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午夜飞行
真的。
他并不是个无病呻吟没事要死要活的人。
所以那天我看到这两行字的时候，心里还咯噔一下，还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担心他。于是连忙回消息问他“你怎么了？还好吧？”，可是自此之后，再无回音。
于是那天我后半夜的直播就总是不在状态，从头输到尾，就没有赢过一次。这心态一爆炸，也就不想再播了。早早下线，却又不知道下线后要干什么。不想睡，也睡不着。喝了点冰啤酒，一种莫大的空虚就瞬间把心肝脾胃肾填的满满当当，整夜茫然，无法自处。然后摁亮手机，打开与他的对话框，打了六个字发给他：
一起死，都别活
可第二天一清醒过来，就察觉到自己简直是有毛病。
果不其然一打开手机，反倒是他来问我“怎么了？”。于是我立即反客为主：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看看你前面给我发的那一堆消息！
过了一会，他回复过来一段长语音，一点开他又在那啰哩巴嗦嘚不嘚道：“哎呀，我都不记得我发过什么了，你怎么还当真啦？哈哈哈哈哈！放心啦，还活着。你就算再爱我，也千万别为了我殉情啊姐！哈哈哈哈哈！诶呀不过昨天真的快气死！我一个朋友昨天叫我去喝酒，说是叫了很多帅哥，结果到了一看，全踏马是姐妹，还一个比一个绿茶！我说帅哥呢？他说在场的都是帅哥。好吧，那我就只能自己找，然后我就开了同城定位按距离刷刷刷，刷到一个私信一个，问他们玩吗？来喝酒吗？靠，气死老子，结果好多已读不回！干嘛啊？回一个行或不行会死吗？我发现现在的男生真的都好没有礼貌哦……更气人的是，真来的那几个也是一个比一个难看，而且还普信的要死，一个晚上尽下头了。麻了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以后喝酒都不要叫我了，老子要四大皆空，遁入空门，哦弥陀佛……”
……
不出所料。
果然又是我性情了。
于是自那日以后，我就决定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这家伙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想和他走心，到头来就只有自己尴尬的份。他胡说八道一通倒头就睡，第二天起来啥事没有。我自己为他担心了一个晚上不说，还影响了心情。
实在是不值当。
然而明知不值当，这股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劲儿却不是想打消就能打消的。尤其是每次偷偷去看他的午夜场的时候，一些不该有的情愫就会暗流涌动。
每逢午夜，他总会一边吃着外卖，一边与他直播间的百来个死忠粉唠嗑。那个时候，绝对是他一天之中最认真、也是最正经的样子。他有时会讲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回忆过去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是真实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记忆犹新的，是在去年的一个夏日午夜。
那时候，深深的“审讯局”还没过几天。一个凌晨两三点的夜晚，他又开始和自己直播间的朋友们唠起了嗑，而且唠的还是他过去极少谈及的感情故事。
之所以会谈起，是因为他直播间里的人老是问他“最近有没有开张啊？”“有没有谈恋爱啊？”“有没有人在追你啊？”
诸如此类。
也不知能不能信。那天当他又看到有人这样问，就翻了一个白眼道：“当然有啦，还不少呢！我条件又不差，怎么可能没有人追？”
评论区：那你现在怎么还单着？
“少管我，我单身碍你眼了？”端端那天一边吸溜着麻辣烫一边大翻白眼。
话毕，评论区却一片“碍眼惨了！”
端端不以为意，嘴唇被辣的红通通的，一边大口吸气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那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谈个恋爱去啊！自己都找不到男朋友，如今闲到来看我直播的程度还敢嫌东嫌西！我看你们这些女生就是找骂，每天非要被我骂一顿才舒服是吧？”
评论区：你怎么就知道我们都是女生啊？
端端：“废话，后台数据我不会看呐？粉丝占比95都是女生，还有5不男不女，不是人妖就是零，在我这边就统一都是女生！”
评论区：那深深呢？他不是大猛1吗？
端端：“哦，对嚯，他是我的爱慕者。但没见到真人之前，在我这里也不具备任何性别哦～”
评论区：那你们快见面啊！
端端：见什么见？你们没看他已经好几天没发言了吗？都已经被我吓跑了哈哈哈哈……
的确，自从面基未遂以后。那个叫做深深的男孩子就很少再出现在直播间，就算出现，也只是丢了一两个礼物就跑，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是真的没有之前那么狂热了。
端端嘴上说着无所谓，一脸见多了的样子，吧唧着嘴说着：“你们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现实生活中很尼姑庵的好嘛！素的不能再素了！而且谁规定老子就一定要恋爱了？就算没有谈恋爱，老子现在也很快乐啊！”
可是随即评论区又开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信！都没人跟你吃饭，怎么快乐？
“就一定要两个人才能吃饭吗？”他一个大白眼翻过去，“我也可以吃自助餐啊！”
评论区于是开始愈发奇怪，甚至还有人问他最近一次吃自助餐在什么时候的。
“昨天！咋的？”端端气得大骂道：“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女生每天都在想什么！我什么时候吃饭到底关你们女生什么事啊？反正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们，就算吃也不可能跟你们吃。拜托不要再迷恋哥了，你们自己去找个男人谈个恋爱才是正经！而不是整天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管我吃没吃饭！懂？”
评论区：可是我们都走了，谁来给你上票啊？
端端：“都说了别管我，我就喜欢自言自语！我就喜欢做惩罚，不给啊？说得就好像我让你们走，你们真就能走得了似的。到了明天，还不是得乖乖来看我……”
他整一个拿捏了的嚣张表情。
评论区：乖乖，你好坏，我好爱！
端端：“滚滚滚，我又不是s，对你们这些抖m没兴趣。”
评论区：可是你看起来很s唉！
端端：“那你们就猜错了，我以前也谈过三段正儿八经的恋爱，但每次都是被别人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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