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期组队
“洛···老师，您好。”
有着短暂停顿的恭敬话语在耳边响起，洛书桐回过头，颇有些诧异。
“你认识我？”
在今天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来参加节目的都有谁，更别提打探信息。
简遥对于综艺的执导风格也颇有些与众不同，不对在场嘉宾作任何介绍，除了姜凝云这等知名度高的明星，之前若是工作生活上没什么交集，大家铁定谁也不认识谁。
况且录制初始就把人推到了社畜的打工轨道上，当真如同一脚踏进黑煤窑的矿工，大有由着她们自生自灭的意思。
洛书桐拿遍了小提琴各大奖项，听起来声名显赫。然而同是西洋乐器，小提琴却不如钢琴那般受众广泛，对于钢琴王子民众大多都很是熟稔，但若是提及小提琴女神，除去圈内人，鲜有人知。
也许在节目播出后，会有人去扒过往，道破每个人的履历与身份，但身处录制现场的第一线，姜凝云能叫出她的姓，就足以让洛书桐惊讶了。
“洛书桐老师，华国当今的小提琴第一人，我自然识得。”
姜凝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醇如浓酒的声线有着喑哑的磁性，一把就能将人拽进酒香沉醉。
洛书桐耳廓微微泛红，有些抵挡不住。她自认为不是声控，想必是因为曾经没有亲耳听闻过这般绝佳的音色。
此时收敛了一身肆意的姜凝云显得亲切了许多，不如初见时那般凌厉而展尽锋芒，但某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仍然令她超脱于人群。
“姜老师谬赞了，音乐的高峰永无止境，我当不得这个名誉。”
洛书桐礼貌地伸手回握，姜凝云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结有薄茧的粗糙划过，摩挲出一丝痒意，从掌心传到心尖。
“那日忙着录制，还未来得及好好结识一番，洛老师便先走了。我有一个朋友是洛老师的粉丝，不知道方不方便给个签名？”
姜凝云的视线短暂地在对方交握的右手手腕上停顿了一下。今日洛书桐戴的是米色腕带，莫比乌斯环的异形设计，与成套米色休闲西装很是相衬，为清冷端庄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禁锢质感。
“随时都可以，姜老师称呼我为书桐就好，不必如此客气。”
将相握得足够久的手滑落下来，洛书桐捏了捏指尖，面上带起客套的微笑。
“客气是相互的，洛老师难道不该先改口吗？”
姜凝云微微挑眉，刻意藏起的肆意张扬又从明艳的脸庞上溢出。
“···”
如果可以，洛书桐还是更愿意姜凝云称呼她为老师，不必几句话的功夫就偏要表现得如此熟稔，完全打破了自己为人处世的节奏。
然而一言既出，覆水难收，面对满场的摄像头，场面终归不能太难看。
“凝云，这样称呼可以吗？”
温柔地询问中，是漫不经心的疏离。
“甚好，朋友们都这样叫我。”
姜凝云勾起嘴角，绽放出一个绚烂的微笑，言语间径直就将洛书桐划到了朋友的圈子中。
——原来大歌手是这么自来熟的性子吗？洛书桐开始怀疑自己对于姜凝云性格的判断。
“你看上去不着急。”
洛书桐的视线转向筹备区，那里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综艺竞赛节目为了保证看点和留存率，第一次任务都是公平公正的，几乎都会放水给大家过关，没必要过于在意。”
自姜凝云的话语中，听得出她拥有不少的综艺录制经验，毕竟是大明星，各类商演活动多不胜数才是正常的。
“再说，你也很淡定。”
旋即她将话题转移到洛书桐身上。
“我是完全一窍不通，不如先看看别人怎么做。”
这是一句实诚话，小提琴家可以上访谈，可以上新闻，可以上舞台，但是从没有上过综艺。
洛书桐来参加这档节目，半是因为简遥的恳求，半是想重新站上舞台再唱一唱歌，对她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胜负欲。
“我有一个想法···”
姜凝云突然凑到了她耳边，小声说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吓了一跳，洛书桐微微偏移身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似乎察觉到这逾越了她的舒适距离，姜凝云也往回撤开了一点。
“什么？”
“刚刚说规则的时候，似乎没有说过不允许组队打工吧？”
发现规则漏洞，姜凝云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洛书桐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所以我有幸邀请到我们的小提琴女神同我一队吗？”
姜凝云直挺了身子，弯腰屈膝，优雅地行了一个骑士礼，浓密的栗色卷发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侧光洁脖颈，黑钻耳钉在阳光下闪烁。
“为什么是我？”
这一幕看上去真诚而又动人的画面没有打动洛书桐。她转向姜凝云，认真地盯着她，似乎如果没有一个足以令她信服的说法，这些华丽的表演统统都是白搭。
“因为待会儿我应该会被节目组搞得很惨，若是没有一位绝世美人在旁边为我吸引客流，明天我可能就得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了。”
姜凝云说得煞有介事，又舌灿莲花、明明白白地夸赞了眼前人的容颜。
这倒是勾起了洛书桐已经许久没有产生过的好奇心，简遥到底是准备怎样整蛊这位当前节目保证的大咖。
“其实，相对来说，你找那位妹妹可能会更有效果。”
出于好心与诚恳，洛书桐指向了场中那异域浓妆的美人，她的脸看起来更符合大众对于第一眼美女的定义，想必今日的进账定然是最好的。
“可是，我现在和你比较熟欸——”
拖长的尾音带出一点撒娇的意味，惹得洛书桐耳根又开始发热，她完全不能抵抗姜凝云的声线。
“好不好嘛~”
似乎发现了洛书桐的软肋，姜凝云乘胜追击，又拿捏了一次，话语也更加荡漾。
“如果节目组同意的话···”
结局以洛书桐的投降而告终。
“导演，我申请组队！”
姜凝云当即收敛起了刚刚的姿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个傲然不羁的大明星又回到了她的躯壳，端起架子做出一副即将与节目组激情battle的模样。
“可以。”
然而执导答应得很痛快，果然，节目组本来也就没有真的要在第一天的打工问题上为难嘉宾们。
原本正发挥着各自的口才技能，都试图劝服其他人的小歌手们刹那间静止住了。
方才热血上头的她们，都默认了这淘汰制规则是让她们各自为战，为什么没有想到还能这样？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会转换思维，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想着怎么钻规则漏洞，也不是每个人都敢于真的用行动去打破规则，甚至都不愿意去尝试一下。
“不过，为了不让我们的货币系统崩溃，这里需要补充的是——组队合作打工的，必须先签订一期合作协议，也就是分账协议，一旦签订不得修改。以及，音之币不得交换、对赌。”
简遥在执导身后说了什么，他随即又开口对规则进行了补充。
记得曾经有一档综艺也曾用过货币淘汰制度，但由于货币可以在选手间自由流通，完全演化为了市场调控，也就是比赛的结果由选手自身的人缘来决定，节目组对于淘汰的人选和数量彻底失去了控制，后期不得不重新演变为直接淘汰制度。
只有计划经济才能维持这样一个生态的稳定。
况且，分账协议也并非那么友好。如何界定队友的实力，如何评定两人甚至多人的付出，这太考验人心了。
刚刚打上盘算的人，心里的火苗还没冒头就被浇熄，又不甘心白白错过那么一个可能得到效益最大化的方案。
“合作协议也可以在后续签订。”
看出大家的顾虑，节目组又贴心地说了一句。
——算了，今天还是先抢地点、抢道具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五五分账？”
姜凝云朝着洛书桐伸出宽阔的手背，张开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
“感觉我在占你的便宜。”
洛书桐自认为无论创作或者唱功都比不上姜凝云，这样分有蹭饭嫌疑。
“···洛女神，待会儿你就知道我有多需要你，你到底有多重要了。”
沉默了一瞬，姜凝云万分恳求地说道。
“那不如，我先看看到底有多需要吧？”
洛书桐真心实意地建议道，于是姜凝云生无可恋地走进了节目组简易搭建的化妆间。
“导演，你之前说不限表演形式，那我可以开直播引流吗？”
这时候，那异域妆造的美女又举起手来，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望向执导。
“汪蕴小姐，请记住，咱们这是录播节目，不是网红直播现场，节目录制期间，严禁直播！否则，这也是对其他嘉宾的不尊重。”
简遥将台本卷成一团，重重敲在执导身旁的摄像机上，可谓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这便是一周前就给简遥带去了不少困扰的那位小网红。
被简遥这样一吼，汪蕴的眼圈竟然霎时就红了起来，委屈的眼泪将掉不掉，好似当真被吓哭了。
显而易见，这位并不是好相处的主，洛书桐内心升起一丝愧疚来——她刚刚竟然向姜凝云推荐了汪蕴。
小小的冲突告一段落，姜凝云的变装很快。
在看到走出来的人后，洛书桐只有一个感觉，五五分账，她可能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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