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期街头卖艺
悠扬曲调缓缓自洛书桐唇间飘出，voices明亮轻灵的前奏同微微吹拂的微风浸入心脾，将听众瞬间拉入阳光斑驳的春日。
渐快的节奏捧出满心喜悦，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叙述甜蜜美好，惹人流连忘返。
姜凝云捧着另一只口琴，侧过脸将视线停留在洛书桐身上。
浑身似乎镌刻了寒山冰玉的女子挺拔立于人群之中，那双总是将情绪掩藏得十分到位的眼眸紧闭，一片黑羽低垂，轻轻翕动，如渐将清醒的美梦。
她的指尖修长敏捷，灵巧地在唇边跳动，交织出一曲优雅的乐曲。
主调滑至尾声，在间奏开端之前，姜凝云抬起琴，顺畅无比地加入其中，没有丝毫凝滞突兀。
没有任何事先的演练，也并非是在两人都十分专业的领域，却偏偏默契地演奏了一出无比协调动听的合作曲。
“她们···之前真的没有排练过？”
跟拍的工作人员深深地怀疑眼下场面的真实性，镜头一丝不苟地将所有片段捕捉。
一曲终了，洛书桐睁开眼望向姜凝云，难以遏制地又自心底对这人又多升腾起一丝好奇，并真诚地道出夸赞。
“你吹得很好。”
“都是书桐带得好，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情不自禁地跟着你的节奏走。”
姜凝云也一脸诚恳地赞扬回去。
此时她们身边已经围上了五六层，自余韵中回味过来的人群猛然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再来一个！”
有人激动地叫嚷。
有人看到摄像机，猜到大致是在录制视频，兴奋地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开场热度甚好，姜凝云自pd手中讨过来一只朴素至极的搪瓷花口杠，放在五米远的地方，接着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将自己颇具特色的声线换为甜美的小女生。
“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日我与朋友初到此地，钱包被偷，为赚回家的车票钱，只能在此卖艺。还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啦！”
这口吻与腔调，可谓是熟稔至极，说得毫无心理障碍，看来以前确实没少说。
洛书桐看着她的杀马特造型，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人群发出欢乐的爆笑。
“你们这是在录节目吧？”
“是博主吗？”
“这个造型搭配也太有意思了。”
全然是兴奋的讨论声。
姜凝云的变装很成功，她确确实实连一只眼睛都没被认出来。而洛书桐，她的知名度只存在于阳春白雪的上流圈层，在喧闹市井之中，她也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
“对。我们确实在拍一些有趣的视频，所以还烦请大家不要拍照录像，这样以后播出就没有惊喜啦！拜托拜托！”
接到pd的提醒，姜凝云又连忙向围观群众们说道，还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撒娇般地连声恳求。
毕竟这档综艺是录播制，第一期节目要在一周后才能与观众见面，而今晚是先导片播出的时间，届时网友们自然会意识到在这里表演的究竟是谁。
如果街头巡演太过于出圈，也许会对节目起到意想不到的宣传效果，但是也可能降低观众的期待感，反而得不偿失。
尽量减少传播是必要的。
看热闹的人群发出善意的哄笑，大多数人倒也听话地收起了手机。
“还有，大家的实质支持，也是真的很重要！”
姜凝云的手臂伸向那空荡敞亮的大口缸，用那画着浓浓黑眼线的大眼睛示意着。
当即就有两个凑热闹地小孩扔了几个钢镚子进去，与搪瓷表面相撞，发出“叮叮当当”地脆响，滚动两圈后静静地躺在口缸底部。
紧接着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纸币就塞了近一半，收入可观。
姜凝云兴奋地蹦到洛书桐旁边，将话筒凑到她唇边，示意要不要尝试说两句。
看着笑得一脸灿烂，行为跳脱的姜凝云，洛书桐觉得她仿佛天真无邪的孩童，什么炫酷放肆拽，和这个人都搭不上边。
将话筒轻轻推开，洛书桐摇了摇头，她循规蹈矩很多年了，面对这样的场合，一时间还没能适应过来。
“那···唱一首？我吹布鲁斯。”
姜凝云也没勉强，转而提议道。
“好···你想吹什么？”
洛书桐点头答应，顿了顿，这次将选歌权交还给了姜凝云。
“初星。”
两个字从姜凝云口中一字一顿地蹦出，让洛书桐有了片刻怔愣，这首歌她实在是太过于熟悉，足以诉尽她的过往与青春。
“我很喜欢这首歌，你会唱吗？”
而对面，姜凝云正带着笑意望着她，那黑色眼眸再次化为深邃的漩涡，缠绕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会。”
从嗓子眼里吐出这个字，也并没有洛书桐以为的那么困难。
“若夜空是黑色，我愿做最初的那颗星。
纵天有风雨，纵漫天乌云。
我将永恒闪烁，直至坠落。”
合着青涩却真挚的旋律伴奏，再次唱起这熟悉的歌词，洛书桐空荡了许久的胸腔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好像是她曾遗失的快乐与勇气。
——初星是洛书桐人生的第一首歌，也是十八岁时热烈燃烧的她。
唱到天有风雨，天公竟当真不作美。分明前一秒还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下一秒大雨就倾盆而下，将户外的所有人浇了一个透心凉。
由于妆重，为了方便清洗，姜凝云用以遮掩容貌的彩妆是水可洗的，经过这么一瞬的冲刷，霎时间就掉了一半，暴露出她英挺的眉宇与那肆意明媚的丹凤眼。
让许多人记住姜凝云的，不仅仅是她的天赋与才华，还有她那极具辨识度的出众样貌。
透过依稀的雨幕，方才被雨水冲散了的人群重新聚拢，开始朝着她们频频投来探究的目光。
刚刚接过pd递过来的伞给两人撑开，面前并没有镜子的姜凝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
“快走！”
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洛书桐当机立断地拉起姜凝云的手腕就朝着商务车跑去。
工作人员虽然很懵，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们并没有多问什么，扛起摄像机，还不忘捡起落在地上的搪瓷口缸，紧跟着两人离开。
“开车！”
司机即刻将车子启动，洛书桐回头看向后视窗，后面涌现出一堆女生，挥舞着手追过来。
“姜凝云！”
隔着车窗与雨声，隐约可以听到这嘈杂而狂热的呼唤。
姜凝云一路被洛书桐拽上车，还未来得及调整坐姿，两人挤在后座，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一动不敢动，视线直愣愣地盯着洛书桐仍然紧握住的手腕。
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逃离现场，洛书桐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就碰到挨得很近的姜凝云，鼻尖微微相触，她连忙向后仰去，却因为坐在角落避无可避。
这略显局促的行为唤回了姜凝云的神智。
“书桐，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姜凝云笑弯了眼眸，颇有些洋洋自得的意味在其中。
洛书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直抓着姜凝云的手腕，她连忙松开，又努力地向后退了退，虽然是白费力气。
“书桐，你的反应真快，看来没少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出她似乎是真的不太愿意与人相距太近，姜凝云也不再逗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方才相触的地方，口中还啧啧称奇，又带着些许探究。
“不过是敏锐一点而已···你的妆花了，擦擦脸。”
洛书桐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自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姜凝云。
“谢谢。”
姜凝云自她手中接过纸巾，视线落在她右手的莫比乌斯环上。
“你的腕带湿了，这样对手腕不好。”
洛书桐收回手，左手轻轻按住右手手腕，静默了一瞬。
“···谢谢提醒，我回去再重新换一个。”
“我们和导演组汇报了刚刚的情况，今天暂且停止拍摄，我们先回去。”
前座的pd打了一个电话后对她们说道。
车子转了一个圈，顺着原来的路线返程。直到回到工厂，大雨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初次录制就因为意外和天气状况被迫中断，整个节目组的气氛也很是低迷。
“这该死的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可以准一点！”
简遥在空旷的厂房中疯狂咆哮，就差指着老天求它别再下雨了。
其他人也依次陆续地返回了工厂，在汇总了各组pd的汇报后，导演组凑在一起开了一个10分钟的短会。
现在大多数嘉宾都淋了雨，继续晾在这里万一谁有个感冒头疼发烧的，才是真正的麻烦。
不如早些将人送回去休息，反正还有好几天时间来录制素材。
“天公不作美，今天的任务进展不太顺利。不过人生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
好在各位嘉宾都已经开张营业了，也不算空手而归。接下来，我们要统计各位的收益情况，按照排名发放音之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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