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具人
罕见的睡的很好，醒来时顾珣梧还带着一丝朦胧的迷茫。揉了揉一晚上过去有些松散的发丝，随意的松散开发绳，一头栗色的中长发服帖柔顺的覆盖住肩胛，又再次被理好，随意的梳了个低马尾，发尾半搭在肩侧。
冷淡到没什么表情，略有些浅淡的棕色虹膜，无机质的色彩更让她看起来像是某位人偶师的得意之作。却在她行动起来时打破了这种假象。
挺直腰背，步幅稳定，不似军人那般精妙，却也自带几分冷傲。举止投足，动作间灵动轻巧，虽然并不享受这其间的节奏感，但确实行云流水般仿佛一曲流畅的间奏，在向着不存在的观众致意。
顾珣梧漫不经心的洗漱打理好自己，一身黑色毛衣和同色的长裤让她穿出了公职人员潜伏在旅客之间旅游的气质（？）
她随便捡了最平常的穿搭，脑子里都是之前在副本里被她忽略了的那个违和感。已经选好了一个朴素的记事本和钢笔，正准备给电脑开机记录一下，手机被一个熟悉的号码拨通了。
冷静的看着响起的电话，缓缓地走过去，按了接通键。
“妹妹，出来玩啊！我听说了，你昨天已经从现场回来了，别想骗我啊，我亲眼看见你进的公寓楼。”青年的声音有些热情的传来，并且丝毫不掩饰自己跟踪狂的事实。
“变态跟踪狂，谁是你妹妹。”顾珣梧冷淡的回怼。
“不是！你讲讲理啊！那是我跟踪吗？咱们这不住得近吗？”某些人刻意回避了自己跟着妹妹搬家的事实，“重点不是这个！一起出来吃个饭呗，给你介绍介绍我女朋友。”
“女朋友？哪位？你们公司前台那个‘可爱妹妹’？新来公司的‘留学人才姐姐’？还是之前酒吧遇见的漂亮妹妹？”
“额……不是。都是误会……我就随口一说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反正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半个小时后，老地方。”
虽然怼他，但该去还是要去，已经披好外套，拿起车钥匙去车库提车。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车程，终于到了他说的“老地方”。
顾珣梧开的一家餐厅。不用问就知道，那人肯定赖在自己的专属包间里。随手把外套交给上前接引的服务生，径直朝那个房间走去。
进去之后，果不其然，只有一个人。
“叶秋寒，你女朋友呢？”顾珣梧的语气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戏谑。
叶秋寒狗腿的拉开了四人桌对面的椅子，又默默地坐回去。
“这次是真的，但是还是过段时间再见面吧……”他真的怕顾珣梧打断她的腿。有些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端端正正的，打起架来疯的不行，谁能想到她一个干考古的女孩子，那么能打啊……
虽然叶秋寒看起来不太正经，但也不至于在尝试把自己骗出来请他吃饭以外的方面骗自己，她就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
在叶秋寒骗吃骗喝完，顾珣梧悄悄地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和钢笔。
“你觉得，一个地方，被用两种不同的名字称呼，是因为什么？”
叶秋寒捧着果汁，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历史因素？一段时间前和后的名称不一样，所以老人没改过来，新人只知道新的称呼？”
“如果其中存在外来人呢？”
“那就很有可能是那种说法了，外来的人知道的是后来的名字。”
“那如果有两拨人都是外来的，却只有一拨叫新的名字？”
“那应该是其中一拨人在哪里听说过过去的名字，所以先入为主了？”
叶秋寒这家伙虽然看着不大正经，但却是个学编程的，从小到大脑子都很好用，还跟着她自学过一段时间民俗，这种时候捋思路，还是找个工具人比较好用。
他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很有可能是黄仙之森就叫密林，玩家因为系统也称之为密林，所以也称呼它为密林，但鬼怪不是，鬼怪因为黄仙之森这个名称，所以先入为主，称呼它为森林。但她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
“你纠结这个干什么？名字不就是个称呼，叫什么不一样。”叶秋寒习惯了当工具人，这也算是顾珣梧请吃饭的报酬中的一项吧。
“对，名字，只是个称呼罢了……那为什么当地人全都用一个名字称呼它，总该有些人会用有些人不会，只能说本地人大多数，而不应该是全部，但新来的人里却有这种疑虑……”就算有两种不同的称呼，还是会有混用，或者主观觉得哪个更好接受这种区别，不应该是全部。
“怎么？你这次考古的本地有宗教或者其他文化影响？一般如果本地人比较团结，也不是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
她不是没怀疑过，但当时跟在她身后的黄鼠狼为什么在她呼喊之后就跑了？因为鬼怪对真正的黄仙的恐惧？还是说，小小其实跟了他们很久，鬼怪暴露出什么破绽了？
结合它们对杨哥的态度，以及存在着变成鬼怪的黄仙，称呼这点似乎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不……她有些先入为主了，她和那鬼怪的聊天不存在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些很基础的，关于中心是什么，有什么。那如果，在遇见那四人小队之前，小小就已经在了呢？
在暗处潜伏着，试探他们之间谁是鬼怪，毫无疑问，当时那个女人是。她和后来的杨哥一样，称呼黄仙之森为森林。
那当时跟在她身后的鬼怪为什么被发现了，呼叫真的是引来注视的方法吗？
或者是，称呼黄仙之森为“森林”。
如果是在通过称呼辨识呢。
但还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如果有一个很像湖的地方，本地人称呼湖为河，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它本质上是个河？或者以前是河？”
“有没有可能，这里存在着一个更大的湖，更像湖的湖，或者从古至今一直被称为湖的地方。”联想到那一大片森林，不属于她的领地，但能看到的地方。还有以白桦树所在地方圆五百米的领地。
或许，密林是她领地的名字，但密林属于森林。她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她现在或许需要回家去整合一下。
合上记事本，叶秋寒知道自己工具人的价值已经被利用完了，也准备走了。
“有机会帮我查一下黄仙之森这个地方。”
叶秋寒顿了顿。
“怎么突然想起来查玄幻类的故事了？这种不是上网也能查吗？放过我这兢兢业业的程序员吧！”
“故事？”
“不是吗？还‘黄仙讨封的规则’呢，你不是研究神秘学吗，怎么又回到民俗上了。”
她说的是黄仙讨封的规则？系统适时的提醒到。
【请不要尝试和现实中非玩家透露系统内信息】
说话的内容会被扭曲？
“算了，没什么。”
叶秋寒不解的看她，但也没说什么，这或许就是工具人的职业素养吧。
这是卑微吗？不，这是来自一个打算赚钱养老婆的卑微打工人的外快！
虽然就算顾珣梧不来，他也能在这吃饭不给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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