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偷家（不是
雷霆守护局——
布莱克端坐在大厅，低头处理文件。细长的笔在纸上留下干净凌厉的线条。
随着机械门的运作声，他抬起头，楞了一下。
“欢迎回来，雷伊，怎么……这么多西瓜”
正巧此时卡修斯经过，看到满地的西瓜眼前一亮。他把文件放到布莱克桌上，伸手拿起地上一颗有些裂缝的瓜。
雷伊腾出手摸摸他的头，“是瓜贩给的，不过这不重要，布莱克，我今天看到了零号。”
布莱克身形一顿，将卡修斯拿来的文件放到一旁，“她……又来了吗”
“虽然目前没有做些什么，但是我认为，让她这样不安因素呆在赫尔卡星，迟早会出事。”
卡修斯眼神闪烁，左看右看。这时，汁水顺着瓜的裂缝流出，淅淅沥沥的穿过袋子，滑过掌心落到地面。
“西瓜汁撒的到处都是……我，我去处理一下!”他像是找到理由，快速的跑远。仿佛身后有零号在追。
他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卡修斯，直到他进入厨房。
布莱克缓慢的收回视线，“或许，相较于我们，那次事件给他的打击最大。”
“他一直将零号视作恩人，又或是更为亲密的存在，至少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敌人。”
说着，雷伊无奈摇头。
要说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卡修斯。他真的太年轻，无论是年龄，还是对邪恶的认知。
除了出生时被当成诅咒之子，他的童年，可谓是一帆风顺。先是作为最受喜爱的白而备受关注，后又因受召唤而成为山神传人。
之后，他更是一步步掌握强悍的大地之力，打败海盗，救出自己的父母。成为整个怀特星的守护者。
他受族人爱戴。父母宠爱他，同族幼崽将他视作榜样——卡修斯从来都是之恩图报的精灵。他很清楚，自己现如今的一切，都建立在幼年的那场意外事件之上。
正如他亲口说的那样，“如果没有她，便不会有今天的我。”
队友们不忍心他破他构建的美好。他们都知道，零号出手，只是因为看中了他的诅咒之力。
若她感兴趣的是地面系，那卡修斯所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属性这么简单了。
——精灵成长不完善的情况下，本源属性被剥夺，就会死!
“至少，经过那件事，卡修斯应该可以……”
见雷伊欲言又止，布莱克缓缓摇头，“难说。”
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厕所的最里端，传来阵阵呕吐声，被吵闹的音乐吞没。
冲水声响起，接着，厕所门被猛的推开。零号手背贴着唇，眉头紧蹙。
“哗啦啦啦——”
水龙头被开到最大。她双手撑在洗手台前，缓缓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黑发少女，面色惨白，双目无神。
即使做出幅度极大的表情，也只像是冤死的鬼魂，又或是诈尸的尸体。
只不过即使是尸体，她也会是最美的。是哪怕躺在停尸间，都舍不得送去火化的那种。
包裹的密不透风的男子，从她的背后经过，推开她刚离开的门，一溜烟钻了进去。
掌心捧起清凉的水，冰冷的水汽拂过脸颊，大颗水珠滑入衣领，“呼……”
她缓缓睁开眼睛，晶莹的水滴在睫毛跳跃。
关掉水龙头，她甩手向着问外走去。指头碰到门把手时，她忽然愣住，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隔间。
“……男的”
雷霆守护局的大厅，零号与抱着西瓜的卡修斯对视许久，直到淡蓝色衬衫的男子从她身后出现。他搓着手，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好消息啊好消息，还记得困扰我们许久的变/态偷窥狂吗，对，就是前几日移交给你们的那个，没想到啊，今天居然被这位小姑娘抓到……”
“是，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卡修斯被他的热切吓到，忍不住后退两步，“哦对了，这个案子好像是交给雷诺的……雷诺!”
见雷诺从监控室冒出头，卡修斯便推着男人到他面前，“这位是赫尔卡星侦查局的，他大概是有事找你!”
说着，他不顾雷诺看到零号时错愕的表情，将他们一同推入监控室。
他盯着门看了许久，胸膛扬起又沉下，最后转过头，勉强一笑，“……要吃西瓜吗”
“不吃，一看就不甜。”零号不假思索，垂着眼睛看向别处，目光在四周游荡，“雷伊呢，出任务了”
“应该吧，他……刚出门。”
实际上，他是跟着布莱克一起去找零号了。不过他们怎样也不会想到，零号居然被侦察局的人领着上门。
还跟卡修斯单独相处。
卡修斯欲止又言，“其实，这瓜我尝过的，很甜……”
不等他说完，零号已经沉着脸来到他的面前，翘起的发丝划过他的下颚——几乎快要亲上的距离。
卡修斯此时已经惊到说不出话，天蓝的双瞳剧/烈颤抖，身后的长尾巴像是触电一般，竖的笔直。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害羞。
“上次完全没让你长记性是吧，嫌死次数的不够多”
手背漫不经心划过他的侧脸，那些头盔下藏不住的金色发丝，擦着皮肤，被尽数割断，掉落。
他睁大眼睛，钝痛从接触的地方开始，向四周蔓延。
黑色的斗篷如鬼魅般降落在面前，遮住他的视线。以及试图后撤的手。
“喔，是布莱克。”零号面上看不出表情。
此时的她贴在布莱克身前，夹着金色发丝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将铠甲下的白皙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而他，只是伸出手，不急不慢的握住她的指尖，在她有些发冷的注视下，轻轻收紧。
“吧嗒，吧嗒……”
先是布莱克的掌心。蓝色的血，顺着零号被握住的指尖，从小臂滑落。
在接着，便是他胸前被划破的盔甲。以及卡修斯捂住的脸颊，更浅更亮的蓝色，从他的指缝溢出。
地面与暗影的气味蔓延开来。清晰的吞咽声响起，零号眼眸的深处，不可忽视的红光微微闪烁。
“你居然害怕了”
零号从漆黑的斗篷中探出头，此时的卡修斯，似乎被她毫不遮掩的贪婪渴/望吓到，捂着脸后退几步。
“嘁，还以为是个连恐惧都不会的愣头青呢……”
手套质感的手指爬上她的脸，过于强硬的力度，迫使她对上头顶冰冷又炽热的视线。
近在咫尺的猩红双眸，尖锐的瞳孔还在不断的逼近。
零号抬手握住，对方手腕被特殊布料包裹的分界线，烦躁的皱眉，“……怎么是你”
一瞬间，被“布莱克”支配的过去浮现在脑海。总像是粘粘虫一样，打不跑杀不死的他，一度成为她不愿接受的噩梦。
最开始的他，没有人性，不会言语。总会在夜晚的某一个时间段，跑来袭击并丢掉她的天蚕丝绒被!!
与被子不同，他是冷的——暗影系精灵都是冷的。倒不是冰冻三尺的严寒，而是如同秋日的夜晚一样。在炎热的酷暑过后，带来阵阵凉风，吹去心中的浮躁。
只是这邪灵基地本就阴暗潮湿，加上这么个冰冷滑溜的粘人精，零号不高的体温雪上加霜。
而最令她破防的——某次她闻到对方白天练功时未愈合的伤口，被钟爱的暗影所吸引，馋虫上脑。恰巧那段时间她没吃过饭。
在她大快朵颐时，肩膀忽的感到冰凉湿润的触感，没等她反应过来，尖尖的虎牙已经刺进她的皮肤。
她连恰饭都顾不上，瞬间就推开他。看着地上一脸迷茫，甚至还有些欲/求不满的精灵，零号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喂食物血是一回事，被食物反过来吸血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你吃包子，有特殊癖好，加点自己的血倒无所谓。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场景要是换成，你正吃包子，而你嘴里的包子突然跳起来咬你，还反过来想吃你……
那时零号真的动了杀心，也付出了实际行动。只不过末尾她还是收手，在系统哭天喊地的背景音乐下，将他残破的身躯修复。
——这也是那日布莱克醒来莫名感到全身无比怪异的原因。
从那天起，零号放弃在夜晚摄取布莱克的血。但她的血在身中血蛊，且理智丧失的“布莱克”眼中，高于一切事物。
是哪怕被撕碎，也必须要得到的。
零号总会在夜晚，莫名其妙的被缠上，然后又被各种奇怪的地方撕咬。
有些特殊的日子：比如某精灵过于累早睡了；又或者，因为被威斯克找茬，愤怒值增加了——哪怕是白天，她也逃不掉。
无论躲到邪灵基地哪里都会被找到。像是安了gps定位。
她累了，麻了。
然后就跑了。
如今，看着他再次出现，零号平淡无奇的面容，总算有了一丝破裂。
掐住他逐渐逼近的脸，她想都没想，拧断被紧握的手指。扬起拳头，红与蓝的液体相融，砸向精致煞白的脸庞。
“布莱克……布莱克!”
蓝色的身影从零号的身旁闪过，被她甩手砸向一旁的桌子。
“给我闭嘴，吃你的西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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