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咒术
回到圣山上,林穗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梁宵这厮,说什么她像故人,其实就是见阿依生得美吧?也是,他身边形形色色的美人儿,要么柔弱如柳,要么艳丽如花,还真没有阿依这种清泠泠似月光般可望不可即的姑娘!
她当初喜欢上梁宵,是因为他奋不顾身地救了她,如今她把自己的命还回去,也算两清了。不管他是为何前来胡羌族,总之再与她无关,往后她便只是胡羌族的圣女阿依。
想是这样想,可次日清早,乌木骨上山来,站在洞外唤她:“阿依,你起了吗?”
林穗彻夜难眠,闻声便起身走到外面。
“你,”乌木骨愣愣看着她,眼中慢慢浮起警惕之色:“你是谁?”
她跟阿依,果然是不同性格的人,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但乌木骨跟阿依青梅竹马,只一眼就已发现破绽。林穗长长地叹了口气:“骨头,是我。”
乌木骨猛地瞪大眼睛。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唤他骨头,那个人十分顽强,却比他还痴傻,将自己的命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而阿依性子冷,哪怕他们自幼相识,也只疏离地唤他做“少族长”。乌木骨眼眶顿红,颤抖着问道:“穗儿?”
“是我,你是怎么一眼瞧出异样来的?”
乌木骨怔怔看她半晌,很想为她的复生而高兴,可想起阿依,他又敛起眉眼:“阿依走路不似你这么端庄,上一任圣女去得早,她刚刚懂事就独自在这孤寂的雪山上生活,步伐迈得很小,视线总往下看纳努通萨斯个,从不会似你这般直接与人对视。”
林穗沉默。
自小被教养嬷嬷教导,她走路的仪态及脸上的神情,始终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姿,确实会跟阿依不同。
“阿依呢?”乌木骨问道。
林穗收起杂念,把阿依的嘱托及圣女传承的事情如实告知,最后又说了自己的打算,只隐瞒起自己寿数不多的事情。
她不想浪费阿依的心意,故会竭力调理身体,但没必要让乌木骨跟着她一起忧愁。
“你若想代替阿依活下去,就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你真正的身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乌木骨说着,又道:“能请你拿一些阿依的衣物出来给我吗?我想替她立个衣冠冢。”
林穗自然照办。
他们花费半天的时间,挖好坟墓,把阿依的衣物及佩饰放进去。因为林穗还要用阿依的身份活下去,故没有立碑,就做了一个坟堆。
乌木骨一直把阿依当成妹妹看待,难过无法避免,林穗没有打扰他,转身去整理药草,替自己熬药。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乌木骨红着眼睛走过来:“穗儿,你继承了圣女的记忆,可记得巫毒的解法?”
林穗微怔,想起梁宵,心不可抑制地痛了痛,半晌才点点头。
因胡羌族秘术不传外人,她此前寻找三年,愣是没有摸着头绪,反而传出她替胡羌族改善巫毒的谣言。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巫毒,其实是一种咒术。咒,无形无色,非药物可解,若要解咒,须得在最纯净的地方,用拥有胡羌族正统血脉之人的心头血回溯经脉,方能成功。
最纯净的地方,无疑是圣女居住的这座雪山。
而正统血脉之人,便是乌木骨。
这就是说,要想替梁宵解除巫毒,便得让他进入这座圣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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