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说书开场前

玉桂楼前，大戏台周围。
  叶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一阵惆怅。
  果然筹备时间还是太短了，好多东西都没有考虑到。要不是有金生水的帮忙，这次可是糗大了。
  叶渊完全没想到这样一次大型的活动，贵客到来之后要在哪里候场；内场观众何时入场，如何就座；外围人太多如何分流；现场人太多秩序混乱如何维持等问题。
  幸好金生水把玉桂楼的员工都派了出来，帮他维持秩序、检票，引领人就坐。又把贵客引到玉桂楼雅间入座等候。
  好人，啊不，好蛤蟆啊！
  等说书结束，自己一定第一时间就去帮他培训戏班子。
  好不容易安排好了现场的秩序，拥有入场券的观众有序入场，在小厮的引领下就座。前面留了三排座位，那是属于万象城的权贵们的。即便叶渊不想这么做，但他现在也没能力改变这种情况，特权，在哪里都存在。
  说书开场的时辰快到了，权贵们也从万象楼走出，来到了前几排坐下。但他们惊讶的发现，第一排中间的几个位置始终都空着。
  到最后，唯有一个文灵溪坐在了中间偏一下的位置，还剩下五六个位子。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往中间看了看，悄悄和旁边的老友嘀咕：“我说老羊，我等就是万象城地位最高的了，那几个位子是谁的？即便城主大人过来，也不过就是一个位子而已啊。”
  他的老友长着一双羊角，下巴上是短短的山羊胡，说起话来极为文雅：“周兄，吾不知。然而话虽如此，却也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周老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人外有人？你明明是只羊。”
  那羊妖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羊外，也是有羊的。”
  文灵溪在叶渊的安排下就座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万象城卧虎藏龙，文灵溪深知以自己的资历不应该坐在此处。至少她就在第二排看到了许多老妖怪，一个个来头大的吓人。
  她哪里知道这是老钱给她要来的位子，老钱对叶渊的原话是这样的：“叶公子，咱们书坊的东家也会去，您记得给留个位子哈。”
  此刻老钱坐在后面，看到文灵溪坐在叶渊给她留的位子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家伙！我没看错的话，坐在东家后面的，是不是万象商会的会长？
  东家旁边那位，好像是周家那位爱玩的老祖宗啊。
  场中几乎坐满之后，在一众人的猜测中，最后又来了六个人。这六人乃是周婉儿、琦芸，百里云的妻子柳知春，和他的三个孩子。
  玉桂楼顶，万象城主秋之鸿看着叶渊把这几个人引领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眼神微微一变，自语道：“这个小子，倒是有意思。”
  虽然不得不屈服于这个世界严明的阶级分化，但叶渊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坚持的。最中间的这几个位置，他坚持要留给最重要的人。
  在万象城，周婉儿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她的好闺蜜琦芸算是顺带。还有就是这场说书的主角，百里云的家人们。
  至于陈守信、孙章、张永宵、何堂、朱云寺他们几个，都在场中帮忙呢。当然也有不少万象书院的师长，需要他们去见礼。
  这几人到中间坐下后，周老头忽然一乐，说道：“老羊，还真让你说对了，羊外羊来了。”
  羊九须打眼一看，瞬间一愣：“这丫头怎么来了。”
  琦芸也看到了羊九须，脆生生前来见礼：“琦芸见过大长老。”
  周老头又是一乐：“我说小丫头，这又不是在你们族中，你应该叫爷爷才对。”
  羊九须不理他，说道：“免礼，尔如何居于中位啊？”
  “禀大长老，我不知道。”
  “且去入座。”
  “是。”
  等到琦芸离开，周老头看着羊九须不解的说道：“我说你们爷孙俩真有意思，怎么整得如此生分。你看我哈，乖孙，过来！”
  周老头忽然冲着场中一位清秀青年高声一叫，顿时引得全场瞩目。
  那青年面上一红，心中不由叫苦，坏了，自己这位爷爷又要搞事情了。虽说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周老头面前施了一礼，说道：“孙儿见过祖父，不知有何吩咐。”
  周老头嘿嘿一笑，说道：“乖孙，叫爷爷。”
  青年脸色一僵，我就知道！
  但想到自己这位祖父的性情，知道如果不叫场面恐怕会更难看，只好低声开口：“爷爷。”
  周老头不满意，冲胡子瞪眼的说道：“大声点。”
  青年迟疑着大了一些声音：“爷爷。”
  叶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觉得甚是有趣，不由轻轻一笑。
  这一笑恰好被周老头看到了，他立刻瞪起眼来，叫道：“那小子，过来。”
  毕竟是老人家了，叶渊出于礼貌，来到跟前说道：“老人家，你叫我。”
  周老头瞪眼说道：“小子，你是在笑我？”
  叶渊不假思索的答道：“是。”
  他这么直接，周老头反而一愣，接着忽然又乐了，说道：“你承认的倒是爽快，那我来问你，为何笑我？”
  叶渊道：“我看前辈你性情率真，乃是疏朗豁达之人，心中觉得有趣，自然发笑，并无恶意。”
  见叶渊解释的真诚，周老头脸色一舒：“你小子这番话，倒是很对我的胃口。好好好，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乖孙周谨。他呀，不行，不够有意思，我看你们可以认识认识。他跟你交往得多了，兴许能够近墨者黑一点。”
  叶渊登时脸一黑，你这老头，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近墨者黑！
  他冲着周谨一礼：“周兄，在下叶渊。”
  周谨急忙还礼：“见过叶兄。”
  二人客气了两句后，周谨便回去入座了，叶渊也到后台准备开场。
  羊九须看着叶渊的背影，低声说道：“周兄，尔何意？”
  周老头深深看了叶渊一眼，说道：“走了一步闲棋罢了。”
  “闲棋？只怕是闲而无用，此子神魂有失，恐怕不久于世啊。”
  周老头捋捋胡须，说道：“世事无定数，我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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