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终章(五)

十万大山说大也不大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的来说还不如东阳王朝一个州郡的生产总值，但是土地的广阔却足以堪比冀州三州。

        正可谓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更何况这么广阔的群山之中。现在左右两派正在准备整理自己的队伍都张着血盆大口觊觎着那个大首领的位置，这些都在褚天华的意料之中，人心的贪婪和惶恐是无法填满的，无论他们屠斩掉多少恶龙但是总有源源不断的恶龙前仆后继的冲了出来。虽然这个大家都心照不宣将这层窗户纸没有点破，只不过大家都在摩拳擦掌了而已。

        只不过自己想起褚萍可以在朝堂和外敌的双面压迫之下仍谈把握住自己的地盘，这倒不是一般的魄力。

        现在最大的势力便是李素儿所在的土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濒死的仙鹤也不是普通的鸡鸭鱼所能媲美的。更何况现在的二长老仍然挟天子以令诸侯。

        叽叽咋咋的大堂之中汇聚着十万大山所有的位高权重的长老，他们正在讨论着下一任土司的人选。

        几个颇有实力的土寨长老当仁不让地说着自己的根红苗正，自己在此十万大山危急存亡之际应该站出身来力挽狂澜。李素儿站在自己爹爹旁边看着他们相互竞争的虚情假意不禁恶心的想吐，真正卖命的时候谁也看不到，现在事情结束了准备分的好处的时候竟然全部冒出来了。还真是清心寡欲者清汤寡水，投机倒把者鸡犬升天。

        后花池内

        “我要是早知道你有这等手段，当时应该在多点一点酒菜了。”正在观赏着一汪清泉的李德林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说道。

        “当时我十有八九的猜出了你的身份，只不过没有确认。”褚天华走到身边说道。

        看着同是年轻人的李德林一脸不信的看着自己，褚天华所有了解的说道“你的肤色就不像十万大山中人，你的鞋子有所磨损还是东阳城内的官靴样式，这里的人们都善于穿着凉鞋。还有十万大山之中还会精通围棋的可就屈指可数哦”

        听到褚天华慢慢道来的李德林不禁的哈哈大笑道。

        “冀州褚天华有礼了。”褚天华见到对方没有反驳，自己施了一个礼说道。

        看到褚天华行礼的李德林也连忙的换了一个礼说道“大理县令李德林拜见殿下，卑职眼浊竟然没有认出殿下实在是太失礼了，请殿下原谅。”

        “还是大理县令吗？李知州有些不实在啊”褚天华笑道。

        这句话仿佛点到了李德林，李德林赶忙说“吏部刚刚下达的调令，没有想到殿下就有所了解了，殿下果然是手眼通天不同凡响啊”李德林回复道。

        “有时间咱们再在一起下棋啊，我要是输了请你喝真正的烈酒跑舌头，这里的水酒太清淡了。”褚天华说罢转身离去，只不过在门口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听了一下的褚天华有说道“一般当年的县令都会有当年的进士担任，只不过看你沦落到此，定当有所难言之隐。只不过看起来你朝廷之中有贵人相助。官场不必十万大山，在这里天高皇帝远，自然没有人随意计较，下一步你要是到了天子脚下可要小心了，那里的每个人都在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可能会陷入万丈悬崖。”

        李德林若有所思的说道“殿下慢走。”

        褚天华慢慢走后，李德林在怀中掏出那张刚刚下达的召书，自己平定大理山冲突有功，官拜主管十万大山的知州，这个殿下倒是超过了朝堂之上大家的评价。

        褚天华看着还在争论不休的众人。直接的走到了那个土司的位置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的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所有人开始了哑口无言，他们看着这个年少轻狂的殿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谈判桌上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没有相对的话语权的，这个少年前些日子刚刚挫败了吴桂平，现在山下还驻扎着两千多人的如狼似虎的兵甲将士。

        褚天华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揭开盖子轻轻的抿了一口，看到了已经鸦雀无声众人说道“大家讨论出什么所以然了吗。”

        “殿下，既然您坐在上面了。我们自然没有什么话来说。只不过十万大山多年以来都是由土寨中人负责调度。即使是朝廷也是只是派人管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站了起来说道，褚天华认识这个老人他是没有屈服的吴桂平的朗恩土寨的长老。

        巴特尔跑还来不及，当然也就没有了力量去攻击他人的山寨了。

        褚天华看着老者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说道“我们千里而来并不是为了夺权，我只是收到一位朋友所托前来帮忙，也不会鸠占鹊巢顺手将十万大山拥入怀中。”

        李素儿看着正在舌战群儒的褚天华，感觉这个男人的嘴上功夫倒也是不错。

        一下子将自己提高到道德高位的褚天华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现在一手好牌，按照郭仪的说法天下的道理全都在他的那杆银枪之上。只不过现在所有的道理都在他的陷阵营之上。

        看这褚天华挨个的回复这每个长老提出的问题。坐在下垂手第一位的李昭君也有些感动。只不过褚天华的下一句话就叫她有些慌张了“我提议由李昭君来担任土司之位”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了一块巨石，引起来了轩然。

        “十万大山何事也没有轮到一个女子掌权啊”

        “这是要将十万大山推进火坑啊”

        各式各样的言语层出不穷，李昭君有些慌张，自己还是有些紧张。纤纤玉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裙子，竟然皱起来层层皱痕。

        褚天华看着义愤填膺的各个土寨的长老。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碗里的茶水。李昭君突然感受到了一个人拍着自己，不禁地回过头来看了看。没想到是李素儿，在李素儿坚定的表情之中，李昭君也看出了背后的支持。

        褚天华三分讥笑的说道“人家只是一届女子，却敢横眉冷对和人家吴桂平交手搏杀，你们几个老家伙恨不得将自己的妻儿都送与吴桂平。还好意思提什么祖宗。”

        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的毛。这个话彻底的激荡起来了所有人内心的不满。更有脾气暴躁者站起身来大声呵斥者。场面一度混乱。

        只不过下一秒的褚天华打了一个响指，层层的全副武装的兵甲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将刚才出言不顺的长老击倒在地，随着一声哀嚎，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连刚才还在有所恐惧的李昭君都站了起来。

        褚天华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一直怀疑还有余孽，现在好像应该斩草除根了。我希望各位能够体谅我的初心。现在还有人觉得李昭君并不适合担任土司了吗。”

        随着二长老率先的躬身致敬，越来越多的长老也开始了致敬。直到所有人的躬身相迎，褚天华将李昭君扶到了土司的座位上，在旁边躬身行礼说道“冀州褚天华拜见十万大山土司！”

        随着李德林的顺水推舟，十万大山吴桂平暴病而亡，李昭局深得民心就任大土司一职位。

        “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褚天华对着已经坐在后堂的李昭君说道，李昭君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茶杯。这几天的事情发生太快，自己心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准备。

        “那你呢？”等了半天的李昭君说道。

        她知道自己自己如果像是那天所说的，自己真的坐上了土司的这个位置，那么这个位置将像是一栋牢笼一般，自己也就不能和他真正的逍遥了。

        褚天华没有回答李昭君的问题只是说“素儿会留下来，陪你，你现在起步不太容易，我会通知郭仪留下两千兵甲，拱卫大理山。”

        “其实你会走的是吗？”李昭君已经难以掩盖住自己的内心的难过。

        褚天华并没有回复她，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最多也只能陪同她一阵，也不能陪同她一声。如果她只是平凡的山间女子，他也会带着她前往冀州，只不过褚天华自己心里明白，李昭君是放不下自己父亲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她照顾好她这一段。江湖那么大，有缘总会相见。

        李昭君心里也明白，褚天华也不会在这里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外面的天地终究还是任凭他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

        “军令还没下发，部队还没有休整过来，应该在有两三日，我们才会启程。”褚天华轻轻的在背后搂住李昭君说道。

        “那你在陪我一会儿吧。”李昭君咬了咬嘴唇说道。

        一夜无话，儿女情长也是多少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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