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私生女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不过季青还是听见了。
“我去趟洗手间。”季青说。
他终于放开她，季青捋了捋长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主要是观众太多，季青不想成为别人的话柄，今天宴会厅的客人多半是海天国际中层和高层的领导以及他们的家眷，只是诧异他们大多数人似乎并不认识叶南城。
在洗手间季青碰到了叶昕，她笑嘻嘻地问季青中头彩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中什么头彩？”季青莫名其妙。
“你成为叶南城的舞伴，难道还不是中头彩？他可是今天酒会上最尊贵的客人。”
“是吗？”季青从坤包里拿出化妆盒补妆，心想如果叶昕知道了她和叶南城的“一夜
情”以及他威胁自己的事，她恐怕不会认为自己是“中头彩”了。
“哦，对了，吴昊去哪儿了？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季青突然想起。
“他中途回来过一趟，就是你和叶南城跳舞那会儿，不过他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又走了。”
“他请我们来参加酒会，自己倒跑了。”季青笑着摇摇头。
叶昕忽然扯了扯季青的裙摆，嘴巴朝门口努了努，季青侧头一看，原来是安心。
季青回过头继续涂唇彩，安心走到她后面，从镜子里看着季青，眼神充满了怨毒。
“季青，你连自己男人都抓不住凭什么和我争？”安心咄咄逼人地质问她。
季青不理会她，自顾自地把唇彩放进坤包里，又拿出梳子梳理凌乱的长发。
“呃，说话留点余地，做人别那么刻薄，当心遭报应哦。”叶昕拧紧眉头说。
因为季青的缘故，她和安心不仅熟识，而且经常在一块儿逛街，偶尔也会约着去美容院，酒吧什么的，叶昕人面广，经常性会有一些饭局，去的人大都非富即贵，也常把她叫上一起去。
说到底，也不过是吃喝玩乐的朋友，这是叶昕的原话，她这人轻易不和人交心的，真正看重的朋友寥寥无几，季青是其中一个。
“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别插嘴。”安心不客气地说。
叶昕也不回嘴，神闲气定地拿出一把锉刀修指甲，淡淡道：“你觉得我能由着你欺负青青吗？”
安心不再和她废话，直接对季青说：“季青，是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能怪我吗？我要是你，就躲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我真不知道你来参加什么酒会，你以为霸着叶总他就会喜欢你吗？我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一个被男人甩了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和我抢？”
她两片薄薄的嘴唇飞快地蠕动，季青忽然有种冲动，想把手里的梳子塞进她嘴巴里。
安心犹嫌不够，走近季青低声说：“青青，你知道林建康怎么跟我说你吗？他说你聊无情趣，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和木头呆在一起。”
季青盯着她那张清纯可人的脸蛋，脑海里蓦然出现了她和林建康在她的婚床上翻滚纠缠的画面，那情景她终生难忘，是她毕生最大的耻辱。
“青青，人贵在自知，你也不自个掂量掂量，你哪点比得上我？脸蛋？身材？还是智商？我告诉你，海天国际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你别以为和叶南城跳了几支舞……”
安心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了，季青脱下她的高跟鞋把尖尖的鞋跟塞进了她的嘴巴。
安心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两只手挥舞着在季青脸上乱抓乱掐，季青疼的不得不松了手。
“安心你欺人太甚。”叶昕飞快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用手攥住鞋子硬往她嘴里塞。
“喀……喀……”安心眼睛瞪得更圆了，挣扎着和叶昕厮打起来。
安心常年在健身房练瑜伽学跆拳道，叶昕根本不是她对手，很快落了下风，腿部中了几脚不说，白皙的脸庞也被划拉出几道血印子。
季青眼见叶昕吃亏，脱掉另一只高跟鞋对着安心劈头盖脸地砸去……
“你们在干什么？”两个安保人员冲进洗手间。
他们很快把季青们三个人拉开，架着去了酒店的保卫科。
安心的口腔和喉咙受了伤，连话都说不出来，保卫科的科长打了120叫救护车。
季青和叶昕的伤基本在表面，两人披头散发狼狈得不像样子。
季青忽然想起读高二那年，叶昕喜欢上高三理科班的一位学长，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明目张胆地和她抢，那女生不知从什么渠道晓得了叶昕的身世，跑去学长面前说叶昕的妈妈从未结过婚，她是个私生女。
很快，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叶昕是个私生女。
后来，季青和叶昕守在她放学必经的路上，把她暴打了一顿。
打人的后果当然很严重，如果不是季青和叶昕的父母主动赔了一大笔医药费幷征得了对方家长的原谅，季青和她很可能被学校记大过甚至开除。
叶昕似乎也记起了当年的那桩暴力事件，抬头冲季青会心一笑，季青也笑了。
时隔多年季青和她再次“并肩作战”，上一次是为了她，这一次是因为季青。
“心心，你怎么了？”一个男人忽然闯进保安室。
高大，体面，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出生于优渥的家庭，打小养尊处优来着。
呵呵，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季青撇开脸对着墙壁。
季青似乎多此一举，他连看都没看季青一眼，心急火燎地向安心走去。
“呜呜……”安心未语泪先流。
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让林建康心疼不已，弯下腰温言道：“心心，你伤到哪儿了？”
“她伤到了口腔和喉咙，说话很困难，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应该快到了。”保安科长走过去说，接着又指了指季青和叶昕，“是这两个人把高跟鞋塞进她嘴里，鞋跟比较尖细……”
“我能和她说几句话吗？”林建康打断他的话。
“你们自己看需不需要报警。”保安科长说完又好心补充一句，“你朋友这样子恐怕不能说话，最好等救护车到了先做一些简单的处理。”
“我说的是她。”林建康指着季青，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和你之间无话可说，如果要报警——悉听尊便。”季青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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