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李铖伟的脸上浮现极度惊恐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个“五十年”、“三十年”是寿命！
陈刚因为捡走了个大红包，寿命余额不足，才会当场毙命！
“不……”
李铖伟吓坏了，他慌忙把刚才捡到的三百块扔掉，奇怪的是，那张写有“三十年”的白色纸条，竟然主动飞了回来，黏在了他的脖子上。
警察来了，处理交通事故。李铖伟作为死亡者的同伴，也被扣下来了，可无论警察问他什么，这少年都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一样，抖个不停，一律不予作答。
恍惚间。
李铖伟在斜前方十字路口的暗巷处，看到了一个腰背佝偻的老头，脸上生着斑点，对他阴森森的笑着。
逐渐靠近。
老头身上穿着唐装，有四个盘扣，颜色陈旧。他嘴巴一张一合：“五十，原本是给你准备的。阴阳路，卖命钱，善恶有头终有报。”
李铖伟忍不住发出尖叫，陷入了疯狂：“老头！那有个老头，他是凶手，他害死了刚子，还要害死我！！”
陈刚死了，说明阴阳卖命钱的交易成立；
他也捡了红包，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卖给了那阴森老头三十年寿命？他是不是没多少年可活了？
李铖伟尖叫着晕了过去，浑身抽抽，眼下青黑。
警察以为他是看到同学被轧死的惨状，受不了这个刺激，才晕过去的，便把人带回了派出所，并打电话通知了家长。
。。
云城高中，高一（9）班。
“喂，你们听说了么，陈刚被大货车撞死了，就在学校后门外那条林荫小道尽头的十字路边儿，可惨了，据说血肉模糊的。”
“李铖伟和他一起的，怎么没把李铖伟也一起创死啊，三人组里，要属这位李少爷最坏。”
“李铖伟吓得晕死过去了，教导主任去警察局捞人去了。要我说，这是不是报应啊？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
自习课上，同学们激烈的讨论着。
月无漪做题的钢笔顿了下，目光飘向学校后门的方向：“开始了么。”
许媛媛疑惑地问道：“什么开始了？”
月无漪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媛媛，你知道那个被陈刚、李铖伟、刘民打成植物人的低年级学生，住在哪所医院么？”
“就在云城第一人民医院啊，上个月庄老师还组织过同学去探望他呢，我也参加了。”许媛媛道，“高一每个班级，都别捐了款，由班主任带着人送过去。九班捐了几十块，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王同学伤得太重了，全身都插着管子。”
“我想去探望他，放学你能帮我带路么？”
“可以啊！”许媛媛一口应下，她已经把月无漪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放学之后。
许媛媛拉着月无漪，两人乘坐3号公交车，坐了四站路，终于抵达了云城第一人民医院。
月无漪一抬头，就感觉到医院上空笼罩着很浓厚的阴气。
医院因为常年有抢救无效的病人去世，所以有许多鬼魂在此徘徊，地下一层还有停尸间，所以情况特殊。
进入了住院部，月无漪就看到了好几个阿飘。
阿飘的表情大多比较呆滞，大部分的鬼是没有害人能力的，他们只是一种残余的能量场，没必要打散他们，会有鬼差把他们带走。
“8楼，我记得是802病房。”
许媛媛拉着月无漪，进了电梯，按下一个按钮。
电梯里已经有两个护士了，一个护士手里抱着病历档案，与年长的那个护士聊着：“护士长，你知道我昨晚值班遇到多诡异的事情么？”
护士长面相很和善，笑眯眯的：“夜班嘛，遇到点奇怪的事儿是正常的。”
“不是啊！昨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706号床那个胰腺癌的病人过来跟我打招呼，还送了我一盒大白兔奶糖。结果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那个病人昨晚9点的时候就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年轻的小护士脸色青白，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护士长依然笑眯眯：“可能是你太累了，记错了时间。小雨啊，你是新人里头最勤奋肯干的，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年轻护士长：“可我真的……”
电梯到了八楼，月无漪就和许媛媛离开了电梯。
许媛媛一副害怕的样子，凑过去小声问道：“月同学，那个护士姐姐说的是真的么，听上去好可怕。”
“有什么可怕的。”
月无漪浅笑了下，“就算是真的，那个病人的鬼魂也并没有害那个护士姐姐，相反，他送大白兔奶糖，估计是想感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许媛媛愣住，心道，同桌果然非常人。
802病房。
“病人醒了！”
“医生，这个植物病人上午的时候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各项生命体征急剧下降，趋近于零。我们已经给病人家属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结果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忽然间各项曲线指数又恢复了正常！这简直就是医学的奇迹！”
“孩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主治医师十分高兴，给这个十六岁瘦弱小少年做身体检查，王石刚醒过来，还有点晕乎乎的，眼神有些涣散。
孩子的父母在一旁喜极而泣，拉着医生的手不住地感谢，孩子爸爸甚至要给医生磕头，但被主治医师给拉起来了。
等到医生各项检查都做完了，才笑着道：“恢复得很好，只要继续用药，估计三个月之内就能彻如正常人一样学习生活了。”
王石的父母又是一阵疯狂感谢。
等到医生离开。
月无漪才提着路上买的水果和糕点进来了：“叔叔阿姨，我们是云高的学生，特意来看望王石同学的。”
王石的父母一看到有两个跟花儿一样的中学生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心里更高兴了，热情地招待着。
王石比较瘦弱木讷，他看着月无漪，脸颊微红。
记忆中，他们1班并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学。
月无漪问道：“王同学，是不是觉得头晕，有些耳鸣？”
王石点了下头：“是。”
月无漪取下一根红绳，上面拴着一枚五帝钱，系在了王石的手腕上：“这是你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红绳镇魂，五帝钱保平安。
所谓的植物人状态，类似于生魂离体，这少年昏迷成植物人的两个月，如今生魂归位，觉得头晕耳鸣是正常的。
“爷爷？”
王石诧异，“他老人家几年前就不在了啊。”
月无漪莞尔：“他托梦给我的，我还知道他叫王立夏，背部佝偻，左边胳膊有点不利索，应该是受过伤。他还有个祖传的土黄色瓷碗，对不对？”
王石戴上那红绳五帝钱之后，说也奇怪，头晕耳鸣的情况就消失了，整个人舒坦了不少：“没错。”
王爸爸一脸震惊，这女同学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月无漪道：“王叔叔，如果住院费和药钱不够了的话，不妨回家看一看，有没有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那是你家老爷子，卖陪葬品的钱。
死当在了我的铺子里。
王爸爸点了下头，回乡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日来看望儿子的这位女同学，十分神秘，说的话很可信。
两个小时候，王爸爸抵达了乡下老宅，打开门之后，在供奉老爷子照片灵位的案桌上，原本放着的土黄瓷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皮箱。然后打开箱子，就看到里头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一沓一沓叠在一起。
“这么多钱？！”
王爸爸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数钱的手，都在颤抖，他满头汗水数了三遍，“一万九千块钱。爹，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姓月的女同学和您又是怎么认识的，但，儿子谢谢您！”
他先是给老爷子点了三根香，拜了拜。
然后恭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就抱着装钱的黑箱子，前往医院补交住院费去了。
。。
天又黑了。
港华街上的大部分商店铺子，都陆陆续续打烊。
只有燹龙轩，依然灯火通明，门楣上挂着鲤纹宫灯，红色的穗子无风自动。
“月老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招待客人的茶桌上，王立夏老爷子慈眉善目地笑着，灯光下，能够看得清，他脸上的那些斑点，根本不是老年斑，而是尸斑。
月无漪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从你踏入店门的第一眼起。”
王老爷子很好奇：“何以见得？”
“衣服。”
月无漪的眸子落在了老爷子身上的唐装上，“你身上的唐装有四排扣。古法规定，双盘扣是给死人寿衣用的，只有逝者才用偶数。按着易经的说法，一三五七九是奇数，也称之为阳数、天数，活人所穿唐装、汉服、旗装盘扣大多为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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