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力量衰减
永乐学府西北角落的山谷中。
天上的赤月高高挂着，洒落一片片红邪的光芒，山谷里十分静谧。
除了楚平安微微喘息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这次楚平安在演练莽牛劲，黑炭十分安分，静静地伏在一旁，闭着眼，若不是它身上不时泛起的氤氲，恐怕还真以为它睡着了。
在这段时间内，楚平安已经打了不下上百次莽牛劲了，不过每打一次，他都有一些特别的收获，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原来他之前的确陷入了误区，力发轫于背部，却不止于背部。
事实上，当他在施展莽牛劲的时候，并不只是他的背部在发力，而是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的其他每一处地方，也都有在发力。
当这些力量渐渐汇聚到一起的时候，才会产生一股极强的劲力，也就是他施展莽牛劲最终的威力。
这就好比一条小溪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但当小溪汇聚成河流，汇聚成江海，每一个波浪，都拥有无匹的力量。
不过这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尽管这些部位都有发力，但若想要形成一股合力，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让所有的力往一个方向使。
他感觉到，当他施展莽牛劲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部位在发力，倒不是因为不能发力，而是他没有掌握发力的技巧。
他的莽牛劲，基本都是由背部发力，传递到全身各处，或是肘击，或是拳击，或是膝顶，或是脚踹，但一直都只有背部的力量。
除此之外，施展莽牛劲时，某些部位的发力，方向上和力度上都不对，无法形成最强的合力。
有时候，不同方向上的力，最终产生的合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尤其是方向相反的力，一增一减，基本等于零。
这也是他的莽牛劲，一直原地踏步的主要原因。
到现在他才知道，他的莽牛劲，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只是被他当做普通的功法武技来使用。
这也难怪，莽牛劲跟能量搭配起来使用，效果绝佳，这便让他以为莽牛劲的本质就是这样的。
从而忽略了本质的问题，莽牛劲的发力问题，其实，莽牛劲的根本还是在自身。
不过既然发现问题所在了，他自然不会放任问题继续下去。
现在他施展莽牛劲，运用最熟练的地方，还是他的背部。
即便如此，当他施展莽牛劲时，他背部的力量自然没有汇集在一处，而是各自分散，往不同的方向上发力，从而造成部分力量的消散，减弱。
这也是他目前的症结所在。
当务之急，他要先开始尝试，让背部的力量合到一处。
饭要一口一口吃，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他现在的首要目的，并不是让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处，而是让他能控制的力量先集中到一处。
楚平安慢慢静下心来，不再快速地打拳，而是缓缓地下蹲，重心不断下移，双手握拳，背部的皮开始缓慢拉伸。
不停地拉伸……舒展……不停地拉伸……舒展……
不行，这边的力量消散了！
他重新开始拉伸……舒展……慢慢调试那一处的发力方向和发力力度。
很好，一切进去正轨！
……
不行，这个方向上的力，他无法控制自如！
他拉伸舒展时，控制着力量避开这块区域，将所有力量向前慢慢推动。
他将所有能用的力，全部聚集在一起，尽管还有近三分之一的部位力道没有用上，但他感觉汇聚出来的力量，比以前要强得多！
他眼神一凝，开始操控这道力量往右手传递而去。
他的右手紧捏成拳，缓缓往前打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由背部传递到肩部，再从肩部到后臂，接着由后臂传递到手肘，最后由手肘传递到拳头上。
待所有力道出现在拳锋上，右拳速度陡然加快，出现一道残影。
啪！
竭尽全力的一拳，空气发出音爆声，由此可见这一拳的威力。
单从威力上来看，这一拳的威力，要远超他以前施展的任何一次，甚至隐隐有玄级下品武技的威势。
但楚平安脸上并没有兴奋之色，反而眉头深深地锁在一起，并没有继续尝试，而是低头沉思。
就在刚才，他发现了问题，传递到右拳的力量衰减了！
换句话说，可能有一部分力量消失了，这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他真实确切的感受。
至于原因，他一时之间也难以捉摸。
约莫一盏茶功夫，楚平安眼睛陡然一亮，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他并未开口说话，而是重新开始演练起莽牛劲。
这一次，他不再通过拳击来施展莽牛劲，而是分别通过肩顶、肘击来施展莽牛劲。
每次施展过后，他都闭目仔细感应莽牛劲力道的强度。
果然如此！
楚平安眼睛一亮，他感觉到，当力量从背部传递到肩部的时候，这时候的力量最强。
当力量传递到后臂的时候，力量次之。
当力量到手肘的时候，此时的力量，已经减弱了近一成。
而当力量到达拳头时，此时的力量，反而最弱，仅有原来的八成左右。
也就是说，当他施展莽牛劲时，通过肩顶施展最强，肘击次之，由拳击出反而是最弱的。
难怪！
上次在演武堂跟人缠斗的时候，一记肩顶，那人就倒下半天起不来。
而之后他运用莽牛劲，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效果。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怕有问题，就怕他没有发现问题。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问题的话，施展莽牛劲，最强的理应是拳击，次之是肘击，而肩顶，理应是最弱的。
楚平安眼睛越发亮了，他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摸到了莽牛劲运用诀窍。
以前他对莽牛劲的运用，顶多算是门外汉，连那扇门都没进去，最多只是略通点皮毛。
而这一次，若是成功的话，他可能能跨入莽牛劲的入门门槛。
楚平安长长呼出一口气，迫使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重新开始演练莽牛劲的发力技巧，速度极其缓慢，犹如一只老王八在打拳。
并非他不能快，而是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感受力量的契机。
尽管这样做，会让力量衰减得更快，但也会放大其中的问题。
不对！
这个动作不符合标准，力量衰减得更多了。
他的力量刚从肩膀出来，他就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对，这样做只会让力量流失得更多更快。
他停下身上的动作，闭上眼睛仔细思索刚才的动作。
良久，睁眼，重新演练起莽牛劲。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楚平安完全沉浸在演练莽牛劲的发力技巧中。
此时，黑炭停止了修炼，睁开眼睛四周瞧了瞧，楚魔头似乎还沉浸在修炼中，它倒是有意起初闲逛一下，但想到楚平安的叮嘱，顿时压下了心中的杂念。
但让它继续修炼，也是有些难的，如果它能那么勤奋，早就不止黄级上品的实力了。
在百无聊赖中，它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那日见到的大黑狗。
大黑狗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在自己脑海里，塞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大东西，近乎占据了他半个脑海。
这段时间过去，它脑海中的东西一直存在，黑色物质始终不曾消散。
它自然也无从得知，黑色物质中包裹的是什么。
而在黑色物质之外，有一本黄橙橙的书，似乎是一本不知名的功法，现在仅对它开放了第一层，饶是如此，单单功法的第一层，对它的提升就非常明显。
不管是速度，亦或是身体强度，还有反应速度，都有十足的长进，甚至连爪子都锋利了些。
这还是它没有怎么修炼，平时就吃喝玩闹的情况下发生的变化。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黑炭索性主动运转起这套不知名的功法，让体内的能量沿着功法的经脉开始运行。
这套功法还有配套的拳法，它本以为自己的身体构造与人不同，无法修炼配套的拳法，但奇怪地是，这套拳法似乎是为它量身定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适合它。
黑炭不由也开始演练起这套拳法，在地面上时而奔跑，时而握爪成拳，借着风之力，迅猛地出拳。
一人一兽，在山谷内尽情挥洒着汗水。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也不知过了过久，楚平安长呼出一口气，慢慢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在这段时间内，他演练了不下两百次莽牛劲，有时仅仅起个势就重新来过，有时打完一整套才停下，不停地对比其中的区别。
现在一停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双臂，就跟灌了铅似的，非常沉重且酸痛难忍，根本抬不起来。
他轻轻放下双臂，两只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动，连带着手指都有些颤抖。
楚平安任由，脸上的汗渍不断地往下流淌，从脸颊两侧不断滴落，落在地上，浸湿了泥土。
他现在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了，更别说去擦拭脸上的汗水。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尽管身体非常劳累，但这次的收获的确不菲。
他已经成功地将肘击的力量衰减程度，缩减了小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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