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系统
主司再没有命令传来，现场的执行者们也不知接下来如何行动，只能原地待命。
他们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往日里被主司和她老公悉心保护照料的靳薄晕倒在地上，被无名那小子拽着一只脚拖进了酒店。
黎伽洛赶到现场时，靳薄还没醒来。她遣散了原先跟在靳薄身边监视保护的一众执行专员，只留下凌霄一人。
凌霄：战战兢兢.JPG
然而黎伽洛已经不想再责怪什么了，骂了这么多年，心不累嘴都累了。
她将手搭在凌霄胳膊上，“带我去事发现场看看。”
崖底还残留着昨日巨石坠落的痕迹，黎伽洛粗粗扫了一眼，将那个最为显眼且空无一物的浅坑记在了心底。黎伽洛抬头仰望这陡峭的山壁，问凌霄：“能到那悬崖顶上吗？”
凌霄看了一眼：“没问题。”
黎伽洛：“走吧。”
凌霄将手搭在黎伽洛的肩膀上发动异能，只消一瞬二人便抵达悬崖。
这里早有人在。
Skoll就蹲在崖边往下看，感觉到周遭气流异动，连头也不回，“恭候大驾。”
“兽王来这里做什么？”黎伽洛明知她的用意，但就故意拿出官腔跟她打太极。
“我的小崽子被欺负了，你们的人又不能为它们主持公道，我要再不做点什么，哪还有什么脸面称王？”Skoll瞥了旁边站着的凌霄一眼，说出的话阴阳怪气。
黎伽洛也不恼，她往前走了一步，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崖下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黎伽洛问：“兽王来得早，可有什么发现？”
“什么都没有，这里荒凉偏僻，连我那群最爱探险的小崽子们都没来过。”Skoll摸了摸悬崖边缘，“但是看这断崖切口……不像自然脱落。”
黎伽洛刚来就发现了，这悬崖断口十分齐整，像是被人一刀砍断。崖底的巨石，就是这断掉的山崖。那靳薄身边的女孩，应当也是来自于此。
她为何要来这山崖？又因何而坠落？
“我要试试这高度。”话音刚落，Skoll纵身一跃而下。
亲眼目睹有人跳下悬崖，黎伽洛和凌霄的脸上连丁点儿的吃惊或担忧都没有。
兽王嘛，跳个崖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要是她真就这么随随便随便死掉的话，对审判来说还是个好事儿呢。
黎伽洛扫视周围环境，放眼望去，净是杂草丛生满目荒凉，但是却很干净，干净的像从未有人来过。
Skoll很快回来了，那么高的悬崖，她只用短短半刻便爬了上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她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我是自然坠落，砸到地面那坑目测也得有半米深。”
黎伽洛强行装傻：“所以呢？”
“她就是邪神。”Skoll不愿意跟她兜圈子，“我的身体素质很强，所以摔下去没事。但你们人类可不一样，要是不使用特异能力，你敢让我把凌霄扔下去试试吗？”
凌霄：“……”
小够你这完全就是在泄私愤吧？
“不过话说回来，邪神是什么人物啊，这点高度的悬崖原本不该放在眼里的。”Skoll将话题一转，“但是她偏偏用了，不光如此，她特地还砸在了我家小花儿身上，这说明什么？”
黎伽洛默不作声，从见到那个浅坑起，她的心中就有了答案。
“这说明她虽然回来了，但是身体还有能力，不复从前了。”Skoll哈哈大笑，“我的机会来了。”
Skoll冲着黎伽洛扬眉，“黎主司，不如我们打个赌，看谁能抢先杀掉复活的邪神，如何？”
“赌注嘛，”Skoll看了凌霄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就压神器诛意好了。”
不等黎伽洛回答，兽王Skoll便没了踪影。
“小够，你这个混蛋！”凌霄气得大骂。神器诛意是明桐的契约武器，若审判输了赌约，神器还有明桐，都将成为兽王的战利品。
明桐可是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啊！
“凌霄，她在激你。”黎伽洛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她知道我不愿伤害那人，所以故意提出这个赌约，她想逼你动手杀掉花开离忧。”
Skoll在挑拨她和凌霄的关系。
若是平时，黎伽洛才懒得跟别人解释旁人话语或行动背后的心机或用意呢，但是凌霄啊……是出了名的猪队友，不指点一下真怕他往后会坏事儿。
“你放心，赌约我不会答应。”黎伽洛安抚他。
凌霄闷声道：“我不想伤害她，毕竟她曾帮过明桐。”
黎伽洛：“我知道，所以你什么都不做，就好。”
凌霄明白她的话，什么都不做，便是中立。
黎伽洛站在悬崖边缘俯视整座鬼都山，金色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片刻之后，当日被操纵的浮灵便跟随着那金色光芒汇聚在她眼前。黎伽洛用神念与浮灵交流，从它们口中了解到整个事件的始末。
黎伽洛想，仅看表象，确为是言灵。
只是……一回归便惊动了兽王，如此不谨慎，小离忧，这可不像你啊。
如果没有Skoll这一出，黎伽洛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难实现。
世人皆知审判主司黎伽洛是率领联军攻下稷山的最高指挥官，却很少有人知晓，当年在三族联合会议上，她是唯一一个坚决反对使用战争手段解决稷山问题的人。
审判之上的理事会相信她不会感情用事，所以即使她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们也没有夺走她的指挥权和主司之位。
她以前的确从不感情用事。
靳薄觉得自己遇邪了。
他左右望了望，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虚无空间中，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冬季有雾的早晨。
靳薄记得自己被姨姨打晕了。
有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叮咚，欢迎宿主进入我们红娘系统，您的亲亲顾问小凯上线了。”
靳薄：“……”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梦啊。
“这不是梦哦亲，您因意外触发我们红娘系统，经后台数据查证，您是符合我们红娘系统的用户要求的，所以恭喜您成功绑定本系统哟。”
靳薄大惊：“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亲亲，系统是全知的哦。不光您脑海里想的东西，就连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系统也是一清二楚的哦。”
靳薄默默憋出一个夸赞：“那你很厉害哦。”
“谢谢宿主夸奖，咱们这儿是出了名的专帮人分配姻缘的系统，目前已经帮助26384783名单身男女解决婚姻问题。您很荣幸，是我们第26384784位客户。只要您完成系统分配的任务……”
然而靳薄对他一堆废话没兴趣：“我现在可以醒过来吗？”
“亲亲您不考虑一下吗？完成系统分配的任务就可以获得终生伴侣一位哦。”
靳薄不为所动，“我对你们的任务和奖励都不感兴趣，我现在就想醒过来，现实生活中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处理呢。”
不知道为何姨姨突然打晕他，尤悠会不会担心害怕？无名那小子会安慰她吗？她会不会哭啊？
系统贴心为他解答疑惑：“亲亲，不着急的，尤悠已经被黎嘉颜带走了，不过没哭，可能黎嘉颜太凶，她都不敢哭。”
靳薄：“……”
还有啥是你不知道的？
“少有啦少有啦，毕竟全知嘛。”
靳薄：“感觉你说话贱兮兮的。”
“系统都有自己的特性嘛，分配到我身上就是这个模式。宿主，您不再考虑下？”
靳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个骗子？”
系统不干了：“哎呦喂我都从业数百年了，您还是头一个质疑我是个骗子的人，亲爱的宿主，您有被害妄想症吧？”
靳薄：“数百年？你多大了？”
系统娇羞：“少男的年龄是个秘密，亲亲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靳薄忍不住笑，几百岁了还少男。
“亲您别笑，对我们系统来说几百岁也就相当于人类的几岁，人家还在幼年期啦。”
靳薄咳了声，敛住笑容：“那你说，我要完成什么任务，获得的终生伴侣又是谁呀？”
“好的呢亲，小凯这就为您介绍。咱们红娘系统专为难寻伴侣的光棍而设，有幸绑定系统的人，完成任务后都能得到一位永不变心的完美伴侣。任务都是随机分配，但是您的终生伴侣我倒是可以提前跟您透露。”
靳薄有些好奇：“是谁？”
“嘻嘻，就是您刚捡回来的小姑娘尤悠呀。”
“哇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想到白日的心动，靳薄羞红了脸。
系统辩解道：“这可不是乱说。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亲您看，您平白无故走在山里都能被她砸个正着，这可是上天为你俩定下的缘分呐。”
靳薄自己脸红的跟猴儿屁股似的还不忘挑刺儿：“那被她砸到的是花斑虎，又不是我。要按你这么说，那只老虎与尤悠的缘分岂不是更深？”
系统：“亲亲小小口误不要放在心上啦。”
靳薄：“那我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亲先别着急，我现在帮您查查……咦？您的伴侣目前是不是……有点傻？”
事关尤悠，靳薄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系统：“我看后台数据显示的，尤悠因灵魂融合不完整导致记忆缺失，行为偏幼龄化，简单来说就是有点痴傻。”
“灵魂融合不完整？”
“嗯。人都是有灵魂的，这点亲应该知道吧？普通人的灵魂在肉体死亡之际便会消散，但是有一种人例外……”
这个靳薄知道，“我们华纳族。”
华纳族不仅拥有比普通人更为长久的寿命，而且……灵魂永世不灭。
生于华纳的人，哪怕肉体死掉了，只要灵魂完整，便能借助城中生命树的力量获得新生。
“没错呢亲，尤悠前世只能算半个华纳城人，所以她的灵魂不能像其他华纳族一样借助生命树的力量获得完整的新生，她的身体正常，只不过缺失了大量记忆。所以您的任务便是帮助尤悠寻找缺失的记忆，记忆完整之日，她的痴傻之症也会消失。”
系统抛出诱惑：“届时尤悠便是您最完美的终生伴侣。”
“等等！”靳薄反应过来，“你说尤悠过去是半个华纳族，那不就是说，尤悠的前世……是半神？”
华纳族在过去被世人敬奉为神，虽然不是掌管天地命运的众生之神，但他们的善举也可配得上“神”的称号。既是半个华纳族，那就只能是半神。
系统：“没错呀亲，有什么问题吗？”
半神一族，花开为姓。
靳薄能想到的半神族，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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