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指山下的“妖猴”

这一边，南海观音带着木吒奉如来法旨前往东胜神州五指山查探孙悟空消息。

        可天下之大，如孙悟空筋斗云般一个跟头瞬息万里的法宝又有几个故而观音一行人在路上耽搁几天。

        等到了地方，观音便先驾云停在五指山上面，远远地往下看，只见写着如来金字的发帖还在上面老老实实纹丝不动的贴着。

        看来那猴头还是被如来佛祖压着，观音点头，略略放下心来，操纵莲台继续向下，先召来五指山的土地和守卫问话。

        此地土地不是下界普通土地公，乃是玉帝直接派遣，专门用来监视孙悟空，有直禀玉帝的权力，而守卫则曾跟随如来座下听过几年佛法。

        观音先问守卫孙悟空近况，守卫答:“妖猴刚刚被打下凡时，陆陆续续有强大的妖魔来看他，有的法力甚至不弱于一些天将，我们也只敢远远地守着五指山，不敢上前。

        后来见他脱困无望，那些大妖魔就都散了，便只有一些受他恩惠的小妖精，逢年过节前来送点灵果灵酒之类的东西。

        再后来，便只有此间敬畏山鬼的村民，见妖猴百年不死，奉为神猴，旱涝天时节过来烧香祭祀。再后来，村民见他一无所有，也不显灵，便也不过来祭祀。”[注1]

        观音点头，敛目:“芸芸众生，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守卫笑道:“到现在，便只剩些附近的胆大顽童，偶尔过来，远远地给他扔点果子。”

        观音见他说完，便又问土地:“这猴子的秉性如何？”

        土地长的年老些，稳重持成，兼之不是西方下属，便回答的简略些:“刚开始狂妄自大，不尊天地，妄图挣脱枷锁，好在有佛贴在，佛光普照之下，妖猴每动一下，五指山便下压一分，久而久之那妖猴纹丝不动，后来妖猴渐趋平和，心如止水，除日常吃喝外，已许久不曾动弹了。”

        观音又点头，别过守卫与土地，又朝着妖猴孙悟空走近。

        而那妖猴虽被压着，可眼神儿却依旧好使，远远看见远方有霞光万丈，酷似西方神佛出场时的造势，心知那些人还对自己抱有警惕，不肯轻易放过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

        待到观音走进，妖猴便如往常一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对方如何呼唤，也不动弹，气得木吒只想踢上两脚，好在观音及时阻止了木吒，才没让孙悟空的猴脸上多个鞋印。

        如此一番折腾，妖猴油盐不进，观音也没什么心思去试探了:“你且好自为之，待灾消劫过，自有自由之日。”

        妖猴眼皮只抬一半，闻言也没什么反应。

        观音摇摇头，拉着犹自生气的木吒远去了。

        望着那代表祥瑞地云朵渐渐消失，妖猴将头贴在地面，目光涣散，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

        远方，土地和守卫还在窃窃私语:“观音菩萨一来，是不是咱们这差事也快倒头了，都快五百年了，我都快烦死了。”

        “禁言!”土地喝止守卫，“当心隔墙有耳!”守卫瞥了瞥嘴，倒也不说话了。

        “快五百年了……”妖猴，不，昔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摩挲着地面岩石，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地刻痕，全是孙悟空用指甲一次次划的，孙悟空喃喃自语道，“快要结束了!”

        这观音走的匆忙，若是停留久一点，观察再仔细一点，便能发现这妖猴的灵力状态，便能发现这“妖猴”与之前大闹天宫之时，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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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林祎表面上是在劝说林如海，实则何尝不是他自己内心的一种真实体现

        就在林祎摇头晃脑畅享自己大好前程之时，一群大马蜂却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

        嗡鸣声阵阵，犹如行军前的号角，乌压压的一群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冲了过来，转眼间已将众人全都包围起来，更有些性急的马蜂，早已经不管不顾地叮咬起来。

        因是夜深露重，众人为了防寒，穿得不薄，可这群马蜂非常刁钻，简直无孔不入，不仅不放过露在外面的手脸部位，还能顺着袖口领口钻进里面叮咬。

        众人在下面抱头鼠窜，一边挥舞着双臂抵挡马蜂，一时间□□声，唾骂声，不绝于耳。

        “快来帮我把这些东西赶走，赶走!”林祎大喊大叫道，而此时一贯恭维他的其他人早已自顾不暇，不祸水东引都是有良心的。

        林祎作为黛玉此刻最痛恨的人，自然受到了大批马蜂的“关照”，而且这群大黑马蜂毒性很大，刚一叮上便会起了个大包，又痒又痛。

        “这些东西不会伤到我爹爹吧？”黛玉有些紧张的问道。一时间场面混乱，她又是蚊子体态，视野极小，看不见林如海，有些慌张。

        孙悟空早已“嗡嗡”飞在半空指挥者这些小东西，闻言回头笑道:“俺老孙办事，你尽管放心，伤不到他的。”

        说罢孙悟空便朝着虚空一指，犹如一丝亮光划开重重迷雾，黛玉便能直接看见林如海。

        林如海见事不妙，早已机灵的就地一滚躲在柜子旁边，因着悟空的控制，马蜂并不曾伤害如海，所以此刻的林如海心有余悸地躲在暗处看着众人出丑，甚至于看着众人滑稽的模样，林如海还毫无所知的翘起了嘴角。

        看到老父亲安然无恙，黛玉也就放下心来，然后就注意到了孙悟空的举动，孙悟空在远程控制着蜂群的移动。

        “想试试吗？”看见黛玉露出了新奇的跃跃欲试的眼神，悟空眼珠一转，有些调皮。

        黛玉略一沉吟，矜持地说:“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觉得看见欺负自己的人当场得了报应，也是一件十分畅快的事情。”

        “小丫头没什么见识，以后你还会学到更多东西。”孙悟空还是那副嬉皮笑脸，心知黛玉这是同意了，便挥手一拍，向黛玉身体上注入一道灵力，然后教着黛玉操控马蜂。

        黛玉只感觉一股很奇妙的东西在身体中流动，暖洋洋的，所过之处疼痛尽消，心下便知是孙悟空作的手脚，就是不知道自己以后也能不能产生类似的东西。

        黛玉正胡思乱想着，“集中精神。”孙悟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黛玉心下一凛，按照孙悟空口述的法子开始操控起来，她虽然没有经验，但学得极快，仿佛天生就会似的。

        刚好也有一些人开始脱下衣衫扑打马蜂，黛玉便开始组织众马蜂进行有预谋的进攻。

        此时他们已经变成了人形，只是有隐身术罩着，故而旁人发觉不了。孙悟空在旁边看着，这不是真的马蜂，故而不会使人丧命，只是安慰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可孙悟空看黛玉指挥蜂群，原先只是不在意，可后来孙悟空的却渐渐认真起来。

        黛玉将马蜂一分为二，放任一半的马蜂在室内随意活动，自己全身心掌握剩下的一半。

        而在黛玉的指挥下，吸引林祎用手防护下半身之时，蜂群却从上面进攻，当林祎防备前面的时候，蜂群又从后面冒了出来，当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黛玉还有意将人群往远离门口的地方赶。

        孙悟空粗略一算，杀伤力比自己操纵之时，更强数倍，而且因人食五谷，天生有浑浊之气，灵力入体之时不免有些滞涩，可……

        孙悟空侧着身子偷瞄黛玉，灵力入黛玉体时，却宛若回到自己家一样顺畅，黛玉也没有丝毫不适，看来这女童，当真不简单。

        这是不是天上那些人针对自己的另一场阴谋吗？孙悟空心下琢磨道。

        猴子其实之前也是个直来直去的直肠子，只是被天庭和如来坑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故而不得不被迫多长个心眼儿。

        “大圣，”黛玉突然唤了一下孙悟空。

        “嗯……”孙悟空回过神，随口敷衍道，“怎么了？不好玩吗？”

        “谢谢你。”黛玉低声说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里面闪着光，常年苍白的侧脸在昏暗的夜色里，竟然显出些许红润。

        孙悟空心中一动，自己当初纵横天下，虽然肆意妄为，但打抱不平的事做过不少，那些小妖们或是对自己充满感激，或是怨恨无比，表面上无不对自己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不敢泄露自己情绪分毫，何曾有妖精像黛玉这般？

        一股微妙的情感从心中升起，不等孙悟空细品，黛玉便又把身子转过去了，只留下一个背对着孙悟空。

        害羞了吗？孙悟空不明就里，心里乱七八糟的想到，女人真是奇怪。

        就在黛玉分神与孙悟空交谈之时，蜂群无人操控显得有些混乱，被百般折磨的林祎抓住机会奋力向外，找准门的方向便想冲出去。

        “哎呀!”眼看着林祎就要冲出去，黛玉小小的惊呼一声，随及指挥蜂群阻拦可惜还是差了一步。

        孙悟空却一挥手，紧接着一阵急风吹过，门被一股大力死死关着，还差点夹到了林祎的手指。

        差一点就逃出生天的林祎瘫倒在门边哭出来。

        “瓮中捉鳖!”黛玉却勾起嘴角，摩拳擦掌。

        蜂群肆虐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先前跑走的门口守卫却已经反应过来，找到了火把便冲了进来。

        “贫道在此，妖魔鬼怪休要放肆!”跟在破门而入的守卫后面的，是一个体格肥硕身穿道家长袍的男子，随着男子的一声令下，那些小厮们开始动作，马蜂终究是凡物，被烟熏，被火烧，再加上这火有些诡异，顷刻间黛玉的马蜂军队不多时便被消灭了。

        劫后余生的林祎不顾形象扑过去拉着道袍男子的袖子嘤嘤哭泣。

        孙悟空脸色一凛，不怒反喜，终于遇到懂道法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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