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药酒
起初，光点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大概两秒移动一次，移动的范围也不会超过一个格子，非常轻松。
孙大爷精心布置的训练，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楚平安感觉到，光点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已经只有一秒的反应时间了。
“啪”的一声。
“嘶～”
楚平安倒吸一口凉气，疼痛感直接传输到大脑。他低头看了看，左脚被夹子狠狠地夹住，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总算明白，孙大爷口中的很痛是什么概念！他也知道了，孙大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怎么一回事。
“孙爷爷，好痛！”
楚平安企图卖点惨，博取一下孙大爷的同情心，他猜测夹子的力度应该是可以调试的。
“平安，不犯错就不会夹住，只有疼痛，才能让你的脑袋保持清醒，记住错误。”
孙大爷可不吃他那一套，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迅速移动光点。
楚平安本想再说两句，奈何光点位置已经发生变换，夹住左脚的夹子，完全松开。
他哪里还敢再作停留，迅速移动起双脚，踩在有光点的格子上。
刚才被夹住的左脚隐隐作痛，他心里暗暗发苦，今天估计要惨了。
“嘶～”“哦～”“啊～”...
山谷内不时响起楚平安的惨叫。
“孙爷爷，休息会！！”
楚平安感觉，他的脚已经不是他的脚了，完全没有知觉。
训练开始到现在，他记不清被夹了多少次。
那种酸爽的感觉，再加上之前热身时，体力消耗巨大，他的双脚已经跟不上他的意识了。哪怕他明知道往哪躲，双脚就是不听使唤，只能无奈叫停。
孙大爷也看出，楚平安的确要到极限了，就算楚平安不喊停，他也会暂停训练。
他停下了光点的移动，暗暗心惊楚平安的进步。
最初1秒移动一次光点档位，楚平安都要被夹很多次，到后来1秒移动一次，基本就夹不到楚平安了。
他自然不会让楚平安那么轻松，于是暗自改变了光点移动的时间间隔，从1秒一次调到了0.9秒一次。
别看时间只差0.1s，但实际难度是呈几何倍数上升的。
变更之后，楚平安便跟不上节奏了。尤其是体力上的消耗，让他更难掌握节奏，导致他频频被夹到脚。
楚平安一屁股坐下，把脚上的鞋袜都脱了，看着有些发青的脚丫子，欲哭无泪。
他心里不由一叹：孙爷爷这也太狠了，这是真的疼！
不过孙大爷有一点没有说错，疼痛感的确加快了他的进步，有时双脚甚至比意识，要更快一步做出反应。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的节奏就乱掉了。
一想到这，他狐疑地看了眼，蹲坐在巨石上的孙大爷。
见楚平安狐疑地看过来，孙大爷有点心虚，看着楚平安发青的脚丫，他心里暗爽不已，谁让这小子昨天让他那么难堪的。
“平安，你不行啊，时间一久就坚持不住了，你的持久力还有待提高。”
“孙爷爷，你是不是加快了？”
楚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
“平安，不可能！没有的事！不存在的！你在想啥呢？”
孙大爷眉头一挑，直接来个否认三连。想诈我？门都没有。
“真的？”
楚平安犹自有些不相信。
休息了十几分钟，孙大爷便开始催促他起身训练。没得法子，楚平安只好起身穿好鞋袜。
孙大爷看到他两脚发青，暗中已经修改了夹子的力度。不过由于他双脚经受摧残，有些浮肿，哪怕力度减小了，疼痛感丝毫没有减少。
孙大爷惊奇地发现，才过这么一会儿，楚平安已经勉强可以跟上节奏了。只是偶尔踩错被夹子夹住，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此时的楚平安，逐渐适应了0.9秒移动一次光点。
孙大爷暗自咋舌，感叹楚平安的天赋强大。想当初他花了足足两天时间，才适应这样的强度。即便是老疯子，也花了近八个小时才适应。
难道这小子的天赋，比老疯子还要强？
老疯子是他见过，天赋最强的人，没有之一。
“平安，马上中午了，训练就到这吧。”
孙大爷停下光点的移动。
楚平安已经有些适应了，正沉浸在其中，突然发现光点不动了。由于惯性，右脚已经迈出，一时找不到具体的落点，脚下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中午了吗？时间过得好快。
楚平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起身来。由于双脚不停地被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走！平安，去孙爷爷家吃个饭，顺便给你擦点药酒。”
早上出门比较早，孙大爷没来得及买菜，便领着楚平安，先去了一趟平价市场，买了些兔肉和鼠肉。
到家后，孙大爷进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堆了很多东西，乱的很。楚平安上前看了一眼，直呼厉害，这么乱的杂物间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放在这的啊！”
孙大爷嘴里念叨着，将手上的东西随意往后一扔，楚平安简直不忍直视。
“找到了！”
孙大爷一脸惊喜，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装着药酒的玻璃瓶，递给楚平安。
“这药酒可是个好东西，你自己擦擦，过个几天就消肿祛瘀了。”
楚平安一脸迟疑地接过，瓶子是很普通的玻璃瓶，里面装了满满一瓶棕红色液体，打开盖子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药酒，又看了看孙大爷，暗自纳闷：这东西真的能往身上抹？
“爱擦不擦，反正疼得又不是我！”
孙大爷哼着小曲进了厨房。
孙大爷嘴角弯起的弧度，一度让楚平安怀疑，孙大爷又想整他。
楚平安拿起药酒仔细瞧了瞧，没有发现特别之处。他仔细想了想，擦就擦吧，至少孙大爷不会害他。
倒了一些棕红色的药酒在手上，这气味是真刺鼻，他屏住呼吸，一把涂在肿胀的脚背上，均匀涂抹开。
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渐渐的，他开始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
“嘶～好痛～”
药酒抹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剧痛，就像有人割开了他的肉，又在上面淋上盐水。别问他怎么知道这种痛感，他还真干过这种事。
他紧咬牙关，拼命忍着疼痛。
说来也奇怪，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疼痛难耐的两只脚，慢慢传来丝丝凉凉的感觉，疼痛感已经微乎其微了。
居然真的有效！就是这过程，着实有些痛苦，楚平安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孙大爷肯定知道药酒的特性，却没有告诉他，估计就是想看他笑话，这该死的低级恶趣味！
不过这药酒倒是个好东西，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问问药酒的秘方。楚平安重新打量起手里的药酒，表情一阵变换。
“平安，开饭了！”
菜已经都烧好了，孙大爷从厨房端菜出来。
他看到楚平安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暗自纳闷，难道这小子真的没擦药酒？不可能啊，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得住？
“平安，药酒你擦了吗？感觉怎么样？”
孙大爷试探性问道。
“擦了，效果挺好的！”
楚平安淡淡地答了一句，全然不提刚才痛得死去活来的感受。
孙大爷一脸懵匹。
不应该啊！
难道放置时间太久，药酒已经过期了？
犹记得他第一次抹药酒时，痛得眼泪鼻涕直流，发誓以后再也不用它了。至于后来，就是大型的真香现场，主要还是药酒的疗效太好了。
他走近一看，脸色瞬间变换，哪里还顾得上楚平安的反应，一把抄起桌上的药酒瓶。
轻轻摇晃手里的瓶子，他难以置信，里面的药酒，只剩一层浅浅的底，最多就是二十来滴的样子。他刚刚给楚平安的时候，可是满满的一瓶啊！
“平安，药酒呢？”
孙大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楚平安歪着脑袋看了眼孙大爷。
“孙爷爷，我用掉了些，还有就是，刚刚不小心打翻了瓶子，倒了大半。”
楚平安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一滩药渍。
看着楚平安所指的那滩水渍，孙大爷满是心痛，真是暴殄天物啊！它真实的功效，远不止消肿化瘀这么简单。
当初历经千辛万苦，也才成功制作出5瓶，这已经是最后一瓶药酒了，其中有两种药材已经找不到了。
楚平安不解地看着孙大爷，道：“孙爷爷，药酒没了再做就是，用不着这么伤心吧。”
不说还好，一说孙大爷心里更是生气。
“平安！你知道这药酒制作有多难吗？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这小子啥也不懂，怎么会知道药酒的珍贵。
孙大爷怜悯地看了楚平安一眼：“这药酒，本就打算给你使用的，现在没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平安，开饭吧！”
“这么珍贵吗？”
楚平安第一反应就要去收集地上的药酒。
“平安，算了，倒在地上的药酒已经被污染，无法继续使用了。”
这回换楚平安心疼了，摸了摸怀里的药瓶子，有些欲哭无泪。地上那摊药渍自然是他伪造的，孙大爷老是想看他笑话，他就演了这么一出戏。
在杂物间找了个空的玻璃瓶，将药酒倒过去大半。为了更逼真点，地上的药渍是掺了水的药酒。他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吃完饭，楚平安仍是有些不死心。
“孙爷爷，药酒真的没办法制作了吗？要不你把药方告诉我，说不定我就能找到药材呢！”
孙大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平安。
“平安，怎么？想从你孙爷爷这套话？”
楚平安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孙爷爷，哪能呢，这不是怕药方失传吗？”
孙大爷捋了捋胡子，神秘一笑，道：“秘方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孙大爷没说的是，这药酒是老疯子的不传之秘，是配合老疯子理论的最佳药剂，可以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什么条件？”
对于药酒的秘方，楚平安还是很想要的，说不准他就能找到材料呢。
“等你以后走出永乐城，去京城看看，张氏一族有没有叫张巧云的，有的话，你把秘方给她。”
老疯子是张家人，张巧云是老疯子的亲妹妹。
老疯子曾负气携带家族不传之秘，离开张氏一族。因种种原因无法回去，那次临别时，老疯子便将秘方交给孙大爷，让他把秘方带回去。
奈何赤月历后，野外魔兽纵横，阻断了去京城的路。他偶然听说，京都那边也建立了一座城市，名为京城。
只是这张氏一族，张巧云还在不在？是否安好？他就不得而知了。
孙大爷眼里闪过一丝惆怅，一丝眷恋，还有一丝悔恨，十分复杂。
“孙爷爷，没问题。只要你开口了，我要有这能力也会去做的。”
楚平安信誓旦旦地说道。
在他的记忆里，除了爸妈，就属孙大爷对他最好了。他没见过他的爷爷奶奶，自从认识了孙大爷，在心底里已经把孙大爷当亲爷爷了。
“好孩子，来！多吃点菜。”
孙大爷眼睛有些湿润，夹了一口菜放在楚平安的碗上。
饭后，孙大爷将药酒秘方交给了楚平安。
星空藤、龙骨、南红花、白芷、升麻...将所有药材研成粉，放在白酒中浸泡二十天方能成药，浸泡时间越久，药效越佳。
楚平安傻眼了，这些药材的名称，他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两眼一抹黑。
“傻眼了吧，你连这些药材名都不认识，还想配出这种药酒呢！反正药方给你了，你答应过，要把药方送到张巧云手里哦。”
孙大爷早已料到这场面，狡黠一笑。楚平安才多大，他能念出药材名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认识上面的药材。
尽管如此，孙大爷还是耐着性子，给楚平安解释了一番。
“前面三种药材非常难寻，几乎已经绝迹了。后面都是些常见的中草药，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至于楚平安能配制出药酒，孙大爷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当初老疯子配置所用的药材，根本不是在这一界找到的。
楚平安也不恼，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张秘方。毕竟他才九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又能知道以后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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