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恢复记忆

“啊，是啊，我该记得的……”，沙悟净心情平静，看着满洞的琉璃精心情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激动，“我一开始就应该回忆起的。那些古城，那些我不知不觉间根据那些古城所绘制的图案，那些布置，还有这‘五百年’的岁月流逝感……”

沙悟净抬手抓了一把沙子，手指张合灵活，在指缝间将沙子和琉璃精分离开，目光平静道：“根本就没有五百年，他们只是修改了我的记忆，模糊了我对流沙河一带的记忆，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所以我才会觉得过了五百年，但其实，他们只是逆转了十几年的时光而已，是吧？”

“是啊。”辰江柳闻言，知道沙悟净已经在平静之中恢复了记忆，点了点头道：“虽然以众圣的力量逆转时间五百年并不是什么难题，可这是在西游大劫，是在天道的注视下。十几年还好，一旦逆转五百年很容易被天道察觉，所以他们只能逆转时空十数年，毕竟，祂们也着急重启西游啊。

“不过，我觉得祂们还把你们放在原来的地区是最大的隐患，他们也不怕你们看到这里的东西，触景生情，然后回忆起曾经的记忆。”，辰江柳摇头笑了笑。

沙悟净平静说道：“不可能的，圣境的力量无比强大，他们的枷锁牢牢封锁了我们的记忆，如果不是你……”

沙悟净说着，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双目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辰江柳，后知后觉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打破圣境枷锁的？”

飒飒飒~

辰江柳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一道金丝浮现指尖。

“啊！”，沙悟净见此大骇，因为他在辰江柳的指尖感觉到了和记忆中那些恐怖存在一模一样的气息，那是属于圣境的气息。而辰江柳能如此轻松简单的使用出这种力量，也就意味着……

“你……”，虽然不是圣境，但作为九境金仙，沙悟净的思绪翻转也不慢，他在瞬息想了许多，但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辰江柳嘴角微翘，看着沙悟净道：“应该是你想干什么？”

“我？”，沙悟净微微皱眉，辰江柳继续开口解释道：“我的身份和力量都注定了我不能轻易在东，西天的诸圣面前露面，也就是说，真正有执行力的只有你，因此，我想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做什么，你，愿不愿意配合我。”

“配合你？”，沙悟净的目光再次扫向洞穴内的琉璃精，目光中的犹豫慢慢消失，背对着辰江柳，坚定开口道：“怎么做？”

“很简单。”，辰江柳微微向前一步，“要掀翻这个棋盘，不受他们控制我们必须要有对应的力量，否则，别说掀翻棋盘了，我们连和他们面对面博弈的本钱都没有，因此，我们需要力量。而我会帮助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流沙河，去寻找那力量。”

“力量，你想我去拉人？我去寻找异族圣境的帮助？”，沙悟净指着自己摇头道；“别开玩笑了，异族圣境不可能理会我的，以我的身份，就算你帮我悄无声息的离开的流沙河，但异族的圣境还是不会见我的。”

“我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小小的九境金仙。”，沙悟净面露苦笑，辰江柳摆手道：“你是棋子没错，但你是西游大劫内的棋子。西游大劫是天道给予的最后机会，最后一个成圣的契机。在这个棋盘上的棋子每一个的分量都不低，不容有失，更别说你还是属于我麾下的弟子。否则，他们也不会废那么大的力量逆转时空，将我们的记忆全部洗涮，将我们之前的一切重置！”

“是吗……”，沙悟净闻言将信将疑，辰江柳继续补充道：“而且，我要你去找的也并非什么圣境，而是圣境之下的存在。”

“圣境之下的存在？”，沙悟净不解，辰江柳解释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要掀翻棋盘，我们不仅仅需要高阶力量，中低力量也必不可少。你别看圣境之下的存在好似在这棋盘之上没有任何作用，可在关键的时候，他们却能发挥出远胜于圣境的作用……”

“那么，你需要我去找那些？”

“你且附耳过来。”……

“好，事不宜迟，那我先走了。”

“恭送师傅。”

“哈哈哈，客气，客气……”

雪风萧瑟，辰江柳在交代完沙悟净要做的事情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二者相互行礼，相互道别

飒飒飒~

‘你真的要按他说的去做？’，辰江柳缓缓消失风雪之中，沙悟净此前那隐藏起来的卷帘神念再次迸出来，朝他开口道。

“不然呢？我们还有得选吗？”，沙悟净的目光收回，看着满洞的晶莹只觉得无比讽刺，“之前我还有幻想，想以那明面上的理由逼迫他们。可现在看来，那是多么可笑的想法，我们的努力，我们在执着在圣境面前卑微脆弱。高高在上的天龙怎么会因为蝼蚁的祈愿而放弃自己飞上九天的机会呢？”

‘但关键是，我们并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不是吗？’，卷帘神念低沉开口。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有百分百把握的，没有谁的愿望可以一路生花，而我们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危险的做法罢了……”，沙悟净话音落下不再开口，卷帘神念也陷入了沉默。

飒、哒、哒哒~

沉默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沙悟净起身迈步，一言不发的朝雪山外走去……

“你觉得他可以信任？”，雪山之外，辰江柳站立虚空，看着快速离开流沙河界的沙悟净，金蝉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西游一行中，他一直是最安静的。但最安静的人往往就是城府最深的，因为安静，他们不会大大咧咧，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他们会在心里不断权衡，打磨，不断思索，让人摸不透，看不清楚心意，所以，他其实并不是这个计划的最好执行者。”

辰江柳缓缓开口，金蝉子的声音怪异：“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

“可安静的人也是最执著，最能成事的人。他们不会把自己要做的事情挂在嘴边到处宣传，而是会在成功之后才微微一笑，谦虚内敛，光而不耀,静水流深。”，辰江柳微微一顿，目光移向那如沙虫一般在沙地上行走移动的仙人掌林，语气加重道：“所以，我反而觉得他是最适合执行这个计划的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金蝉子的声音微微响亮，“他自始至终都想着回天庭，一旦天庭答应了他这个条件，那么他随时都会倒戈！”

“你觉得他执着的是回天庭，还是回天庭这件事？”，辰江柳发问，金蝉子转头眼眸，没有回答。

“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辰江柳嘴角微翘，朝着流沙河地界外看去，看着那即使相隔千里仍然能清晰可见的凹陷盆地道：“我可是有三个弟子啊，算上小敖那就是四个，我为什么会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我为什么会在有得选的情况下，把希望寄托在单一的人身上呢？”

“鸡蛋啊，还是分开在不同的篮子里放才是最安全的，尤其是……”，辰江柳目光微微变得冷略，“在鸡蛋有限的情况下。”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我也不劝阻了，只是……”，金蝉子顺着辰江柳的目光望去，声音微沉道：“但，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再出意外了。”

“恩。”……

飒飒飒~

流沙河界千里之外，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脉之中，一个面容俊朗，黑青色头发披肩而下，身穿金边白色劲服的男子正坐在一汪清澈池水边，看着月色倒映在清冷的河水之中，一言不发，眼神有些忧郁。

“木龙，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河水边缘，一个身穿雪獒大袍，倾国倾城的白发女子缓缓走出，如安慰孩子一般摸着俊朗男子的头问道。

“不，没什么事。”，被唤作‘木龙’的男子摇了摇头，白发女子却是眸光闪烁，有些担忧的开口道：“是吗？那就好，但是有事的话你要告知为娘啊，不要一直憋在心里啊。”

“恩，知道了，娘亲，我会的。”，木龙点了点头，话语轻松，但白发女子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眼眸内藏着的深邃。

飒飒飒~

“大王！”

白发女子还想对木龙说些什么，但一只从树林中快步走出的牛头小妖让她到嘴边的话生生停住。

“何事？”，白发女子调整表情，轻轻开口。

“大王，黑山王来了。”，牛头小妖恭敬回答，白发女子和木龙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我知道了，你且将他带去正堂，我随后就来。”，白发女子回答，牛头小妖恭敬领命，快步朝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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