断手看着此刻的张华宇瞪目嘶牙。

只见此刻的张华宇双眼漆黑，完全分不清眼白和瞳孔的区别，并且那漆黑的眼睛之中还流出不知道是眼泪还是什么其他物质的液体遍布他的脸颊，并且还违反了重力原则，似活物一般在脸上进行绘画，画出妖冶图案。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那种前所未有，荆棘王在帝境身上都不曾体会到的压迫感在不断警示着他要尽快远离张华宇，这个男人他近不得身！

“你是谁？！”，荆棘王看着此刻的双眼漆黑无光张华宇脑海中回忆起一种秘术，一种到了帝境后可以施展的俯身之术。

荆棘王现在很怀疑黑眼张华宇是某位帝境老怪物，乃至圣境的弟子，就冲他那种可以无视自己再生之力的武功，那几乎接近道法，仙法的武功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寻常武者。并且拥有这种玄奥武功还能在未过半百之龄修成武王后期，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无师无门之辈，他背后一定有人在教导他，否则他不可能在这种年纪取得这种成就。

自身武道修为高不说，战力也非比寻常，这绝对不是资质高就能无师自通的，武道，财侣法地缺一不可，因此荆棘王毫不怀疑张华宇背后有一位绝世高人，并且在他身上依附了一道意识，在他遇到危险之时就会爆发，控制他应敌。

只是，随着荆棘王的话音落下，黑眼张华宇却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一言不发，他见此只得继续拱手道：“在下是青龙真王，武无极座下第一战将，乌青书，敢问尊驾是哪位前辈？”

荆棘王，乌青书毕恭毕敬的拱手发问，可黑眼张华宇并没有用言语回答他，而是缓缓的抬手一挥。

轰隆！

呜呼呼~

霎时间，强大的风压之下，地面碎裂凹陷，一大片石块冲地而起，远处倒地颤抖的白发老者直接被吹起，吹入了树冠之中，而乌青书身上的黑色大袍更是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双手在拉着他的衣服往后拉扯般。

“前辈，我的态度已经很恭敬了，莫非你是……”

砰！

呜呼呼！

乌青书眉宇微皱，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低沉开口，但黑眼张华宇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像许多年没有活动过四肢一般，开始活动双手双腿，每次活动所荡漾的气压都将地面砸得凹陷粉碎，树枝树叶随风而舞，形成一道道龙卷风暴朝四周扩散。

“没有回答，那我就当你不是被附身，而是在生死危机之中陷入了走火入魔了……”，乌青书缓缓松开双手，看着黑眼张华宇冷声道：“既然是走火入魔，那就是怪物了，那么我也只能将你就地处……”

嗡嗡嗡~

“恩！”，乌青书话未说完，直接黑眼张华宇轻轻摆手，一阵虚空扭曲，无数月牙尖刺浮现，在他惊异其心骇的目光之中朝他冲压而下。

咻呜!

轰隆隆！

无数月牙虚空压下，乌青书所在位置像是被无数颗陨石砸击一般，大片的地面凹陷碎裂，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漆黑裂口，在冲天的沙石之中，荡漾出狼烟一样的烟雾，遮蔽了河道对岸。

咻呜！

可那恐怖的攻击并没有给乌青书造成什么伤势，因为黑眼张华宇运气施法的前摇太长了，那积蓄力量引起的波动太强烈了。早在他凝聚力量的第一时间，就被乌青书所察觉，急速踏步移闪开，因此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可虽然没有给乌青书造成什么伤害，却给他的心灵造成了莫大的震撼和惊异。

‘幻月穿心刺！那是幻月穿心刺没错吧？他刚才用的那绝对是幻月穿心刺！是我的幻月穿心刺！而且……’，乌青书思考着黑眼张华宇刚才的那攻击，试探性的朝他所在挥下一道幻月穿心刺。

咻呜！

“恩！”，不出乌青书预料，一道除了颜色有些诧异，形态几乎一模一样的幻月穿心刺自黑眼张华宇手中挥舞出，并且在与乌青书的幻月穿心刺相撞瞬间。

轰隆！

咵，飒飒飒！

乌青书的幻月穿心刺被黑眼张华宇的漆黑幻月穿心刺势如破竹的洞穿，其后还余势不减的朝他继续冲飞。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幻月穿心刺是我改良自西极寒天境的武功，是我的独门绝学，他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他也不可能在见过一招半式后就简单的学会！而且，他的幻月穿心刺比我还强！这怎么可能？！’，乌青书看着击破了自己的幻月穿心刺后继续以雷霆之势朝自己冲刺来的漆黑幻月穿心刺目光满是惊骇。

      只是，惊骇归惊骇，乌青书身体的本能却不容他停止。在漆黑幻月穿心刺即将刺穿他的瞬间，他在半空之中，脚下生气，真气凝聚为点踏板，急速一点，在身形翻转间躲避开了漆黑幻月穿心刺。

“恩！”，只是随着乌青书旋转身形，躲避开了漆黑幻月穿心刺，更惊骇的一幕映入他眼帘。只见黑眼张华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瞬移之他身后，在他惊恐的注视之中，一道和他之前所使用的血色长枪颜色不一样外，其他细节一模一样的漆黑长枪出现在黑眼张华宇手中，随后对着乌青书的胸口重重刺下。

歘！

“噗！”，漆黑长枪毫无阻碍的穿透乌青书胸口，在他口吐鲜血间，宣腾起一圈气浪，将他重重压入地面，死死钉在地上。可在这一刻，黑眼张华宇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歇，单手一摇，数十道漆黑的幻月穿心刺如羽翼般在背后浮现，随后以狂风暴雨之势朝乌青书砸下。

咻呜呜！

嘭嘭嘭！

轰隆隆！

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在白发老者惊骇的目光之中，那纵横十丈的地面被硬生生打得凹陷下沉了十丈，荡起烟雾冲天，扩散荡漾开一圈圈气浪漩涡。

咻呜~

“哈，哈，哈~”，漩涡边缘，胸口渗血，浑身满是血洞的乌青书面无表情的急速退冲而出，随后不等漆黑长枪和身上的那些血洞遗留的力量扩散荡漾，他自己先一步将那些血肉全部挖出，其后不断和黑眼张华宇拉开距离，等待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愈合。

“呼，呼，呼~”，乌青书身上的伤口飞速愈合，其后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着黑眼张华宇声音低沉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学会我的武功，并且还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优秀，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强的不是攻击力而是再生。”

“我当年就是依靠强大的再生力量，以武王中期的修为扛过了一位武帝的攻击，然后活了下来，随后以飞快的进步速度前进到了今天……”，乌青书说着，指向黑眼张华宇道：“我不清楚你的这种诡异武功是谁教你的？也不清楚你现在这种疑似走火入魔的状态算不算是以消耗生命潜质为代价获取的战力振幅。”

“我对这些毫不关心，也毫不在意，因为，你虽然变得更强大，完全可以压着我打，但你却不能一击斩杀我，一击将我完全斩杀，并且……”，乌青书看着黑眼张华宇，看着双眼漆黑，浑身流露毛骨悚然气息，但却没有那种虚无之感的他，冷声道：“你好像还失去那种克制我的力量，那种虚无的力量。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种状态下你无法使用，还是你以那种虚无的特性换取了现在的这种力量，但无论结果如何，你是不可能杀死我的，而不可能杀死我就意味着你无法打败我……”

窸窸窣窣~

乌青书说着，五指旋转，四周草木似被抽取了生机一般，快速枯萎，随后一道以树叶脉络形成的翠绿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来吧，让我们……”

飒！

轰轰轰！

‘恩！’，乌青书手中凝聚完翠绿长刀正要挥手朝黑眼张华宇砍去，但未等他手起刀落，黑眼张华宇瞬间闪现他身边，无声无息，没有丝毫预兆，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乌青书身边。

‘什么？这速度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种高速移动又无声无息的身法，在这种速度下高速移动都不掀起一点草屑，不带出一丝声响的身法是什么？’，乌青书看着突然出现的黑眼张华宇脑海一阵轰鸣，内心翻涌不止，随后未等他发问，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二者同时出手。

咻呜！

当！

轰隆！

黑眼张华宇和乌青书同时挥手，翠绿长刀与漆黑长刀同时撞击一起，恐怖的冲击重力之下，乌青书被恐怖的力量推压向后，急速犁滑倒退。

咵咵咵~

“你以为凭借这种雕虫小技我就会让步吗？你以为提升这一点点力量我就会恐惧吗？你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和帝境交过手而不死的存在，你凭什么认为你……”

咻呜！

“唔！”，依旧是话音未落，黑眼张华宇依旧没有一丝和乌青书废话的意思，挥动朝他斜砍而去。

当！

咔！

“恩！”，乌青书也是快速反应过来，朝黑眼张华宇挥刀砍去，可乌青书的刀刃并没有与黑眼张华宇手中凝聚的黑刀碰撞，而是与他的手掌，在乌青书的惊骇目光之中，与黑眼张华宇的手掌进行了碰撞。

咵，咔咔咔！

‘这怎么可能？徒手？他居然徒手抵挡住了我的刀刃？这怎么可能？’，乌青书看着黑眼张华宇徒手抵挡住自己的刀刃，自己手中的翠绿长刀在他的手中不断颤抖，眉头紧皱不止，‘他要是躲开或者用刀挡下我还能理解，可以我的速度和雷霆刃的角度他是万万不可能挡下或者躲开的，但他要是挡下了或者躲开我还多少有些理解……’

‘可用手抵挡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可能用手抵挡住？他~’

咵，咔咔咔~

在乌青书惊骇间，黑眼张华宇握住雷霆刃的手开始剧烈颤抖，颤抖间雷霆刃开始龟裂，一道道裂缝与其上的叶脉雕纹开始重叠，加剧刀刃碎裂。

只是此刻的乌青书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雷霆刃了。

乌青书挥出的刀刃被黑眼张华宇握在手中，几乎快要捏碎，而他的刀刃自己却没有接住，并且乌青书是万万不可能用手去接下黑眼张华宇的漆黑长刀的，他的肉身并不足以让他用手去接下黑眼张华宇的漆黑刀刃。

歘！

咔嚓！

就在乌青书的纠结之中，黑眼张华宇在一手捏碎了雷霆刃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也快速挥动，在一道耀眼的漆黑光芒之中，将乌青书再次一分为二。

砰！

轰隆！

漆黑刀刃余势不减，将乌青书一分为二后重重砍击地面，在白发老者的惊骇目光之中荡起冲天沙尘，弥漫整片河岸。

“他，他做到了？在阴影之中，打败了他？！”，白发老者一脸正经，烟雾之中，随着黑眼张华宇摆手一挥，巨大的风压冲散四周，将烟雾荡消，露出高高在上的黑眼张华宇，以及被黑眼张华宇踩着脚下的乌青书。

“咳，咳咳~”，此刻的乌青书身体被一分为二，只是在他那种近乎不死的力量之下，即使身体被一分为二，即使那对武王乃至武帝都是必死的局面，可对于他来说仍然是无伤大雅，不伤及性命的局面。

只是乌青书知道，走火入魔状态的张华宇是不可能给自己这种机会的，因为他在黑眼张华宇的手中再次看到了那轮巨大的虚无圆轮。

“原来你还可以使用这种力量啊？咳，咳咳，早说啊，早说你还可以使用这种力量我就不垂死挣扎了，咳，咳咳……”，乌青书被黑眼张华宇踩在脚下，咳嗽着开口，但看着他那不变的神色，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苦笑道：“啊，戏耍吗？原来是在戏耍我吗？也对啊，先给予对方一点希望，然后再给予最沉重的打击和绝望这不是你们……”

砰！

轰隆！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黑眼张华宇第几次话没有让乌青书将话说完，不过想来应该是最后一次了，随着黑眼张华宇将手中的巨大的虚无圆轮压下，乌青书的身体被瞬间吞噬包裹，连留下一丝残骸证明自己来过世上的机会都没有，被完全吞噬其中，只留下那个‘们’字的余音在四周荡漾。

轰，飒飒飒~

虚无圆轮旋转翻滚，在白发老者惊骇目光之中，黑眼张华宇单手扯着乌青书的头颅站立凹陷地面之上，在他的手中，乌青书虽然是一脸麻木无神，仿佛灵魂被抽干的模样，可那还倒映事物的眼睛，那未扩散的瞳孔无一不在告诉着他，乌青书还活着，并且在其身下还有着血肉在蠕动着，显然想要再生肢体。

咵，咔咔咔~

可是，黑眼张华宇很明显没有给乌青书再生肢体的机会和时间，随着他抓住乌青书头颅的手开始微微用力，他的手指在其脑袋上按压出痕迹，而有了着力点后他更是不断加大力量，好似单手捏碎鸡蛋一般，乌青书的头传出咔嚓咔嚓的崩溃之声，并且在骨骼崩溃之声传出之时，鲜血和骨肉还不断从脑袋的缝隙渗流出。

啪~

“够了！年轻人！”，就在黑眼张华宇要完全将乌青书的头颅捏碎之时，快速回气，恢复得可以正常移动的白发老者重新恢复青春，虽然没有恢复到青年的状态，可也至少恢复到了强悍的中年人状态，霎时间，强而有力的手如铁钳般抓住了黑眼张华宇的手，看着仿佛被抽干了一切生机的乌青书，面带悲戚道。

“够了，年轻人，这样已经够了。虽然你们是敌人，是只能你死我活的关系，但现在你已经赢了，他已经没有再战你的力量了，你没必要这样对待他，让他死无全尸，死得面目全非那么惨……”

白发中年面容悲戚，语气诚恳，但黑眼张华宇好似与乌青书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好似非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解气一般，手掌依旧在缓缓用力，手指依旧在不断挤压乌青书的头颅。

咵，咔！

“年轻人！我知道你很生气，很愤怒，但是我能看得出你不是坏人，你至少不是恶人，你是做不成这种事情的，可是你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了知道吗？！”

“欲望和罪恶就像一道水坝，钻一个孔，打开一道缝隙容易，可一旦再想填补，想合上，那就需要成百上千倍的力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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