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距离青羽鸾鸟破阵而去,已经过了三天。就在汝晴以为平安无事时,守心带回来了不太好的消息,顺德仙姬抓了人回从棘所,但不确定是不是鲛人。
“这么快就被抓了,不会这么走背运吧?”汝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守心,你去跟张仙使打听下,我姐姐抓回来的是什么人。”
守心没去多久就回来了,汝晴正疑惑怎么会得这么快,就看见了守心身后的张仙使。
汝晴心中一跳,随后笑得和蔼:“张仙使怎么过来了,来人快看茶。”
张仙使:“仙姬不必客气,小仙来是奉顺德仙姬之命,请您去从棘所一趟。”
汝晴:“从棘所?那不是关押罪仙的地方吗,姐姐让我去那做什么?”
张仙使:“昨日,顺德仙姬审出了放出青羽鸾鸟的犯人,想请仙姬一同前去审问。”
汝晴:“既然都已经抓到了,那姐姐自行审问就是,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张仙使:“仙姬,这次事关您的名誉,您还是前去为好。”
汝晴:“本宫的名誉?张仙使,你是什么意思?”
张仙使:“仙姬,放走青羽鸾鸟的犯人,正是您送去万花谷的地仙酸与。负责训练酸与的御灵师纪云禾也抓了回来。她承认是她放走了鲛人,顺德仙姬已经用上刑了。”
听了张仙使的话,汝晴闭了闭眼,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张仙使稍等,我换件衣服就同你前去。”
汝晴不知道纪云禾有没有供出她,但是假设顺德已经知道是她放走了鲛人,那此行就是妥妥的鸿门宴了。换好衣服带好穿界符,汝晴带着守心去了仙师府。
汝晴来过很多次仙师府,但还是第一次进从棘所。厚重的铁门拉开,一阵夹杂着霉味与血腥味的风吹了出来,台阶延伸到地下,好似眼前的路是通往地狱。
台阶走了一半,汝晴就听到一声惨叫,是纪云禾的声音,随后就是带着雷电的鞭子抽打声。汝晴猜顺德这次真的是很生气,都亲自用刑,可见她的愤怒。
顺德一鞭子下去,金色的电光照亮了她扭曲的脸,也让汝晴看清了纪云禾的模样。她被铁链吊了起来,脚上还带着石锁。
顺德:“说!鲛人跑哪去了!”
纪云禾又受了一鞭子,她拧了拧眉毛,随后笑了出来。
纪云禾:“仙姬您还是明知故问,鲛人自由之后,不回大海还能去哪?”
纪云禾的态度成功惹怒了顺德,顺德一甩鞭子,又是好几下,直接将纪云禾抽晕了过去。
顺德:“哼,装死?”
顺德手里的鞭子电光越发闪亮,显然附有大量的灵力,这一鞭子下去,纪云禾肯定要瘫上半年。鞭子直接朝纪云禾门面而去,在半路被法阵阻止。
汝晴:“姐姐叫我来,是为了让我看你打人的?那恕小妹可没兴致。”
顺德:“来的正好,我且问你,酸与和这纪云禾一起放走鲛人,你可知情?”
汝晴:“知情?我为什么会知情?再说纪云禾为什么要放走鲛人,放走了鲛人她可有什么好处?”
顺德:“哼,你倒是帮她推了个干净,这纪云禾可是亲口承认她放走了鲛人。”
汝晴:“我听说,这纪云禾是与那林少谷主一起出现的。如果是她放了鲛人,她要怎么带着那么大的鲛人,避过众人耳目,悄无声息的出万花谷?她又为何要这样做?我想其中定有误会。”
顺德:“误会不误会,本宫不在乎。本宫要的是把鲛人抓回来。”
汝晴:“是,那姐姐找我来是?”
“你不说我都忘了,”顺德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簪子。“那酸与,说是他放走了鲛人,与纪云禾无关,你觉得他们俩谁说的是真话?”
“姐姐心中,应该是已经有了定夺了。”
“哼,他们竟敢把本宫当傻子耍,那我便要他脱层皮!”
缓缓醒来的纪云禾听到顺德的话,又挣扎起来。
“放了他,鲛人是我放的,跟他无关!”
“敢骗本宫,就要付出代价!”顺德偏过头看汝晴。“你就换个仙侍吧,反正你也不在意,不是吗?”
“都听姐姐的,不过,我想最后看他一眼。”
“你倒是有心。”顺德嗤笑,唤来姬成羽陪着汝晴去酸与的牢房。
踏上囚室的阶梯,身后又响起了鞭子声。汝晴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手指被扣出了血。
“仙姬?”守信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无事,我们去找成羽仙君吧。”
汝晴理了理袖子,盖住左手的手背。她知道她等不下去了,一天都不想多等。纪云禾没有供出她,那她应该救纪云禾出这苦海。
从棘所有各种各样的牢房,怕热的在火牢,怕冷的就在冰牢都是不让人好过的地方。酸与所在的是水牢,水位会慢慢上涨,淹没牢中的囚犯,直到濒死时才开始退去。这种反复的折磨,十分考验人的意志。
鸟类都不怎么喜欢水,汝晴到来时,酸与正奄奄的,靠在角落休息,皮肤已经被泡得有些溃烂。
“酸与,你还好吗?”汝晴在姬成羽看不见的地方,对酸与眨了下眼睛。
酸与有些疑惑,虽然一言不发但还是慢慢走上前来,看着头顶上的汝晴。
汝晴蹲下身,伸出藏着穿界符的那只手。“让我看看你,你为什么要说谎,帮那纪云禾呢!”
汝晴抚摸酸与的脸,手臂微抬,袖子里的符牌滑到手心中。酸与明显感到了不同于皮肤的触感,直直看着汝晴。
“你听我的,你就说一切都是那纪云禾逼迫你呀!”
酸与头一转,在汝晴手腕上留着一排齿痕,汝晴尖叫一声,趁机将穿界符塞进酸与的衣领中。
“仙姬小心!”姬成羽拉着汝晴后退,大声呵斥。“大胆狂徒!”
“算了,成羽仙君,我们走吧。”
“好,在下带仙姬去上药。”
【等我信号。】做完了口型,之后汝晴再没看酸与一眼,但她相信有了穿界符,酸与一定能救出纪云禾。
顺德仙姬对纪云禾用了六日的刑,也没问出什么,只能召集仙师府的弟子去了东海,打算守株待兔。打听到了出发去东海的时辰,汝晴正要想办法告诉酸与,当天夜里,仙师剩余的弟子全部出动。派人留意仙师府的汝晴,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万花谷
万花谷谷主的住所内,林昊青正对着林沧澜的牌位上香。他已经当上谷主,知道了寒霜的秘密,有了寒霜的解药,却仍没护住他心爱之人。
“谷主,”瞿晓星推开了门,“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按计划进行!”
“是。”瞿晓星走后,林昊青对着牌位喃喃自语。
“父亲,我一定会找到寒霜的解药,也会保护好云禾。”
天宫
汝晴:“你说得都是真的,纪云禾带着酸与和仙师府的弟子大战一场?”
守心:“是,现在仙师府所有的弟子都赶去了福禹山。”
汝晴:“守心,走,我们也去福禹山。”
月色凉,透过薄云,遍照山间。静谧夜色中,一处林间,略显仓皇。汝晴到了福禹山的山巅,只看到了背对着悬崖,一步也不退的纪云禾。
“今夜过此崖者,诛!”
纪云禾横剑拦在悬崖边,背对着崖下的万丈深渊。月色透过她的身影,似乎都已染上了杀气与血腥味。她似乎便在这一瞬,从白日那个笑容满面的御灵师,变成了一个煞神,如她所说,若有人敢越雷池,诛。
“放肆!区区御灵师胆敢阻拦本宫。姬成羽快给我杀了她!杀了这罪徒!”
顺德仙姬的发髻不知道怎么散了,像是被剑气削断。
纪云禾手中剑气不断,她被姬成羽一剑震得后退,只能硬生生挺住一剑,还刺死了偷袭的弟子。
似乎是因为动用太多灵力,汝晴隐隐看见纪云禾脖子上爬满红色脉络,连灵气也变红了些。
见纪云禾如此拼命,姬成羽也有些不忍再动手。
“纪护法,收手吧。我知道你是在为酸与争取时间。但你快撑不下去了,你不要命了吗?”
命?纪云禾发笑,她冷了几百年,忍了几百年。从前装作冷漠小心翼翼的活着从未开怀。她以为这样对自己好,对别人也好。可在十方阵中,两人袒露心声,她才知道一个温润敦厚的人,生生把自己变得虚伪狠辣,只为保她的平安。想到这,她就不想再忍再冷下去。她知道她这是在玩火,可她纪云禾只想火一次,没了她,林沧澜再不会逼迫他了吧?
“今夜我不能退,也不会退!”纪云禾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剑锋划过岩石的声音铮铮。“还有谁!”
“放箭,都给我放箭!”
仙使府的弟子搭弓射箭,带着灵力的箭雨擦过纪云禾的脖子、脚腕和肩膀,她终于倒下。可纪云禾喘着粗气,梗着脖子又爬了起来。
“为什么,本宫讨厌她站着,她为什么还不倒下!”顺德看着纪云禾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到现在已经无关鲛人和酸与,顺德恨纪云禾,恨一切胆敢反抗她的人。
顺德凝出弓箭,朝着纪云禾的心脏就是又快又狠的一箭。金箭眼看要进入纪云禾的胸膛,被一道灵力打散!
“汝晴,你疯了!你敢违抗我?”
汝晴不理顺德,在纪云禾脚下结出传送阵。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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