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选择

大年三十

        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市井小民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会闲暇下来，长辈老小坐在一起吃一个团圆饭。

        作为流传千百年的节日，东阳王朝当然也不例外，除了各个府衙值班留守的人员，剩下的都会放假三天，即使是连一直勤勤恳恳的皇帝也不厉害，过了今天每个人都会年长一岁，年幼的孩子都会围绕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讨要着自己的岁钱。不管是在外当值还是走街串巷的买卖家都会聚在一起相互闲聊。

        东阳成热闹的很，一些在外地当差的官署都会前往那个深宅大院，更有甚至早就在小年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明天是大年初一，正是大家相互拜见的好时候，在这一天没有人会吃到闭门羹，大家都会笑脸相迎。就算是街道上的贩夫走卒在出现摩擦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和事老及时的站出来说道“大家都互相照看个面子，不要争斗了。”

        只不过大家不约而同的在一天一起而来，并不宽广的巷子也早已经人满为患，短暂的巷子内，挤满了五颜六色的轿子。也有刚来京城的人家问道，这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居然这么大的排场。说这话的人一定会被旁边的人翻个白眼的说道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当朝首辅李敬城的家。

        李府门口早已经车水马龙，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李府管家李泉最忙碌的时候，李泉已经是在李府担任管家十余年了，在这个环境下早已经是被熏陶了出来，即使是李泉这样的八面玲珑心生十七八个窍的伶俐货色，也是显得有些应酬不过来。

        恭送走了这个官职，下一个官职又会前来拜访，自己又是谁都不能得罪。自己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个上午了。自己只恨自己不能将自己在中间劈开，左边一半，右边一半，或者长他个三头六臂。

        李泉从昨晚便开始忙活片刻没有休息，眼看着快到正午，本来希望自己可以休息一会儿，但是看到竟然有的人去准备饭食心里就凉了半截。李府门口是一个广亮的大门。门口还准备的有一个小的门房勉强可以休息，李泉只好蜷身在门房里默念黄昏的到来。

        李敬城两朝为相，又深受现在当朝皇帝秦奋的赏识，世交故友门生弟子遍布天下，所以五花八门的面见理由也是多到数不清楚。李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听着这些在地方上一言九鼎人物的客气。

        有的地方官为了和李泉套近乎甚至在中午就想和李泉把酒言欢，每个人都给李泉准备了一份厚礼，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但是李泉并没有收任何人的礼物，他自己也是知道收了人家的礼，就要给人家办事，要是自己老爷没有办成，那么自己一定会受到埋怨，有的事情能做有的事情却是万万做不得了，别看自己虽然只是一节家仆但是自己走到街面上谁也要给你几分面子，就靠着这个自己也在老家给置办了田产，还纳了一房小妾。

        看着每个人都翘首以盼，李泉只要苦笑着摇着头，还是那一番说辞“老爷正在待客，请各位大人在稍等一会儿。”

        自己说完后，就要准备下一步的任务了，自己要通知伙房按时按点的准备饭菜，李敬城虽然需要接待的人数众多，但是在官场上早已经如鱼得水的李敬城每晚都会宴请一回儿在府门口等待许久的客人，当晚也会现身，但是不会陪同，大家能看到缓缓来迟的李敬城，但是要是与他说事情那可就难上加难了，可以吟诗作对可以舞文弄墨如果愿意舞剑助兴也是都可以的。但是要说朝堂之事都免谈，美其名曰大家聚在一起尽兴。实际上也是给足了各位的面子，免得回去说自己这里的门槛太高，跨不过去。

        可是吃饭归吃饭，自己总不会一般的陪酒，久而久之李泉的作用便一下子突出了出来，在觥筹交错之间可以掌握的局势的一般人还是真的不如李泉。

        只不过今年的人数看起来远远的超过往年啊，李泉可不敢大意不能丢了主子的脸，也不能显得自己格外的主动，尴尬的拿捏着这要命的分寸。还好李泉只是随便的兑付两口酒，要不然这么多人轮番上阵，自己肯定是要失态的。李泉今日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花了大价钱打造的阴阳壶便有了作用。

        果不其然，今天的晚宴也是热闹非凡，京城内将近半数的人客人都来到了这里。李敬城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大家客套了一番，便回到了自己远在后院的书房之中，自己的书房专门建设在一个偏远的角落。

        只不过令李泉没有想到的是，书房门竟然早早的站着以为年轻的公子，看衣着服饰不过区区一郡守。管家李泉将李敬城扶到了书房内，开去准备开始了自己的事宜。

        “德林，叫你久等了。”李敬城步履蹒跚的走到了自己的书案后面说道。

        刚刚被提拔成为郡守的李德林在外面毕恭毕敬的站着说道“李老，琐事繁多，今日特别的召见，晚辈感激不尽。只是稍等片刻，怎敢托大，今天虽然寒冷，但是靠近暖阁，晚辈隔着房门就闻到了这扑鼻的书香。”

        看到李德林颇为懂事，李敬城也是点了点头。

        李德林其实并不想前来拜见，与他人不同的是，自己是被李首辅请过来，自己今年有没有回家过年，没有办法只好写了一封字迹工整的家书请人送回了家乡。

        “下次来到我这里的书房，你大可直接进来，我这里书多，孤本、珍本、独本我这里是应有尽有。”李敬城大方的说道。

        若是一般学子一定会感激涕零，恨不得直接磕两个响头。看着心不在焉的李德林，李敬城还特意的询问了一下原因。

        李德林收起来了自己的内心的脾气，其实自己对于为官一窍不通，但是自己对于做人却颇有心得。自己还是有些惦记着远在千里的心上人。

        看着没有说话的李敬城，李德林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声问道“不知道晚生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李老您的重视，我刚才草率的看了一下，外面争先恐后的来了不少达官显要。”

        话音刚落，李德林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单刀直入有些唐突了。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敬城，李德林连忙说道“晚生愚钝，您的语重心长晚生可能了解的不够。”

        看着紧张兮兮的李德林，李敬城倒是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答疑解惑的说道“没有，只是觉得你胸有抱负，又有真才实学，所以希望点拨你一下。”

        看着垂耳聆听的李德林，李敬城苦笑着摇头道“你没瞧见那一直已忠臣自居的牟贵斌都来了吗。他可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莫说是我，就是皇子公主烦了过错他都敢上前点名。只不过在这朝堂之上，若是无依无靠，别说是仕途攀升，就是小命都难保哦。实话和你说，把你分到大理去也是我的意思，原因嘛也是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希望你可以沉淀一下，多经历一下，你的考卷是我呈给皇上的。你的路也是我选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虽然李德林身上还残留着一些书生气，但是近乎半年的为人处世，在加上那个对自己稍有点拨的年轻人，自己也算是认识到了这个官场的险情。看起来李敬城再给自己一个选择，一个可能关乎到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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