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权宜之计

　　姜小梨把饭菜端上桌，“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事。”
　　沈东霖压着火气，冷冷开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姜小梨把小川抱过来放在椅子上，“我喂完小川就走。”
　　鸡蛋羹上放了香油，混合着鸡蛋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小川一直眼巴巴看着，小馋猫的样子让姜小梨忍不住笑出声。
　　“啊，张嘴。”
　　唇腭裂的孩子吃东西很容易弄得口鼻都是食物。
　　姜小梨没有半点不耐烦，边喂边擦，更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
　　沈东霖诧异的看着，一时愣在了原地。
　　姜小梨招呼他，“你还是坐下吃点好，你不吃，昭昭也不敢吃。”
　　沈东霖看过去，昭昭正无措地看着他，手里的饼子一口没动。
　　沈东霖只能坐了下去，“昭昭赶紧吃，爸爸也吃。”
　　说着咬了一大口饼子。
　　这味道……还不错。
　　再吃口菜。
　　他眼睛瞪大了些，忍不住又夹了几筷子。
　　姜小梨喂完鸡蛋羹，端过土豆泥搅拌了两下。
　　“这是土豆煮熟后压成的泥，我放了点香油和盐，比土豆丝更适合小川的体质。”
　　她给昭昭拨了半碗，“昭昭也尝尝。”
　　昭昭怯怯地吃了一口，眼睛亮亮的，“软软的，很香。”
　　沈东霖面色阴晴不定，“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小梨开门见山，“我需要嫁出去，你需要有人照顾孩子，我们各求所需，合作一把怎么样？”
　　“孩子我请的有人照顾。”
　　“啧，那你请的人不咋地，都照顾到营养不良了。小川两岁了，身高体重连一岁孩子都不如。昭昭满头虱子，脖子黑的跟车轴似的，你要是觉得这样的照顾没问题，那就当今天我什么都没说。”
　　沈东霖眼里闪过一丝愧色。
　　姜小梨知道有戏，忙说：“我很会做饭，也会照顾孩子，还不会嫌弃小川，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她又保证道：“放心，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不会和你有任何的身体接触的。我清心寡欲，不要男人也能活。”
　　沈东霖冷笑出声。
　　姜小梨瞬间想到昨晚吃人家豆腐的事。
　　“咳，昨晚是个意外。”
　　她清了下嗓子，“再说你身强力壮的，我也不是对手啊。这事你不用想的太复杂，就是搭伙过日子，不领证，我也不会赖着你，最多半年，等这件事平息了，我们就和平分开。”
　　姜家沟盛不下她的未来，她迟早要走出去的。
　　要不是情势所逼又身无分文，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总不能刚穿来就把爹娘给气死吧。
　　她可真有这个本事。
　　沈东霖神色一动，“不领证？”
　　“当然！”
　　领了证到时候还得去办离婚，麻烦不说，她可不想啥都没干就成了离异妇女。
　　“也不办酒。”
　　她来求合作的，一定不能让甲方爸爸花一分钱。
　　沈东霖皱着眉思考起来。
　　看来有戏。
　　姜小梨目光真诚，“我是真心要合作的，要不然也不会跑来和你说这些，而是听我爹娘的以死相逼了。我爹娘要是闹开了，你会很难收场。”
　　沈东霖眯了下眼睛，“你以为我会怕你家的威胁？”
　　要不是事情没办完，他一时半会走不了，也不会听这个肥婆废话。
　　姜小梨被他身上的气息吓的心一紧，定定神才说：“你可以不怕，但是，这是最省时省力的解决办法。”
　　对于她来说也是。
　　沈东霖目光凌冽，心中一番计较。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姜满仓夫妇要是真讹上他，也是件棘手的事。
　　他现在没精力应付这些乡下野蛮人。
　　最重要的，孩子好像很喜欢这个胖女人。
　　就当找了个住家保姆。
　　“光说不行，得写下来签字画押。要是你出尔反尔，我就把假结婚的事情抖出来，看你和你爸妈的脸往哪儿搁。”
　　姜小梨挑了下眉，还挺有心眼儿。
　　但是不多。
　　除了法律，什么都约束不了她。
　　“可以，拿纸笔来。”
　　沈东霖找来纸笔扔过去。
　　姜小梨刷刷写了起来，一会儿就写了一大页。
　　上一世和霸总契约结婚的小说看多了，写这些东西信手拈来。
　　沈东霖拿起来讽刺道：“字如其人。”
　　姜小梨嫣然一笑，“那你教我练字？”
　　沈东霖气结，不再说话，仔细看了下去。
　　条理分明，责任清晰，有理有据的，没什么过分要求，就签了字。
　　姜小梨接过来看了一眼，“字也一般嘛。”
　　沈东霖没搭理她，没见识的女人。
　　他那是行书。
　　“关于孩子，我丑话说前头啊。”姜小梨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他们，但是要跟亲生的一样，我做不到，别太挑剔。”
　　沈东霖眼神如刀刃，“什么意思？你刚才都是装的吗？”
　　刚才明明对孩子特别好。
　　“也不全是。”姜小梨实话实说，“我刚才不表现的好点，你会坐下来和我谈吗？”
　　沈东霖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冷啊。
　　姜小梨忙解释：“你是纯爱战神，可以伟大到帮别人养孩子，我不行，我不是圣母。我说出来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认为坦诚是合作的基础。”
　　她举了个例子，“就像你嫌弃我，永远不会喜欢我这种人一样，都可以提前说出来，我们相处起来也不会那么累。”
　　沈东霖深深看她一眼，暂且信她一次。
　　“中途要是发现你图谋不轨，我会立即终止合作。”
　　姜小梨眉眼一弯，“成交！”
　　噢耶！
　　沈东霖提出由他保管合约，姜小梨一口答应。
　　反正也没啥用。
　　临走，姜小梨和俩孩子告别，笑靥如花，温和可亲。
　　因为刚才的话，沈东霖觉得她在演戏，拉着孩子就进了屋。
　　姜小梨在他身后喊：“我会让我爹娘看个好日子，搬过来的时候通知你。”
　　沈东霖不耐烦地点了下头。
　　解决了燃眉之急，姜小梨哼着小曲回了家。
　　刘美娥拉着她急切地问：“怎么样？沈东霖答应娶你没？”
　　姜小梨就着水瓢喝水，“答应是答应了，但是要求带五百块的嫁妆。”
　　“啥？嫁妆？还要五百块？”刘美娥猛然拔高了音调。
　　姜满仓也跟着吼了起来，“沈东霖脑子被驴踢了，怎么敢提这种要求的。”
　　姜小梨擦擦嘴，“他说他名声本来不好，不在乎再多一桩，我要死就去死，他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现在着急把女人嫁出去的是你们，没嫁妆，他不娶。”
　　姜满仓气的跺脚，“不娶就不娶，想要钱，门都没有。”
　　刘美娥急了，“那沈东霖要是不肯，小梨就只能嫁给王麻子了，我刚才还和赵桂兰呛声……要是她知道小梨嫁给王麻子，肯定会笑话死我们的。”
　　“你这个笨蛋，你这会儿招她干什么？”姜满仓捶了刘美娥一拳头。
　　刘美娥哭喊起来，“我以为这事肯定能成，谁知道……”
　　“爸妈，你们先别急。”姜小梨满是愧疚的开口，“这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能让家里又丢人又花钱的，苦苦哀求了他半天。他说最低一百。”
　　从五百降到一百，突然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姜满仓脸色稍霁，“一百还差不多。”
　　说着剜了一眼姜小梨，“别人嫁闺女都是挣彩礼，到我们这儿，还得给你倒贴钱。”
　　姜小梨放声大哭，“是女儿不孝，我不如死了算了。”
　　姜满仓：“……闭嘴！一百块保全我们家的颜面，也不算亏。”
　　姜小梨的哭声戛然而止，“那一会儿把钱给我，我捎给沈东霖，你们再看个好日子，我赶紧嫁过去，省的你们看我心烦。”
　　姜满仓咬着牙点了头，“让你妈一会儿拿给你，别乱花，以后找机会再给要回来，我们还得存钱给你弟弟娶媳妇……”
　　姜小梨胡乱答应着，内心很是雀跃，能诓一百是一百。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减肥，变美都需要钱，这一百块撑不了多久。
　　她得想办法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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