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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你说姐姐要是知道地牢的事,会不会觉得朕是变态?


施太后病了,施太后的赏花宴取消了,刚发出邀请函就取消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可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聪明一点的官员细思恐极,连夜召集家族所有人开了个家族会议,会议只有一个要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得罪赵珍珠,得罪丰宁侯府的人。要是上街遇到脸圆且富态的姑娘,一定要万分小心,因为据有幸见过赵珍珠真容的丰宁侯府邻居们说,赵珍珠就是一个长得脸圆且富态的姑娘。
  圆脸且富态?
  不少女眷听闻这个形容,琢磨开了,难不成泰启帝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姑娘?他喜欢是不是代表其他有为青年也喜欢?自己长得貌似过于纤细了,以后要不要多吃点?听说晚上那餐不节食就可以迅速壮起来,不如从明天晚上开始尝试一下?
  赵珍珠不知道许多世家召开了一个以她为主题的家族会议,更不知道京城贵女圈即将因她刮起一股增肥风向,她见夜深,开始赶人,赶执意逗留在她家的某皇帝,“别影响我睡觉,赶紧走。”
  把人一路推搡到门外,关门前,补充了一句,“我还挺喜欢侯爷姐姐这个身份的,所以麻烦你当个合格的皇帝,别让大甄早早地亡了。”
  容叙非眉眼一扬,自信地道:“放心,怎么也能存续到我俩百年之后。”赵珍珠不在,天下没意思,赵珍珠回来了,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她顶上个亡国皇后的名头,多难听。
  赵珍珠笑着夸道:“有自信很好,非常好。”趁他松懈,啪地把门关上,又快速地插上门闩,这才神色轻松地说出半句话,“但麻烦你付诸行动,别只说不做。”
  容叙非气恼地瞪着眼前的门,瞪了好半天,确定是真的不会再打开了,他往前边空地走了几步,一拍手,从暗处走出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黑衣男人即暗卫首领单膝跪地,恭敬地等候吩咐。
  容叙非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盯了一会,他启唇道:“保护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是。”
  等容叙非走远了,暗卫首领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重新隐入了黑暗中。
  从门缝中看了两眼的赵珍珠幽幽地叹口气,当皇帝好像危险重重,当皇帝的女人也安全不到哪里去,她能不能不趟这一趟浑水?
  她先前已经洗漱过,脱下外衣直接躺到了床上,被品最近应该有被太阳暴晒过,充盈着干净温暖的属于阳光的味道,以及一点点奶奶的皂香,很好闻,赵珍珠耸动鼻子,深深地嗅了几口,然后闭上眼睛,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事今天已经结束了,明天事留给明天再想。
  另一边,踏着夜色回到宫里的容叙非,第一时间听到了施太后和林梦关于赵珍珠的对话。
  在沿海地带,由于热带气旋或者温带气旋引起海面的急剧升降情况,并以极快速度从几十公里蔓延至上千公里,这种东西叫风暴潮。
  容叙非听完消息,一瞬间世界被风暴潮席卷着,他好似又看到了几年前的事情重演,他已经失去过赵珍珠一次,痛不欲生,再来一次,他势必要化身魔鬼,化身任意别的什么代表恶意的东西,把眼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东西全都摧毁。
  他捏碎了一个茶杯,玉玺都被他磕掉了一角,才勉强冷静下来。
  痛在己身,方知什么是痛。施氏最在意什么来的?最在意施家,最在意他,最在意林梦,也最在意她的太后位置,那么他便让她失去她所有在意的东西,如此,施氏应该就能感受到痛了。
  至于林梦,他地牢还是太空荡了,正好填一填。
  想到地牢,容叙非起了点兴致,也不知道那些老朋友这么多天没见到他,会不会想念?他快速地处理了几份内阁反复精选出的重要奏章后,就往地道入口走去。
  是的,在他称帝后,他废除了宰相这个职位,然后组建了内阁。有了内阁,他的政务减少了一大半,这也是他当初组建内阁的原因。想法也很简单,既然知道自己当不了勤政的王,那便改进制度来减少工作量。
  于是,他罢朝多天去接赵珍珠,又忍不住工作半天,翘班半天,其实也没太要紧。以魏相为首的几个阁老精得很,若他干多点,他们就会少干点,一旦他少干点,他们就会卯起劲多干点了。
  他只要把军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就出不了事。
  端公公的干儿子娃娃脸太监现在也混成御前大太监了,地位仅在端公公这个大总管下面,他看容叙非起身,赶紧把他写了批示的奏章拿起来送到外殿去,外殿几个阁老还在加班加点奋战,务必在他们下班前让他们看到批示,这样他们还能再多加一会班。
  他们多加一会,容叙非就少干一会,容叙非少干一会,就能多陪未来的皇后一会,心情就会好一点。顶头大老板心情好了,他们这下边干活的奴才神经就能放松,说不准还有赏赐拿,多好。
  端公公则跟上容叙非的脚步,一同去了地牢。

  地牢里同上次相比,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毁了容断了一条手臂,一个断了一条手臂又跛了一条腿,他们自然是蒙嫣和梁长天俩夫妇,中午刚送过来的。
  容叙非懒洋洋地在专座上坐下,先让人把蒙嫣、梁长天、秦文茵三人提审出来,然后道:“今天朕想玩一个‘你最爱谁’的游戏,男主角由梁长天扮演,女主角由蒙嫣和秦文茵扮演,玩法很简单,由男主角选定自己最爱的人,未被选中的就要剁去一根手指或者一根脚趾。”
  轻笑一声,“朕对这个游戏还挺感兴趣的,先来个三局吧。”目光落到跪中间的梁长天身上,“第一局现在开始,请问男主角,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梁长天初来乍到,还不是很懂容叙非的行事风格,他梗着脖子道:“我不玩游戏。”
  他话一出口,狱中大半数人包括犯人都用佩服的眼光看他。
  容叙非漫不经心道:“朕忘了说了,破坏游戏规则是要受惩罚的,不重,也就输家的双倍,你想剁手指还是剁脚趾?”
  梁长天吓得面无人色,“我不……”选。
  他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蒙嫣打断了他,“长天,快选。”她有预感梁长天说不选,会被判第二次破坏规则。
  狱里的几个犯人包括秦文茵都有点疯疯癫癫的,可见容叙非手段残忍,路上不对他们下手,恐怕是因为赵珍珠在旁边。
  这种游戏过于残忍,梁长天还是想尝试反抗一下,他咬着牙道:“容叙非,你要杀便杀,反正我不玩你的游戏。”
  “二次破坏游戏规则。”容叙非淡淡地道,“朕看你的脚跛了,留着脚趾也没什么用,就用脚趾受罚吧。”
  话落,两个狱卒上前,一个拉出梁长天的跛脚按住,一个对着脚趾挥刀。
  四刀,四声惨叫,梁长天痛得晕了过去,又被冷水泼醒,容叙非面色半点不变,道:“游戏继续进行,请问男主角,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蒙嫣一边心疼一边期待地看着梁长天,等着他回答。
  秦文茵也看着梁长天,她苦笑着道:“世子,你选蒙嫣吧,我自知对不起你,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受了这一罚我心里反倒会好过一点。”
  梁长天自来狱中,还没有同秦文茵说过话,他回看对方,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和美丽再也不相干,但她的眼睛却依然水润,眼神也依然柔弱,柔弱中又带着深深的愧疚和真诚,梁长天那颗冷寂的心莫名有了点温度。
  他吞了口干沫,问出了他曾经非常在意的问题:“我以前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文茵的眼眶瞬间水汽氤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喂我吃了剧毒,我很痛,我以为凭你和王爷的能力,会没事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梁长天还想再细问,听到容叙非这个魔鬼道:“时间拖得太久了,请男主角马上回答问题,否则判再次违规。”
  “我爱……”梁长天扭头看蒙嫣,蒙嫣笑了起来,却听到对方吐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秦文茵。”
  蒙嫣不敢置信,“为什么?”
  梁长天低下头,“嫣儿,对不起,秦文茵已经受了很多折磨了,她身体受不了的。”
  “我也失去一条手臂了,我难道就受得了吗?梁长天,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蒙嫣的控诉以被砍断一根小指发出惨叫为结尾。
  秦文茵听着惨叫垂下了眼帘,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就算她秦文茵沦为阶下囚,也还是有男人为她迷倒的。她要好好表现,让梁长天为她死心塌地,然后自愿替她承受下所有的刑罚。
  接下来的两轮游戏,不出意外地,梁长天依然选了秦文茵,蒙嫣又失去了两根脚趾,她看梁长天的眼神中,失去了爱慕,只剩下仇恨,刻骨铭心的仇恨。
  容叙非看了一场好戏,回去时心情不错,问端公公:“大伴,你说姐姐要是知道地牢的事,会不会觉得朕是变态?”
  端公公沉默了一下,斟酌着道:“赵姑娘是个特别的姑娘,必然不会如此看待陛下,但姑娘家体质属阴,见太多血腥的话,会容易被冲撞到。”
  他抬眸看了看墙边的油灯,一盏盏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怪好看的。
  我的陛下啊,你这样的玩法,不说赵姑娘觉得是变态,我这个在皇宫浸淫了半生的老油条,都觉得是变态啊!
  容叙非撇撇嘴,端公公的意思他听出来了,叫他藏好点,再藏好点。可他以后要天天和赵珍珠住一起腻一起,怎么藏?
  或者他以后办公也搬去赵珍珠住的宫殿?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二天,容叙非恢复早朝,百官们憋了许久,每个人都有事启奏,一个时辰过去,早朝还没结束,容叙非浑身散发出不耐烦的气息,向下扫视的眼神越来越阴恻,百官们后颈发凉,直至一个官员灵机一动,重提了好久没有人敢提的迎亲封后话题,然后容叙非一秒钟变脸,笑了,笑得从未有过的和煦。

  “朕年纪大了,确实是该迎娶皇后了,每天看爱卿你们有夫人等着你们回家,又含笑送你们出门,朕心里别提多羡慕了。”容叙非笑盈盈地丢了个惊天大雷下去,“下个月不是有建国庆典吗?劳烦爱卿们辛苦一点,朕想和朕的皇后一起参加庆典。”
  百官们一个个被劈晕了,陛下,你不是认真的吧?建国庆典离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要和皇后一起参加庆典,岂不是说你打算在那之前完婚?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百官们面面相觑,祈祷一个勇士站出来抗议,但好几息过去,无人敢出头。
  礼部是主要负责的部门,礼部尚书一想到未来一个月内他惨无人道的工作量,腿一软,就想往地上瘫,然后被旁边新上任的中书舍人韩文远给扶住了。
  韩文远小声安慰道:“何大人,陛下从未对什么事情积极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件,你要是帮他办成了,你的功劳还能小?你年底的奖励还能少?”
  何尚书眨了眨眼,腿一下子就不软了,他精神振奋地站出列,主动领了差事。
  容叙非于是心情愉快地开完了早朝,甚至被几个阁老抓去议事,他的笑容都没下来过。
  嘿嘿嘿,他要有皇后了,赵珍珠就要当他的皇后了。
  百官再次把赵珍珠的重要性往上提了提,并决定以后多刷刷赵珍珠的好感,关键时候肯定能救命。
  不知自己即将成亲的赵珍珠早上吃过饭,穿上崭新华丽的衣服,牵着赵小六送了双胞胎去学堂,中午又牵着赵小六去接回他们。
  喜得双胞胎笑成了八月份迎着朝阳怒放的向日葵,逢人就跟对方介绍赵珍珠,“这是我俩的姐姐,会做饭,会种地,做讲故事,会挣钱,会砍人,会画画,会造滑滑车……什么都会,无所不能。”
  “哇,好厉害。”
  七八岁的小孩除了少部分早熟,大部分还是很天真烂漫的,大家都用星星眼望着赵珍珠。双胞胎偶尔会骑小时候赵珍珠画图请木匠打的那辆滑滑车上学,他们看着别提多羡慕了,回家吵着要父母买,结果哪都买不到。
  如果他们也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姐姐,那滑滑车不就有了吗?
  有个和双胞胎玩得比较好的小伙伴请求道:“四喜,五福,我能不能也认你们姐姐当姐姐?”
  双胞胎像容叙非一样,表演了一秒钟变脸的绝技,“做梦吧你。”
  他们介绍姐姐是为了让别人羡慕的,不是为了让别人抢的。
  拉着赵珍珠的衣角哒哒哒地走了,走路的步伐雀跃得几乎要蹦起来。
  赵珍珠摸了摸他们头上容姑给绑的很圆很好看的小圆髻,道:“看着点路,别摔跤了。”
  赵小四道:“不会的。”
  他刚说完,前边几米开外一个老乞丐不知是饿晕了还是生病了,身子摇晃了一下,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赵珍珠停住脚,指着路的另一边,对双胞胎道:“我们绕那边走。”
  赵小五呈保护者姿态挡在赵珍珠身前,道:“姐姐你不说,我们也会绕路。”
  身居高位,怕他们小小年纪被人利用或者遭到暗算,容姑从小就特别注意培养他们的警惕意识,中心思想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弱者,越是需要防范,宁可被人误会是个绝情郎,也绝不要去当个什么热心人,热心人热的是别人的心,冷的是自己的血。
  时不时还要做一次实况演练,不及格的人要把中心思想背诵10遍,还禁玩滑滑车三天。
  于是,扶老人走路,施舍乞丐银子或者食物,为陌生人指路等等好人好事从来都与他们绝缘,在现代,怕是一朵小红花都领不到的坏孩子。
  赵珍珠既欣慰又失落,欣慰他们成长得很好,失落没有参与进他们的成长。
  随时准备现身的暗卫头领看姐弟三人领着丫鬟小厮一眼都没多看老乞丐,就绕道走了,把高高提起的心放了回去,并由衷感到庆幸,庆幸未来的女主子是个聪明省心的,不仅减少他们许多的工作量,还降低了他们工作的危险性。
  朝一个属下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查探情况,他则和其他人继续跟踪保护。
  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一个脸蛋小小的姑娘眼神像淬了毒一样追着赵珍珠远去,这么肥这么丑又这么没有爱心的女人,容叙非怎么会看上的?难不成真是有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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