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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刘七定罪


“这位便是已故淑妃所生的朝阳公主!”

        小满抬头直视前方,瘦小的身躯在此刻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得知那人身份后,场下一片惊呼。

        朝阳公主,那可是皇家之人,如今却像个落魄的婢女,谁敢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折腾成这样啊。

        这么做,可就不仅仅是打圣上的脸了。

        纪实甫看着台下那人,拍案而起:“这,当真是朕的吾儿,朝阳公主?!”

        自从淑妃死后,他就没再涉足过天欣宫,这才几年,他的女儿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连他这个生父都认不出来了。

        “父皇,的确是女儿。”

        朝阳公主香腮落泪,鼻青脸肿的面庞看上去有些滑稽,却更惹人心疼。

        “究竟发生了何事?将朕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你快快说来!”

        他极力按压着涌动的情绪,被皇后按回来了座位上,胸口上下伏动,显然是气得不行了。

        “圣上,奴婢与将军遇见公主时,她正被一个歹徒凌辱,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只怕这时,我们看见的就是朝阳公主的尸首了。”

        小满说着,眼神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瞥,“而且始作俑者,就坐在这堂中,请圣上一定替公主做主啊。”

        听到这话,纪实甫怒从心起,喝道:“你好好说,究竟是谁做出这等大孽不道之事?连朕的女儿都敢欺负?”

        就算他平日里的确对这个女儿关注甚少,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她受到折辱而无动于衷。

        要是连自己孩儿都保护不得,他这个皇帝岂不是白当了。

        吏部侍郎瑟瑟发抖,几次朝她射来祈求的目光,文半梦却勾唇,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此人便是吏部侍郎,刘七。”

        这刘七乃是科举出身,苦日子过多了,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便不知东西南北了,敛财苛税不说,还欺压百姓,侮辱妇女,截止今日,他的府邸中已经有十八门美妾了。

        至于朝阳公主,她正巧在前世发现过这么一件事,便故意从事发的地点路过,再顺手救了朝阳,既卖了她一个人情,又在朝中立了威。

        这时,朝阳公主开口道:“父皇,就是他,就是刘七见女儿在玉清池边游玩,便对女儿不敬,几番殴打,若非文将军及时赶到,只怕女儿已经投湖自尽了。”

        说着,她低头用丝帕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话一出还得了,纪实甫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

        刘七连忙跪在场上,磕头道:“圣上明察,这纯属构陷啊!”

        “文将军这么说,除了公主之外,可有其他证据?仅凭公主一面之词便要为朝廷命官定罪,岂不可笑?许是公主看走了眼也说不准呢。”

        他要是早知那宫女装扮的人是偷溜出来玩的公主,给他千百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碰她一根汗毛啊。

        这文半梦,果真狡猾至极,方才故意应下他们的煽动,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的情绪,好趁机作乱,暗度陈仓。

        只可惜自己只顾着将她视为仇敌,全然忽视了这茬子事,叫她捉住了把柄。

        纪实甫听了之后直踱步,好不容易才稍微冷静下来,他站在桌前气冲冲地看着刘七,心中虽然愤怒,可百官都瞧着呢,总要讲证据的,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徇私。

        “既然这样,文将军你说,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文半梦闻言后抱拳道:“方才那歹人伤害公主之时,被我一脚踹开,想来腰上定有受伤的痕迹,不妨请人查验。”

        他摆摆手,“请。”

        “且慢。”

        有人自席中走出来,站在纪实甫的面前,制止了查验人的动作。

        众人正疑惑着又是谁在搅局,纷纷回头,便看见是方才那为文半梦说话的丞相外子。

        他不是站在文半梦那边的吗,这又是唱得哪门子戏。

        容炳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圣上,吏部侍郎统管吏部,只怕会有人徇私舞弊,正好方才一事,臣也有撞见,只是赶到时,文将军已经赶走了歹人,也就没声张。”

        纪实甫拧眉,“所以爱卿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伤痕证据仍不足诸位信服,我这里还有一铁证,可证明公主清白。”

        说着,他举起一物,王公公跑下台,将那物取过时,才发现是一块玉佩。

        一块玉佩也能叫铁证?

        每个人睁着眼往台上瞧。

        “这是何物?”

        容炳熙淡笑,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此物是我在那歹人走后捡到的,上头刻有吏部侍郎的官职,是圣上在他得官时御赐之物,平日里最得他宝贝。”

        “此物仅此一块,百官入宫时都要佩戴好这块玉佩,可吏部侍郎的玉佩却落在了御花园。”

        听到这个供词,刘七冷笑,“圣上,我怎知是不是有贼人偷去了我这块玉佩故意放在御花园叫他捡到,此证不足为信,还望圣上明察!”

        有几个他的同僚,也张口喊道:“还望圣上明察。”

        “望圣上明察!”

        “……”

        场面又陷入了僵滞,这玉佩如果这么寻常的话,的确无法定下刘七的罪,还是只能让他逃脱。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容炳熙却再次开了口。

        “圣上,这玉佩只是普通的玉佩,可人不是,公主脸上的伤是被玉佩砸伤的,显然是情急之下,歹人用了玉佩,二人起了冲突,公主夺了玉佩后又激动地打了吏部侍郎。”

        “……因此,吏部侍郎身上有和公主一样的伤痕!”

        他的话依旧是那么从容不定,好像旁人的唏嘘与热闹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方才在御花园时,文半梦的确看见公主手中攥着什么东西,可因为要赶着参宴,也就没在乎,想来,是公主随手将玉佩丢在了那。

        不过今日刘七恐怕是没法活着从宫里走出去了。

        这么想着,文半梦朝刘七挑眉,将他方才得意的表情还给了他。

        不是很喜欢罚吗,那就罚个够吧。

        只怕罚了这次,下次就没机会了。

        刘七咬紧了后槽牙,很想冲上前去给她一下,但眼下也只能默默隐忍。

        他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圣上……”

        “不必多说,来人啊,给公主和刘七验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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