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记的首日工作

叶渊走出门，打算到二楼流萤轩做文记。他走到大堂，看到周婉儿正在招呼客人。
  “婉儿姐”，叶渊走上前去，“今天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周婉儿扭头，故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下不为例！”
  叶渊笑道：“是！”
  周婉儿又指了指柜台上说道：“那儿有套衣服，你去换上再上去。好歹是咱们青云酒楼的文记，可不能穿成这样。”
  叶渊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半兽皮半粗布的衣服，他自己本不在意，但为了酒楼的格调，还是换掉吧。
  周婉儿给他准备的是一身月白长衫，上面绣着一支梅花，十分素雅疏朗。
  叶渊来到房间将衣服换上，又取来一支毛笔随手将头发挽起，俨然一位风流倜傥的儒生。
  他又回到大堂，小二李十三见状惊叹道：“叶大哥，你这一换衣服我都不敢认识了。”
  叶渊本就白皙瘦弱，生就一副好模样。原本穿着粗布兽皮显不出来，如今换上儒衫，简直就像是美颜前后的区别。
  周婉儿也是啧啧赞叹，围着叶渊前后打量了一番，说道：“好小子，还蛮俊秀的嘛，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叶渊拱手道：“多谢婉儿姐。”
  他微提衫摆踏上楼梯，行动间却又无比沉稳，不似轻狂少年。
  来到二楼，叶渊一路看到鸿雁阁、锦鲤榭、青雀台后，找到了流萤轩。微微叩门三下后，叶渊静立等待。
  片刻后，里面的人将门打开，竟不由得“哦哟”一声。
  立刻有一年轻公子的声音传来：“孙兄，怎么了？”
  那被称为孙兄的公子笑道：“没想到一名文记，竟有如此气度。”
  孙公子打开门，叶渊轻声告罪，走进了流萤轩，众人抚掌赞道：“果如孙兄所言，这名文记当真气度不凡。”
  叶渊谨记婉儿姐的教诲，并不言语，只是默默走到书案旁坐下。
  那孙公子又道：“这位小哥，可否通个姓名。”
  叶渊这才拱手说道：“在下叶渊。”
  孙公子道：“在下孙章，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我看叶兄气度不凡，不知是否儒家读书人？”
  叶渊心想自己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后来还考上了大学，也算吧。
  “孙兄谬赞了，在下也算是读书人。”
  孙章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叶兄不必妄自菲薄，一时落魄不算什么。来年大夏正科，若能金榜题名，那便是一步登天了。“
  叶渊心想自己可是要做文娱大亨的，科举什么的完全不懂啊。
  “这，孙兄不必相劝，在下并未妄自菲薄。至于科举，并无兴趣。”
  此言一出，余下众人皆大惊，纷纷说道。
  “这，我辈读书人怎能不考虑科举。”
  “叶兄，你可不要灰心，即便屡试不中，但你年纪尚幼，还有的是机会。”
  “是啊叶兄，可千万别放弃，我等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听到他们如此聒噪，叶渊一脸无奈。这些人毕竟是客人，自己第一次工作就冲他们发脾气是不是不太好啊......
  看到叶渊脸色，众人还以为他确实屡试不中，被说中了伤心事。
  几人都瞪了一眼那说出屡试不中的儒生，而后停止了言语。
  那人瞬间不知所措，站起身来拱手赔礼：“叶兄，抱歉。在下胡乱言语，说中了你的伤心事。”
  叶渊一愣，什么伤心事？
  不过你别说，这几名儒生人还怪好的嘞。面对自己这样一名文记，都能好言相劝，还会给自己赔礼道歉。
  嗯，人不错！希望你们都能金榜题名！
  叶渊也起身说道：“这位兄台，不必客气，在下并未伤心。诸位还请继续宴席。”
  一番相让后，孙章等人继续宴席。
  其中一位穿着白色儒衫，有些婴儿肥的儒生说道：“诸位，既然文记已至，那我等就开始今天的诗会吧。”
  另一个黑衫黑脸的儒生说道：“好，今日该由我先出题了。”
  众人纷纷拱手，说道：“张兄请。”
  婴儿肥儒生打趣道：“张兄，可不能出太难的题目啊。”
  张公子思索片刻，忽然看到叶渊身上的梅花，便说道：“好，这第一题，便是梅花。”
  叶渊嘀咕道：“这题目可是烂大街了。”
  婴儿肥离得最近，立刻问道：“叶兄，这烂大街是何意啊？”
  叶渊道：“就是经常出现，满大街都是咯。”
  “哈哈哈哈！”众儒生皆大笑。
  张公子也是笑道：“叶兄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不过确实是，梅花可是烂大街的题目了。”
  孙章说道：“越是这等题目，越不易做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良久后，婴儿肥儒生站起身来，说道：“我得了。”
  他边走边吟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叶渊一听，这两句是说梅花生长在寒冬冰雪之中，不同于桃李一般。咏梅常说其品格，这是常见的手法了，不过婴儿肥这两句算是很不错的了。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好！”婴儿肥儒生吟完，孙章抚掌叫好。
  叶渊也觉得不错，这后两句又把梅花的品格往上拔了一截，的确是不错的咏梅诗。他不由得多看了这名儒生两眼，此人看着年幼，且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是这几人中最为才思敏捷之人。
  而后其余几人也纷纷吟诵了自己的诗词，叶渊将其一一记下。但都很普通，没有一首比得上婴儿肥儒生的诗句。
  出题的张公子不用作诗，当下举起酒杯说道：“这第一首，我看陈兄是当之无愧的魁首了，我等一起敬他。”
  此酒饮罢，陈公子却摆手说道：“承让，但各位可别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一位儒生没有作诗呢。”
  孙章闻言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难得今日与叶兄相识。你可不要推辞，一定也要作一首。”
  叶渊刚把笔放下，霎时一脸懵圈，这怎么也能扯到我？！难道装十三真是穿越者的宿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推脱不了，万一这几人不高兴在酒楼闹事怎么办？！
  婉儿姐刚送过我衣服，算了，就当投桃报李吧。
  叶渊知道像这种酒楼一旦吟出好词句，也会顺带着名声大涨。
  偏偏是梅花，我脑海可只记得那一首。只是，这首放出来，会不会打击他们啊？
  叶渊看着这几张殷切的年轻面庞，忽然有点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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