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你们两个因为丁寻吵架？”旭阳难以置信地问。
秦晚然平静地躺在地毯上，对着电话说：“对啊，我也是刚知道，丁寻是他后妈的孩子，路焰很讨厌他们，也不想让我和丁寻一起拍戏。”
旭阳想安慰他，关键是他连恋爱都没谈过，更不明白怎么解决家庭矛盾，“那现在路焰离家出走了，你怎么办？”
秦晚然声音低了下来，他抠毛毯边边：“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总会回来的吧，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他房子。”
“你看他给你的剧本了吗？什么级别的项目？”旭阳神经粗，没听出秦晚然声音里的低落，经纪人的脑子里只有项目。
秦晚然：“不是什么高级别的，是走网剧的，但对手戏演员是个最近很有热度的，而且我是绝对男一号，人设挺好的，有闪光点。”
“看来确实是路焰为你精心挑选的，作为履行协议来说，也算有诚意了。”
秦晚然“嗯”了一声。
两人各自思考，都没说话，旭阳在想这两个剧本要怎么选，都在下月开机，他们只能二选一。
秦晚然在想，要是路焰一直不回来，是不是他要独自在这里住到协议结束啊，那太孤单了，他肯定要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
旭阳左右为难，问秦晚然：“晚然，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晚然很久没回答，这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他马上从地毯上坐起来，盯着大门。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急切地想从门后看到路焰的身影。
门开了，走进来的却是不是路焰，而是于嫂。
于嫂看到秦晚然，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玄关，声音洪亮地跟他打招呼：“晚然，你果然在家呀！”
“哦哦，于嫂好。”秦晚然跟旭阳说了声便挂了电话，走到玄关帮她提起袋子，“今天晓鹏哥没来吗？”
于嫂套上一次性鞋套，提起另一包东西，跟他走进厨房。
“晓鹏送我到楼下就走了，说你应该在家，让我自己上来。”
路焰真是够可以，自己离家出走不说，连助理都对他避而不见，秦晚然心里不太舒服，什么都没说。
于嫂：“放这里就行。”她指了个位置，“谢谢你晚然。”
秦晚然：“不用谢的。”
于嫂干活很麻利，第一件事打开冰箱查看里面的存货，“哟，你们蔬菜和肉都吃了不少啊，果然还是两个人下饭吧，以前阿焰自己在家吃得很少的，哎呦，他那么大的个子怎么行哦，我每次都要叮嘱他多吃……”
秦晚然靠在灶台边上，想着几天前两人还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今天就剩他自己了，想不到路焰气性那么大。
于嫂说了半天没见秦晚然接话，停下忙活的手，看到他脸上略过淡淡的忧伤，都不像上次见面那么爱笑了。
于嫂为路家工作二十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她试探地问：“晚然，你和阿焰吵架了？”
秦晚然被人说中心事，他马上控制了下自己的表情，没有回答。
于嫂没再说话，手上沉默地干活，倒像是惋惜一样轻叹了口气。
秦晚然心思一转，“于嫂，你之前说从小就开始照料路焰，那你应该知道他母亲的事吧？”
于嫂动作一顿，她很诧异地反问秦晚然：“你不知道？”
秦晚然摇头：“我不太清楚。”
于嫂很意外：“我以为你和阿焰都结婚了，这些事他肯定都告诉你了。”
秦晚然含糊地说：“他只是提过一次。”
于嫂：“是啊，他母亲的事应该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吧。”
秦晚然：“于嫂你能跟我说说么，我想……”他顿了顿，“想多了解他一点。”
于嫂赞同地点头，“应该的。”
她谈起路焰早逝的母亲，语气无比惋惜：“路夫人人特别好，出身好素质高，阿焰小时候很乖巧，很听父母的话，总说长大后要跟路先生一样成为特别好的演员，跟他母亲也非常亲近，一家人别提多幸福了，可惜好人命不长，阿焰初中毕业那年，她母亲车祸去世了。”
初中毕业那年？秦晚然想到之前看到那篇报道。
他心里叹上一口气，同情路焰，原来母亲去世伤心过度才是路焰决定不再演戏的原因。
“然后呢？”
于嫂整理好冰箱，开始打扫厨房，“然后阿焰非常伤心，话少了很多，但那时候他还在老宅住着，跟路先生的关系也还可以。只是后来有一天，现在的路夫人带着小少爷进了家门，没多久，阿焰和路先生大吵了一家，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秦晚然走神地想，原来路焰离家出走的操作是轻车熟路。
“路先生也很生气，但过了些日子还是主动给他打电话，也派人去找过阿焰，那时阿焰在白家住，对此完全置之不理。”
秦晚然点头：“也能理解，毕竟他和母亲关系那么好，父亲这么快再婚，对方还带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进门，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一时间都很难接受。”
于嫂突然站起来，定定地看着秦晚然，秦晚然被她看得一愣，“怎么了于嫂？”
于嫂看着秦晚然无知无觉的脸，心里突然生出要告知一切的勇气，路焰从小就由她照顾，感情比一般主仆要深得多，这些年的很多事情纵使是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小少爷不是别人的孩子，他也是路先生的亲生儿子。”
“什么？”秦晚然刚才闲散聊天的心态被这一句话激得无法思考，他定定地站着，等待理智回笼才明白刚才听到的是什么。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大脑里飞快地流，促使他对这句话进行了分析，很快明白于嫂的意思，路焰和丁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再想到他们俩的年龄，秦晚然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路先生他在很久以前就……”
于嫂毫不迟疑地点头：“现在的路太太在饭桌上很骄傲地对阿焰宣布小少爷是他的亲弟弟，还让他好好照顾弟弟，把阿焰当场气得摔了筷子，随后家里的工人都知道了。”
于嫂干完活就走了，留下秦晚然独自坐在地毯上发呆。
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那天路焰那么生气，也终于知道自己那句：丁寻和丁姨都是很好的人。在路焰听来会多刺耳。
就是因为他们母子俩的出现，毁掉路焰对路远东和那个家的所有幻想。
秦晚然划开和路焰的对话框，看着二十分钟前发出的：【今晚回家吗？】，还孤零零地飘在对话框上面，接着找出路焰的电话打了过去，仍然没人接。
熬到十一点，估计人又不会回来了，秦晚然抓了把头发，准备结束自己在地毯上“望夫石”的操作，滚回房间。
走过客厅，秦晚然突然回头，电子锁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更加明显。
他倒退着回去，看到路焰换好拖鞋站起身，两人的目光遥遥相望。
秦晚然露出一个很困的微笑：“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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