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期搬砖
完全意料之中的结果。
盯着檀木签上镌刻清秀的“装修”二字。
姜凝云愣了一秒，随即自洛书桐手中抢过细签，试图重新塞回筒里。
执导立刻向她们展现了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他眼疾手快地捧着签筒，一溜烟跑到了陶苏和章柳身旁，留下姜凝云僵在原地。
“不可以耍赖。”
在远离她后，执导摆出威严的模样，一脸义正言辞地斥责。
姜凝云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凝云是这么活泼可爱的性格。”
陶苏抽完签走过来，也许也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变动，她没有再穿昨日那繁复华丽的汉服，换了一身舒适贴身的常服，外面套着浅蓝色的针织衫，如同温婉贴心的领家姐姐。
特别是对比起寡言偏又气质清冷的洛书桐来，多了几分暖意和烟火气。
“苏苏姐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性格？”
姜凝云俏皮地眨眨眼，撑住脑袋，好奇地看向陶苏。
“从各类新闻报道里来看，生人勿进的酷girl，有一种天最大老子第二的感觉。”
说着陶苏又把自己逗笑了起来，她的笑点总是很低。姜凝云也配合着笑弯了眼，并顺着解释了一句。
“都是公司立的人设啦——”
年少成名的天才，桀骜一点，酷一些，才能与普通人拉开距离。明星就该在天上高高悬挂，太平易近人了不好。
这是姜凝云的前经纪公司给她规划的路线，她走了十年。
陶苏又问了问姜凝云抽到的签，得意地向她们展示了自己手中的“后厨”两个字，惹得姜凝云一阵艳羡。
“要不，我和你们交换？我还蛮想体验装修工队呢。”
她释放了善意的信号，一双杏眼温柔地看向姜凝云，将飘散着淡香的檀木签递到了姜凝云面前。
“咳咳！禁止嘉宾私下交换，工作任务每日一抽，大家不必担心没有体验机会。”
眼尖的执导立刻发现了这场差点在他眼皮子底下达成的py交易，当即出声制止。
“谢谢苏苏姐，没事的，反正迟早都要体验。”
将夹杂着遗憾与痛惜的眼神艰难地从陶苏的木签上移开，迎上陶苏抱歉的目光，姜凝云沉重地说道。
“好的，现在请抽到装修的嘉宾们坐到左边，抽到后厨的嘉宾们坐到右边。”
陶苏不得不听从节目组的话，离开了姜凝云身旁的位置。
全程洛书桐一句话都没说，宛如一尊安静的雕像，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书桐，下次该换你营业了。”
姜凝云突然将话题转向洛书桐，说得她不由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营业是什么。
“···人家找的是你。”
“可是我们是一个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说完姜凝云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转念一想，洛书桐也明白了姜凝云此举的目的，她不希望自己因为方才陶苏的忽视而感到不开心。
实话来说，洛书桐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在意。她的性子冷淡惯了，没有人搭理她，也乐得自在。和卜弈都是室友了，现在也还停留在只会见面打招呼的程度。
姜凝云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能以火箭般的速度与她拉近距离的人。有时候，一些社牛本质是真的令人心生佩服。
洛书桐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想要逗逗姜凝云。
“我觉得，你还挺乐在其中，反正我也不喜欢。以后的营业还是都交给你了，社交大师。”
“还有，刚刚苏苏姐叫得那么欢，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书桐姐才对？”
陶苏与洛书桐一般大，姜凝云都叫了陶苏姐姐，那么确实也该等同对待。
自认为善解人意的端水大师姜凝云有了一瞬慌乱，沉思片刻后，她给出了一个厚颜无耻的回答。
“因为，书桐很好听，也显得我们比较亲近。”
正在倒水的洛书桐手抖了抖，洒了几滴水在桌面上。
红色又蔓延上耳根——姜凝云正经说话时这该死的气泡音。
“在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项目要进行，那便是舞台的选取。
昨天大家想必也看到了我们音之馆工厂的初步布局，是一个环绕封闭的空间。中间是观众席，四周分别有十个不同的舞台。
节目组准备了十张设计图以供大家选择，每个主题的风格都不相同，所需的工期长短不一。
接下来我们将按照昨日任务的排名来进行舞台选取。”
这次的规则反倒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可能考虑到可怜的参赛嘉宾们已经被折腾了几次的，总不能一直薅，至少得让人休息休息再说。
不过按照排名选择，越在前面的人却越是纠结，效果越好的舞台，需要的工期自然越长，最长的工期足有12天，虽不至于像执导说的那么夸张要建造到最后一天，但也足够长了。
问题说到底，是这个效果的舞台值不值得这笔时间和金钱的投资。
卢卡财大气粗，又是女团出身，自然知晓舞台的绝对重要性，当即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也是最贵的一个。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患上了选择困难症，最后逼得执导现场加上了选择时限，否则可能今天一整天都在选舞台了。
轮到姜凝云和洛书桐时自然是没得选，只留下了一个5天和12天的舞台，一个简易粗糙的满场粉红泡泡，另一个是炫酷阴暗的科幻废墟。
“你要哪个？”
掐了掐鼻梁，洛书桐头又有些发晕，如果有得选，这两个她一个都不想选，转而再次将选择权交给了姜凝云。
“都不喜欢？”
迄今为止，与洛书桐也算并肩作战了几次，姜凝云也摸透了这人的性子，在她什么都不想选的时候，干脆就让别人来替她做决定。
有些过于任性，却又带着某种敢于交付绝对信任的魄力。
被信任的姜凝云自然不能辜负队友的厚望，她毅然决然地指向了冒着粉红泡泡的图片。
所有人都沉默了。
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姜凝云和粉色系怎么配。自出道以来走的就是是酷帅总攻路线，皮衣风衣、机车跑车，干净利落的少年感，桀骜不羁的潇洒风范。
纵使一日的相处，大家或多或少地知晓了姜凝云的性格是随和且平和的，但是依然和甜美这个系列搭不上吧？
“你···确定？这是你真心的选择吗？”
洛书桐脑仁更加疼了，她严肃认真地盯着姜凝云问道。
这样真的很像是姜凝云刻意放弃了好的舞台效果，将更好的选择留给了她一样。
受之有愧的同时，心里也不会有多舒坦。
“我确定。反差才是最好的选择。”
姜凝云的回答斩钉截铁，继而挑了挑眉，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洛书桐。
“而且，我很想看看你站在废墟之中的样子。带着圣光的天使降临，是救世还是灭世？”
“···你是舍不得你的币吧。”
将自己从姜凝云描绘的绝伦幻境中摆脱出来，洛书桐偏过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咳···是有那么一点啦···”
姜凝云收起认真沉思的姿态，无缝切换到耍宝模式。
“舞台选定完成。接下来将会开始按照样板进行舞台搭建，按照工期每日扣除音之币。”
“还好是分期付款，不然你今天就得清零了。”
姜凝云在洛书桐旁贱兮兮地补充了一句分析。
自认为修养良好，不会轻易情绪波动的洛书桐，捏了捏放在腰腹上的手指，克制住了想给她一拳的冲动。
接下来，后厨队留在了餐厅，而装修队被送到了空荡荡的废弃工厂。
今日有好几辆大卡车进驻了场馆，穿着深蓝色工作服、带着橙色安全头盔的工人们已经在开始忙碌。
电钻的嗡嗡声，钢筋的敲打声，木板被锯开的断裂声，鳞次栉比地响起。
“请大家先换衣服。”
正经上工就得有正经上工的样子，什么西服、牛仔裤、休闲衣，出现在工地上显得好像是摆拍一样。
认真做事的节目组是真心想要她们干活的。
被分到装修队共有六人，除了姜凝云和洛书桐，还有刺头乐队主唱谢文潇、不服管网红汪蕴、老资格歌手章柳和看上去乖巧听话的卜弈。
一众人不得不脱去精心选取的私服，换上统一的蓝色工装连体衣。
不得不说，衣服好不好看，主要还是得看人。
别人穿在身上就是泯然众人的搬砖工人，穿在姜凝云身上，好像是为某先锋时尚品牌代言的模特，172的大高个往那里一站，浑身又散发出随意慵懒的气息，便自成了一道风景线。
然而穿得再好看，今天也是来搬砖的。
洛书桐被分到的任务确实是搬砖，她需要将外围红色的砖瓦自地上捡起来，放在小推车中，推到搭建舞台的场地中去。
摞砖不算太费力，问题出在推车的时候，她试图向上抬起推车的抬杠，看别人抬起来很轻易的车却纹丝不动。
她无奈地放下抬杠，直起身，揉了揉今日换成黑白间色腕带的右腕。
“需要帮忙吗？”
有人在身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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