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这一日起
“既然你执意，我可以为你挡他十息，这十息可够你探索这一衍纪的历史？”
红衣女子知道劝不住初栀，也就不再白费口舌。
“足够了。”
“劝你老实呆着，你才刚刚继位，只能和我打个平手，若加上她，你必败。”
初栀开口，第一句是对红衣女子说的，第二句则明显是针对那道声音。
初栀说完，不再理会那道声音，神识扩散开来，无尽修为滚滚回荡在整片宇宙中，这一刻，无限庞杂的信息跃进她的识海之中。
红衣女子站在她的身旁，警戒着那道声音出手。
似乎受到了初栀的威胁，似乎权衡了利弊，那道声音沉寂了下来。
三息之后，初栀收了神识。
只需要三息，她便了解了这个衍纪所发生的一切，何等可怕的神识？
她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不在这，看来我要回去一趟，我觉醒后怎么都找不到他，直到来了这里……我以为是他事先安排好的，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波折。”
初栀对红衣女子说道。
“你来的是一具分身？”
红衣女子神识运转间，已经看出了什么，她不敢过分查探，因为规则不允许，强行查探只会遭到规则的反噬，这个时间节点，她不能受伤。
“嗯。”
“以这具分身的实力，一来一回，恐怕要耗光你的所有神力。虽然可以慢慢补充，但这一路上也太危险了，况且回来后你怎么保护他？”
红衣女子问道，语气十分担心。
“无妨，我已经让本体在去那边的路上了。”
初栀答道，可语气没有她所表露的那般轻快。
“胡闹，你的本体过去了，彼岸怎么办？知不知道你离开一柱香时间，会死多少人？”
红衣女子有些生气了。
“那里不像你这，很多人都已经成长起来了。离开片刻无妨。”
初栀说道，红衣女子听罢，略感欣慰，不再言它。
“最后两个问题，那扇门是不是和你的他有关？这里的彼岸还被封印着吗？”
初栀问道。
“彼岸还在封印状态，我还有些时间。那扇门……”
红衣女子话未说完，被那道声音打断了。
“你该离开了，你们两个说得太多了。”
“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若不是等迦哥，我现在就斩你一臂！”
“他不喜欢我冒险，所以为了不让他担心，你应该庆幸今日逃过一劫。”
初栀说罢，身影已消失不见，只留红衣女子站在寂静的夜空中。
“你们两个家伙，要加油啊。”
已经恢复了绝代容颜的她，轻轻说道。
“注定是失败的结局，何必苦苦挣扎？”
那道声音响起，说不出的自信。
“你应该知道她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未来某个时间节点，你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一个将死之人，何来的自信？”
红衣女子开口，绝美的容颜布满冰霜。
“我死了又能代表什么？况且那是她的经历，不代表这个衍纪，在这里，你的他已经不见了，这里会发生什么，一切还未可知。”
“虽然那段湮灭的历史发生在我继位之前，被大法力生生抹去了，即使是我也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了。”
“所以，你的处境无比艰难，不是吗？”
“彼岸终有一日会破封，吾将真正降临世间。到那时，仅凭你一人，如何阻我？”
那道声音说罢便不再开口，只留红衣女子一人静静悬浮在苍凉的宇宙之中，无比茫然。
…………
初栀运转大法力穿梭在不同的两地，她的小脸已微微见汗，在不同的时空穿梭，即使以她的修为竟也十分勉强。
陌生的空间里，一袭身着靛蓝色长纱的女子正在等着初栀。
若迦阿在这，一定会大喊一句：
卧槽，这不是我长大后的老婆吗！
初栀来到那女子身边，没有说话，身体融入进女子的躯体中。
“我分身修为有限，没有推衍出许多事情来。”
“现在看来，你害怕了，是吗？”
女子一个闪身便来到对于无限宇宙而言也十分偏僻的银河系中，她静静悬浮在地球上空，不知在对谁说话。
“分身回归后我就通过神识找到了这个‘地球’，原来这颗星球一直在我这边，前两年我寻找他时还匆匆来过此地，可那时迦哥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扑了个空。”
“那迦哥为什么去了那边？”
“他要是改变计划会提前给我留下线索，但他没有，可能是没来得及，因为你提前出手了，是吗？”
“你不惜打破自己制定的规则，选择对一个还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提前动手，因为你怕了，你怕这一次再败，你将身死道消。”
没有声音回应她，回应她的是无尽蔓延的滚滚雷霆。
这一日，地球上生活着的人们看到遥远的天空上，划过了无数道雷霆，每一道都恐怖狰狞，所有卫星都被瞬间碾成了碎片。
何为末日？这让人无法呼吸的景象，才是末日。
初栀挥了两下手，第一下挥出，她给地球套层了一层凝视的防护罩，第二下挥出，蔓延自银河系的雷霆刹那消散。
“恼羞成怒了？这片星系灵气太过稀薄，几近于无，也是拜你所赐吧？你想拖延他修行的进度？你在这毫无修为的弱小星系动手，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
“哦，我忘了，人性这东西，你可能早就没了。”
初栀不再说话，地球在她眼中，正飞速逆转，她要看看，十二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迦阿死亡，甚至不惜跑去了那边。
至于无形中的威胁，她理都没理。
迦哥在凯旋大陆生活了十二年，说明至少是十二年前，他在地球出了意外，如果迦哥出现意外到去那边中间还隔了几年，那便继续倒推时间便是。初栀心里想着。
十二年前，地球。
一位酷似凯旋大陆上的迦阿，但长相成熟得多的男子，正站在一辆帕拉梅拉前，向他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旗袍女子。
旗袍女子左手端着一杯冰美式，右手则伸到了背后，一把匕首无声无息间向迦阿刺了过去。
可是初栀看到的，远比这多得多。
同一时间，自遥远的宇宙中划过一抹金光，这道金光穿过大气层，落点处正是在地下车库中的迦阿。
这道金光，普通人完全无法看到，它比匕首的滑行速度快了无数倍，抢先一步命中了迦阿。
几乎同时发生的，还有苍茫宇宙中响起了的两道声音：
“你跨越时间出手，这不符合规则。”
第一道声音开口。
“规则？规则是你我制定的，我们可以制定规则，自然可以逾越规则。”
“我冥冥之中有很不好的预感，若不提前将他消灭在萌芽状态，你我皆要死。”
第二道声音开口。
第一道声音不再说话了。
迦阿瘫倒在了地下停车场，身旁是焦急冲进来的保镖。
他们看不到迦阿已经死亡的躯体内飘出了一道金色元神。
那道金色元神朝宇宙中初栀的方向挥了挥手，那是，在告别。那是在告诉她，我已想到办法，不要担心。那是在告诉她，不要费心寻他，潜心修炼。
第一道声音传来一声叹息：
“你都出手了，还是没能彻底抹杀他……”
“时也，命也。但至少可以拖后很长一段时间。”
第二道声音响起。
初栀收了法力，脸庞上已挂满泪痕。
迦哥看到了在窥探历史的我，可是你想的蛮好，我怎能不担心，怎能安下心来修炼？初栀心里抱怨着。
意中人不见了，难道还要她枯守彼岸，等他回来？
抱歉，她没有听你的话。
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以后的事，涉及到那边，且被他用大法力抹去了历史，我不方便再看。但我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因为迦哥意外身亡，他去了那边，寻到了他们二人，于是她的他因为迦哥的缘故消失了……初栀脑海中演算着。
转瞬，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她当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迦阿要下面条给她吃……
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此刻已全数掌握在她脑海中。
迦哥之前是在和我玩“梗”？初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随机初栀收敛了笑容，俏脸冷冽犹如寒冬。
“还真是一张老脸都不要了啊。”
这是初栀觉醒后第一次骂人，骂的正是当时跨越时间出手导致迦阿死亡之人。
初栀没有再次分化出分身赶回迦阿身边，那边迦阿有师尊遥遥保护着，在凯旋大陆不会出什么问题。
既然知道了真相，那她就要为迦阿做些什么。即使微不足道。
初栀来到了一个名为彼岸的地方。
自这一日起，苍茫宇宙中不时传来令人心惊的修为波动。
自这一日起，整个宇宙，伴随着她的滔天怒火，颤抖了起来。
自这一日起，她血洒万里河山，为心上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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