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禅位于音
北地苦寒, 冬有风霜,夏有黄沙。
叶音带领的军队就像大宁的矛与盾,矛驱逐敌人, 盾守卫大宁的疆土。
北边接连传来捷报, 大宁上下喜气洋洋。同样收到消息的成王砸碎一地瓷器。
他慌了。
成王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等到叶音率领的大军大胜归来, 就是他们的死期。
他好不容易从一个泥腿子走到今天, 绝不能失去。
青家女是最先察觉到成王异动,她给家里寄了一封家信, 那纸是特殊炮制, 在火下才能显现真正的字迹。
恰好成王手下就收了一个钻营奇淫技巧的人。事情败露,青家女自缢。
成王对外说是青家女病故, 还假惺惺安慰青家人。
青家人面上不显,私下在偷摸转移, 成王没有料想到, 青家女的自缢同样是在向青家传递消息。
青家族长隐而不发,就是为了带走青家女的儿子。青家能延续至今, 离开不了族人的团结。
还有人看出成王势颓, 选择弃暗投明, 跟顾庭思私下联合。
朔应二年夏,经过多番小规模摩擦的赤袍军和成王正式开战。
郭华和邓显儿压力暴增,加强巡逻, 尽一切手段切断天临军跟成王的联合。
顾庭思手下的娘子军要么魁梧有力,要么灵活擅巧劲儿。
两魁梧一灵巧的阵型, 将成王手下的兵打的落荒而逃。
宋三娘更是其中翘楚, 甚至斩下了成王麾下一员大将的脑袋。
外面打的如火如荼, 而朝堂上通过科举取士, 顾澈终于选拔了合他心意的人才。
有了自己的势力,顾澈压下那帮世家的气焰。同时派顾朗前往昌阳相助顾庭思。
朔应三年,大宁大败成王。成王弃妻儿南逃,没想到部将叛变。
空气越发稀少,成王面色狰狞的扣着脖子上的绳子,生命垂危之时,他竟然想起了死去的发妻,那个在他起义后,被他亲手勒死的女人。
黄成对外说发妻不想拖累他才自缢,可事实如何只有他知道。
然而那个蠢女人在短暂的惊愣后放弃抵抗,不多时便丧了命。
成王从未后悔此事,无毒不丈夫,但现在他也要被勒死了,还是被他信任的部将所杀,成王诡异的不再愤怒,反而有点后悔。
其实,养一个女人也花不了几个钱。
成王如一滩坏死的面团倒在地上,其他人狐疑:“死了吗?”
“死了。”
“走吧,去向大宁投诚。”与其做一只过街老鼠,当然还是当个降将更好。
日子那么长,焉知他们不会翻身。
顾庭思与成王的交战和最后结果,顾澈都写信告诉叶音。
叶音每次看完都会妥帖收好。
边关辽阔却不养人,叶音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变糙了。
当她带兵把北狄打的四分五裂彻底赶回茫茫草原,压的其他小部俯首称臣时,她正好二十三。
23岁。
这个岁数对叶音就像一个魔咒,本该威风凛凛回京,迎接众人的赞扬和喜悦时。
叶音从马上跌落。
马存金和成全当时就在她身边,两人反应极快,迅速扶住叶音,还装模作样笑闹了几句,随后三人回营帐。
主帅营帐严防死守,马存金看着军医焦急不已:“将军到底怎么了?”
军医斟酌道:“音将军是劳累过度…”
马存金松了口气,只是劳累过度啊,还好还好。
成全看着军医的神色,忽然开口:“将军到底是劳累过度还是卸甲风。”
马存金不敢置信的看来。
卸甲风顾名思义,就是战后迅速卸甲所致。战场杀敌,盔甲是必备,叶音身为元帅又身具大力,盔甲更重。但往往一场大战下来,众人都是汗如雨下。
叶音平时还算注意,但免不了有遗漏。在军营里,卸甲风是常见病。有些来的快的,当即就口吐鲜血死了。
军医卡壳,支支吾吾。那副态度就很能说明事情,马存金大怒:“将军只是昏睡了,又未吐血,怎么可能是卸甲风。”
“定是你这老儿医术不精。”马存金像找到了理由,笃定道:“肯定是你医术不精,都是你的问题!”
军医呐呐不敢言。
成全命心腹八百里加急给京城送信,顾澈叫来顾朗一番叮嘱,留下一封顾朗监国的圣旨,就提着汪清清秘密北上。
当初大败成王后,顾朗就回京了,顾庭思还在清扫余孽。
顾澈没有告诉顾朗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年顾澈强势拒绝扩充后宫,众人慢慢回过味来,皇帝这是在等叶音呢。
有些想开了的人家就开始张罗女儿的婚事,剩下小部分不死心,认为叶音握有军权,顾澈才不得不如此,等以后叶音当了皇后,说不定他们女儿就有机会了。
否则叶音岂不是要担上妒妇的名声。
顾朗对外只道叶音大胜,他皇叔迫不及待想与心上人相见。
这理由虽然扯,但是有顾澈登基后至今未封后未纳妃的事迹,离谱中居然又带着合理。
朝内暂时稳住了,另一边顾澈快马加鞭赶路,偏偏汪清清没习过武,只跑了大半日就撑不住,最后只好坐马车。
可路况颠簸,汪清清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皇上,怎么办?”
顾澈眸黑如墨,身上的低气压悉数外泄:“给她灌药,敲昏带走。”
“是。”
三日后,顾澈秘密进入大军营帐,没日没夜的奔波让他看起来比叶音这个病人还狼狈。
成全带着其他人退出去,把主帐让给二人。
叶音的呼吸很平稳,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她看起来就好像只是陷入熟睡一般。
顾澈稳住心神,拿出怀里的瓷瓶,倒出一颗溢着芳香的药丸给叶音和着水喂下。
随后顾澈才在床沿坐下,捧着叶音的手,他发现叶音手心的茧子变多了,也变厚了。
顾澈不敢去想这些茧子下面代表着什么。只是略微触及就心疼不已。
叶音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期间有好几次顾澈都想来寻她,可是被叶音严词拒绝了。
那个时候叶音他们正跟北狄打生打死,顾澈跑来岂不是添乱。
叶音在信中没客气,唯恐掐不灭顾澈的念头。
顾澈坐在床沿看了她许久,目光仔细描绘过叶音的面庞,看她英气的眉,没有血色的唇。
如果没有眼前的女子,他早就死在了大靖皇帝手里。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阿音救下他的基础上。
离别前的疯狂还在脑海,随着主人无数次的回想,变的清晰深刻。
他舍不得。
顾澈俯身,吻在叶音的额头:“你千万要好起来。”
叶音睫毛颤了一下,她还有一点意识,只是并不明显。那感觉像做梦,她很努力的挣扎但是四肢却没有力气。
顾澈退开,召来军医询问,成全信中只挑了重点说,有些细节没顾上。
这次顾澈也带了大夫来,然而大夫经过把脉后也是摇头。
“音将军的脉象并无大碍,不似卸甲风,但为何一直不醒,小人也不明白。”
顾澈疲惫闭目:“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顾澈每日亲自熬参汤给叶音续命,如果学医的大夫看不出,那么其他人呢。
而汪清清也被马存金疯狂训练,大军凯旋,主帅不露面是给人话柄,动摇民心。
汪清清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可她仅活的这些年,除了当初做了一段时间流民,后来被叶音带回去跟着王氏,她过的也是小姐的日子,没干过重活。
现在冷不丁训练,汪清清真的撑不住。
当她又一次摔倒在地上,马存金对她破口大骂。汪清清低着头挨训,还是成全出来周旋。
马存金气哄哄离开,汪清清再也忍不住哭出来。
她其实学叶音学的很像了,可是动作间还差了力道,马存金跟叶音朝夕相处,根本受不了这点瑕疵,仿佛他心目中完美无瑕的战神被人涂鸦。
成全看着哭泣不止的汪清清叹气,把人扶回自己营帐,拿出一方手帕给她擦泪。
“存金他只是担心元帅,并不是故意针对你。”
汪清清抽泣着点头,她都明白的,就是一时情绪上头。
成全看着她,忽然觉得世界很神奇,为什么相似的面容,性子差的却那么大。
叶音面前,成全连直视都不敢,只觉得叶音威武无比。
可是汪清清一举一动都透着柔弱,像枝头将开未开的花,惹人怜惜。
成全不知不觉安慰了她半个时辰,又给她带了点心茶水,汪清清自己也不好意思,休息够了就继续训练。
这次换成成全接手。
京里百姓早得了消息,城门大开,顾朗带着群臣在城门守着,然而当他看到领头的“女将军”时,脸倏地沉了。
那不是叶音,哪怕伪装的再像,顾朗也能感觉出来。
矜贵的少年迅速收起惊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飞快思考。
匆忙北上的皇叔,代替叶音迎接欢呼的汪清清,而在“叶音”身后的马存金和成全神情严肃,不时张望四方,并且跟“叶音”靠的极近。
一切反常都指向一个真相,叶音出事了,甚至严重到不能露面。
是面部有损,还是根本起不来?
以他皇叔对叶音的爱意,就算叶音面部有损,也不会让另外的人代替叶音迎接荣耀。
顾朗的心往下沉,而王氏在短暂的欢喜后也陷入错愕,清清怎么会在队伍里。
然而这一切都只能等到这场盛会结束。晚会时,不明真相的臣子给“叶音”敬酒,都被马存金和成全挡了回去,叶音也留下一个倨傲的名声,不过跟她的累累战功比起来,无伤大雅。
而真正的叶音早就被送到城里一座隐蔽的宅子。后门接连有道士,僧侣出没,行色匆匆。
灵恩寺的方丈看过叶音之后,念了句佛号:“施主,世间一切总有缘法,莫要强求。”
“非此世人,便回她该回的地方。”
这话触及顾澈的逆鳞,他顿时冷下脸:“大师,叶音驱逐外敌,平复乱世,堪称累世之功,活千万人性命,这么大的功德难道得不到半分福分?”
方丈沉默。
最后方丈深深一揖:“施主,是贫僧无能。”
顾澈冷嗤,令人退下。
他走向床上的女子,俯身抚摸着叶音的脸:“你做了那么多的善事,若不得善终,可见那些所谓的佛家箴言都是狗屁。”
顾澈跪在床边,轻轻地亲吻叶音的指尖,低声呢喃:“…届时我让他们都下去给你赔罪…”
“曾经看不起你的,羞辱你的,我都把他们送去任你处置,好不好音音,音音…”泪水砸在叶音手背,带着灼意。
叶音迷迷糊糊听到一些声响,可不真切,周围白茫茫一片裹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像只没破壳的鸟。
这种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音都平静了。
直到有一天,那道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音音,我今天又纳了一个妃子,她年轻美丽,比你温柔体贴,我跟她们生下了十个儿子,八个女儿,过得幸福极了。”
“你虽然立下赫赫战功,但是你已经死了,我省下诸多封赏,还把给你娘的大宅子也收了回来,她一个半百妇人,如今又起早贪黑的做豆糕卖豆糕,听说她累病了,没钱看病真可怜。”
叶音:???
叶音:!!!
“…对了,你手下的马存金和成全,你费尽心血建立的玄骑卫,他们只听你的不听我的,所以我把他们都除了,马存金死的最惨,被马蹄践踏成肉泥,其他将士更是死的死,残的残…”
“我还加重赋税,在宫内建造酒池肉林,看平民搏杀,我…”
“我看你想死!”昏迷许久的女子忽然睁开眼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同时一巴掌狠狠呼了过去。
可叶音昏迷太久了,哪怕自认为用尽全力,但那巴掌落在顾澈脸上也软绵无力。
叶音躺在床上,凶狠的瞪着顾澈:“你特么的,你怎么敢——”
顾澈怔了一息,下一刻泪如雨下,他用力抱紧叶音:“你醒了音音,你终于醒了…”
叶音还记得顾澈的“剖白”,恨恨的捶他:“王八蛋,放开我。”
她的战场兄弟,她的兵士,还有她娘,叶音简直不敢深想。
“顾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顾澈终于意识到不妙,他赶紧擦了泪,忙着解释:“没有没有,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为了激你醒来。”
“你的玄骑卫还在,马存金和成全他们都封了将军,住着大宅子。”
“婶婶也在大院里好好养着,我更没苛待百姓。”
怒气散去,叶音的理智回笼,整个人像被抽走力气又要倒下,顾澈赶紧扶住她,口不择言:“音音你撑住,不然你的兄弟就危…额…”
在叶音的瞪视下,顾澈说不下去了。
太医迅速到来,好几位头发花白的太医给叶音轮流诊治,随后摸着胡子迟疑道:“皇上,从音将军的脉象来看,音将军除了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另一名太医也道:“之后好生调养即可。”
顾澈半信半疑,但叶音醒了就是好事。
待叶音养了两日,精神头好些,顾澈才敢让王氏顾朗他们来见叶音。
一照面,王氏几乎哭成了泪人:“音音,你吓死娘了…”
“没有你娘该怎么办。”
叶音抱着她,心中歉疚,她看见了,她娘的头上又添了好多白发。
甚至连那日叶音见过的老太医,原本也算硬朗,愣是在叶音昏迷的这半年,白发倍生。
等到顾澈将其他人劝走,舀着鸡汤喂叶音,叶音却没动。
“音音,怎么了?”
叶音忽然伸手,在顾澈的鬓角一拨,那抹小心掩藏的银色刺痛了叶音的眼,她看着顾澈,艰涩道:“你……”
顾澈笑了笑:“只要你醒来,一切都没关系。”
次日叶音悠悠醒来,顾澈伺候她洗漱,用饭,叶音既享受又唾弃自己。
但随后想想她北伐的辛苦,又心安理得了。
饭后,叶音在躺椅上晒太阳,顾澈过来时递给她一样物什。
叶音笑道:“你把圣旨给我干嘛?”
顾澈温声道:“看看。”
叶音扬眉:难道是又想封赏她,可她现在已经是一品武官,再往上就是公侯了。
若是能封个异性王就更好了,虽然叶音也觉得她有点异想天开。
然而等她把圣旨内容看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异想天开。
她惊讶到惊恐的望着顾澈:“你疯了吗?”
顾澈:“我没疯,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叶音:……
叶音来回深呼吸好几次才没晕过去,她紧紧攥着圣旨,指尖都在泛白。
“顾澈,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在试探我?”
虽然这个问题本身就很蠢,哪个大聪明试探人还告诉对方。
顾澈看着叶音的眼睛,道出叶音的隐忧:“若我真存了试探之意,何不之前顺水推舟除了你?”
“叶音,在你心中,我只要权势不谈其他吗?”
除了最开始,顾澈少有这么连名带姓的唤她,叶音知道顾澈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圣旨的内容……
顾澈竟然要禅位于她。
这件事太荒谬,以至于失真,可叶音的心可耻的砰砰跳。
兴奋,激动,热烈,还有欢喜。
顾澈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口道:“但有个条件。”
叶音舔了舔唇:“你说。”
顾澈:“跟我成婚,此生只能有我一人。”
叶音紧绷的身体放松,她笑道:“这可是两个条件呢。”
没想到顾澈真的想了想,改口:“那你此生只能有我一人。”
叶音觉得这样认真的顾澈好可爱,她忍不住想笑,可是眼泪毫无征兆的砸落,身体快于脑子抱住顾澈,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顾澈紧紧回抱住她:“我知道。”
“我不想跟你形同陌路,如果注定只能二选一,我要美人。”
叶音鼻子一酸,眼泪落的更凶了,她吼道:“顾澈你亏了,你亏大发了。”
“…我也不是美人…”
“你是。”顾澈闭上眼,从未有过的安心,由衷道:“音音,世间所有不及你。”
朔应五年,朔应帝与女将军音大婚。
本来顾澈是想先禅位叶音,然后他假死,再以另一个身份跟叶音成婚。太上皇跟新皇结合,实在于伦理不合。
但叶音嫌麻烦,也怀着一种愧疚顾澈的心思,所以先嫁给顾澈为后。
偌大的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在皇天和群臣的见证下,亲友的祝福下,叶音耐着性子走完一干流程,坐于中宫。
除了有点饿,她没有别的想法,叶音盯着盖头边缘出神,待会儿顾澈就要挑起来。
她后知后觉的生出羞涩之意。
少顷,殿内响起脚步声,宫人们屈身行礼:“见过皇上。”
顾澈挥手:“你们退下罢。”
“是。”
顾澈走近床边,叶音垂眸看到他的鞋面,崭新华丽。
“音音。”他声音里透着紧张。
叶音忽然就不紧张了,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顾澈耳朵臊红,他拿起盘子里的喜秤,“音音。”
叶音抿紧唇,手指绞紧。随着顾澈的喜秤一挑,露出叶音那张英气俊秀的脸。
墨色的眉,红的唇,以及明亮有神的眼。
那是生在狂风暴雨中仍屹立的树,是坚不可摧的磐石,是宁折不弯的宝剑,亦是他最爱的女人。
顾澈俯身欺上来的那刻,叶音伸出一根食指拦住他,笑盈盈道:“不喝交杯酒?”
顾澈羞涩的抿嘴笑:“喝的。”
杯酒相交,鸳鸯交颈,被翻红浪。
两人大婚后,顾朗正式被册封为亲王,顾庭思被擢升为一品武将,仍掌娘子军。
顾朗和顾庭思都住在宫里,反正后宫没有什么莺莺燕燕,他们用不着避嫌。
王氏一个月在宫里住上几日,之后又回王府。
不多时,汪清清跟成全低调成婚。
当初叶音醒过来,汪清清不用再扮演叶音后喜极而泣。
这扮演的大半年,如果没成全支持她,安慰她,她真的坚持不下来。
就是顾朗颇有微词,总觉得汪清清和叶音面容太像了。顾朗私心觉得汪清清就不该成婚。
叶音白了他一眼:“照你的说法,民间的双生子岂不是只能活其一。”
顾朗梗了一下,随后道:“不…不一样…”但到底是没说什么了。
这些年汪清清柔软又坚韧,给了王氏许多安慰,后又扮演叶音稳住人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朗后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对汪清清太苛刻,于是命人送了一份厚礼聊以补偿。没想到把汪清清吓个够呛,几番确认没送错才安心。
而顾澈和叶音大婚的消息也传到了邵和耳中,那天邵和去刘氏的墓前站了一整日。
不过这些都跟叶音没关系了。
帝后和睦,百姓安康,争相传其佳话。
至朔应六年,朔应帝“病重”,禅位于后,皇后音称帝,改年号宣庆,世称宣庆女帝。
世家在最初的反对无效后,偃旗息鼓,而其他臣子多是顾澈一手提拔,对于顾澈的决定虽有微词,但还是遵守了。
他们只是担心,叶音虽能征善战,但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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