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清醒的梦境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一直珍视的重要之人杀死了他的至亲，以及所有族人。
甚至不愿回答他的质问。她抽出身旁巨龙胸腔的红刃，重重滴落的血，仿佛滴在他的心上一般。
无比刺痛。
狼狈的躲过迎面而来的剑气，他心中崩溃，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为什么啊，零……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吗”
“真是愚蠢的小鬼。”零号面色淡漠，挥刀再次砍下，“那都是唬你的。”
剑气击中迸发的白光，高大魁梧的银甲赤龙煽动翅膀，飞向空中。
“这，这肯定是假的吧”
他还在犹豫。明明身躯如此强壮，却不愿反击。漂亮的蓝瞳里却只有悲伤，没有丝毫的恨意。
“肯定是……你又在捉弄我……”
回应他的只有迎面而来的红箭，擦过前爪，引发剧/烈的爆炸。
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他，忍不住哀嚎一声，翅膀失去控制，龙身砸到墙壁。
变回人形，看着血肉模糊的手，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醒悟，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零，你是被什么给控制了吗……求求你啊，快醒醒!”
零号已举刀来到他的面前，他捂住头，下意识闭眼。预想的疼痛却并未袭来。
“快跑……孩子……”
炽/热的血滴落到他的身上，忍不住睁开眼，瞳孔骤然猛缩。
“舅，舅舅!”
“……碍事。”
看着刺入龙背的刀，零号面色淡然，握紧刀柄狠狠抽出，还随手甩了两下。
只是未等她扯开摩多，紫色的飞龙便冲破窗户，将陷入绝望的哈莫雷特带走。
“啧。”她眼睛一眯，直接投出手中赤刀。
被刺中的紫龙踉跄两下，强忍痛意，咬着牙加速前进。
感受到温热的粘稠感，哈莫雷特愣着低下头，看到她胸口的被血液染紫刀尖，忍不住惊呼一声。
“塞维尔姐姐!”
塞维尔身形明显踉跄，飞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只不过她还是顺利带着哈莫雷特离开哈莫星。
几乎落地瞬间，她便失去意识，任凭哈莫雷特怎样呼唤，都双眸紧闭。
好在她因能量不足，变为人形。哈莫雷特将她小心抱起，躲到一处山洞之中。
这是下意识行为。在幼年流亡时，他曾无数次躲避追杀，靠躲避得以苟且。
他很清楚，自己不敌她。所谓复仇，也只不过是送死。
更何况，他直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她的反目。根本没法面对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十分生疏照顾，塞维尔勉强恢复意识。只是听到零号所作所为，以及动手原因，他不由感到无助。
“就只是……为了龙族土地吗”
回想起之前相处的种种，那些温馨快乐的日常，他只觉得无比齿冷。
龙族，不复存在了。至少哈莫星的本地龙，都被零号屠/杀殆尽。
就连前来讨伐的守护者青龙和乔特鲁德，都被轻而易举的重创。
她踩在无数龙的尸体上，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只是这王国里，仅有她一人。
一开始，还会有无数的正义势力前来讨伐，可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勇者逝去，再加上零号本人无扩张之意。
讨伐的精灵逐渐减少，宇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以上消息，大多都是从同样逃亡的龙族口中，所听到的。
此时的幸存龙蜗居在遥远不起眼的星球。作为龙王后裔的哈莫雷特，自然应担起复兴职责。
只是，龙心惶惶，无龙愿意相信，曾经弱小的哈莫雷特，能应对此次危机。
更有流言四起。
“就是他吧，整日躲在塞维尔背后的家伙……嘁，这样的家伙也配当王”
“听说，就是他带来的那个女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天真开朗的少年龙，已沉稳了许多。
失去族群、亲人的痛苦，让他脸上不再有笑意。多次暗势力有意的报复，也让他在一次次战争中，磨炼了意志。
现在的他，与之前明显不同。他站在高处，仰望天空时，那种清冷和孤傲，如同落寞的王者。
落幕之际，他还受到了，来自初代龙王——乔特鲁德的试炼。
在荒凉阴暗的大地上，他真真正正的获得了，属于龙王的桂冠。
只是，当他带领着龙族子民，与乔特鲁德一起杀回哈莫星时，却发现，冰冷凄凉的大殿中，那黑发的娇小身影，端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早已没了气息。
一瞬间，荒诞和憋屈涌上他的心头。
四周的一切，那些面色麻木的士兵，看不清神色的乔特鲁德，被火光席卷，烟消云散。
面前的零号也燃起火焰，变为灰烬散去。
猛的睁开双眼。
看到那张嬉笑的脸，他有些绷不住，庞大的龙形压倒床榻，骇人的杀意如潮水般散出。
“你这是做梦做傻了吗，哈莫雷特”零号不为所动，伸手轻点他的额头。
蓝色龙瞳猛的睁大，龙形眨眼间消散，银发少年低着头，忽的上前将她抱住。
泪水，忍不住从眼眶滑落，“……太好了，那些，都只是梦……呜呜呜……”
零号被他勒的脖子疼，皱眉拍他几下，“怎么事还哭上了，啧，不应该啊……”
一旁的摩多却有些意外。刚刚哈莫雷特睁眼时，他察觉到他气息明显的变化。
就像是一夜长大成人了那般，令他心惊。
看着面色逐渐不耐的零号，他轻咳一声，“哈莫。”
哈莫雷特身体一僵，他抬起头，臂弯困着烦躁的零号，忽的起身，扑向摩多。
“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舅舅!”
被挤在中间的零号只觉得离谱，怀疑他在报复，“放开我啊啊啊——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等他理智回归，摩多将原委细细道来。面色有些愧疚和无奈。
“……原来是这样。”垂眸看向怀中环胸烦躁的零号，他失神片刻，“零，那场梦境，你也参与了吧”
“啊对对对，你舅我杀的。”
为了确保梦境的真实性，零号亲身前往，像是玩游戏一般，体验了整个流程。
梦境编制者——是一位嗜睡小男孩的能力。
具体，便是让多个或单个目标陷入梦境。内容受释放者控制，且绝对真实。
哈莫雷特出声询问，“有一点我很好奇，为什么在梦境末尾，你死掉了”
“啊哈哈哈哈哈，韬光养晦多年，去找屠族凶手报仇，结果，噶，人没了。”
零号得意一笑，转头看向摩多，“这刺激，多大啊，够劲!”
后者面露难色，“……可你这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也就哈莫雷特适应力强。要换做别的龙，估计就当场气死了。
“管那么多呢，有用就行!”
“……”
跟着摩多离开房间之际，哈莫雷特突然从床上跑下，张开手臂将零号抱住。
她一时大意没躲开，扭头冷眼看他，“……你有事”
漂亮的白皮肤染上异色，哈莫雷特犹豫着，眼神闪躲。
“我，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你……能嫁给我吗”
听到这句话，别说零号，走远的摩多都急忙退回来。双重凝视下，哈莫雷特罕见的没有躲避。
“没事把你，被虐傻了”挣扎着脱离禁锢，零号跑到摩多身后，冒出一个头，“我可是刚屠完你族唉，玩这么变/态”
“我是认真的!”
哈莫雷特眼里的坚毅，在对上那双无光的黑眸时，忍不住暗了暗。
“……我一直，一直都想对你说，我知道，孩童时期的不算……所以……”
零号直接死鱼眼，“毛病，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种族，什么身份，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本地龙娶了吧。”
“不然到时候你老了，看看王位到底能传给谁!”
“我……”
“好了，哈莫，我想你应该去休息了。”
摩多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这话不能被别的龙听见。
零号没说错。龙族长老们可不会让他娶一个外种族女子，更不要说让她登上后位。
当然，前提是她不愿意。毕竟实力强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见他失落，零号忍不住补刀，“你不会以为梦境的屠/杀是假的吧”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些都是真正发生过的哦。”在怔愣的注视下，她笑的更深。
！“毕竟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在我手下的生命，毁在我手里的国度，更是数不胜数!”
“安心当你的龙王吧。”她推着面色复杂的摩多，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只有声音，还在不断回荡，刺痛着哈莫雷特的神经。
“你可千万小心，别让梦里的场景，变为现实喽!”
目睹着她远去，他扭头看向床头，做工扭曲的迷你零号。
眼里划过一丝受伤。
九二三44六零五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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