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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生日快乐


  黎嘉颜这顿饭吃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尤悠不知道黎嘉颜怎么了,几天不出门,一出门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她记得以前跟黎嘉颜一块儿在外面的餐厅吃过饭,那时她的动作还没这么粗鲁。
  真就是在熟人面前本性全部暴露呗。
  “尤悠,把那盘菠萝古老肉往我这边放放,还有那红烧肉……”黎嘉颜指挥着。
  “哎哎。”尤悠应下,将那盘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的菜放到黎嘉颜面前,同时问她:“怪阿姨你还想吃哪个,我帮你拿。”
  尤悠始终没忘记要跟黎嘉颜套近乎。
  黎伽洛吃饱喝足,并没有急着离席。她以手托腮,慢悠悠地喝着自己的橙汁,视线若有若无的在饭桌前的几人身上飘了一圈。
  房东与他们几人只是商客关系,黎伽洛并未对她有太多关注,只知道她是个极其热心的大姐。靳薄本该是今日的主角,却一直在忙——采买,处理食材,烧烤,做菜,照顾饭桌上的其他人。
  黎伽洛不傻也不瞎,能明显看出靳薄的变化,他换了身新衣服,大费周章去超市买菜,亲自下厨悉心安排晚餐的一切。
  虔诚的仪式感表明他对今日的期待。
  但是……黎伽洛的视线停留在狼吞虎咽的那人身上,心道可惜,期待终究还是会落空。
  黎嘉颜根本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不装不争不抢,没心机不算计,简单过活,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代名词。
  喜欢,喜欢的是她的无忧无虑。
  可要说恨,恨得也是她的无知天真。
  黎嘉颜吃到全桌光盘,尤悠捧着她吃过的饭碗感叹:“靳薄,你看怪阿姨吃的多干净,都不用洗碗了。”
  黎嘉颜打了个饱嗝:“我这叫不浪费一粒米饭,是节俭。”
  “好了,今天最后一天了。”黎嘉颜转头问黎伽洛,“我们明天几点走?”
  黎伽洛想了想,定下时间:“早上七点,在我房间集合。”
  “好。”黎嘉颜起身,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溜。
  “姨姨,那个……”靳薄喊住她,欲言又止。
  黎嘉颜:“怎么了?”
  靳薄抬眼看她,黎嘉颜站在院子中央,带着满脸疑惑等着听他说接下来的话。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片刻后,靳薄笑着问她:“今晚有流星雨,我和尤悠打算去山顶看,姨姨要跟我们一起吗?”
  黎嘉颜果断拒绝:“不了,困,我先回去睡觉了。”
  靳薄:“哦。”
  语气淡淡的,藏着看不见的失落。
  房东已经开始收拾饭桌残局了,尤悠给她打下手。
  黎伽洛戏也看完了,打算回房间跟凌霄视频商量明日事宜,她刚起身就感觉到靳薄直直地望着自己,他那眼神可怜巴巴的,就像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黎伽洛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区区一句话而已,但是……她不想给。
  “我还有工作走不开,在院子里看一眼就满足了,你们俩上山要注意安全,别玩的太晚,记得明天得早起。”
  与其让他知道自己毫不期待甚至还有点憎恨他的出生,还不如让他以为她和黎嘉颜一样,都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靳薄没再说话,尤悠开心应下:“放心吧,尤悠不赖床。”
  ……
  打着灯爬山的途中,尤悠觉得奇怪,靳薄很不高兴。
  虽然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跟房东大婶还有两个阿姨说话时还是一样的温和有礼,可尤悠就是觉得,靳薄不开心。
  他的眼中原本闪耀着极其耀眼的光芒,可在某个尤悠没注意到的瞬间,光芒消失殆尽,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只剩一片荒芜。
  他明明不开心,可他还在笑,而且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尤悠觉得奇怪。
  终于爬到山顶,靳薄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离预报里流星雨降临的时间还差一会儿,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拉着尤悠一起坐着等待。
  靳薄还是一如既往温柔体贴到极致,他关切地问她:“我们还得等一会儿呢,尤悠,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但是尤悠不喜欢他这样,她将手拍在靳薄脸上,轻轻用力将他的嘴角往下扯,“靳薄,不开心就不要笑了,丑的要死。”
  尤悠的举动来得猝不及防又野蛮,但是靳薄并不在意,他只问:“很丑吗?”
  “嗯,很丑。”尤悠真诚地点头。
  靳薄:“……”有点扎心哦。
  尤悠下意识问:“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笑呢?”
  “本来就不招人喜欢了,”靳薄轻声说,像是事不关己,“再摆出一副苦瓜脸,不是更讨人厌吗?”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尤悠想,两个老妖怪也没说什么惹人不开心的话啊。
  “认真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嘲笑我哦。”明明说的是一件挺尴尬的事,靳薄的话语里却不带半分窘迫,似是习惯了,“虽然他们都不记得,但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尤悠明白了,问题就是老妖怪们什么都没说。
  尤悠以前玩游戏,知道过生日是很多人都热衷的事,他们会换上漂亮衣服,会请朋友庆祝,会吃生日蛋糕,会收到礼物,也会得到祝福。
  老妖怪们是靳薄最亲近的人了吧?可是在靳薄的生日这一天,她们什么都没做,连句简单的生日祝福都没说。
  这么重要的一天,那两个人都不记得吗?
  “靳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能为你准备礼物了。”尤悠埋怨他。
  “不想你那么麻烦呀。”靳薄收起尤悠不喜欢的笑,揉揉她的小脑袋,“你愿意陪我一起看流星雨,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夜空晴朗,繁星点点,天边有微弱的光若隐若现,那是流星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靳薄抬头望天:“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好观赏流星雨,别浪费了这么美的景色。”
  “靳薄,我有一个好主意,”尤悠灵光一现,“你现在马上闭上眼睛,和我一起数到二十四,然后再睁开。”
  “为什么呀?流星雨马上就要来了。”
  “哎呀你就听我的吧,不会让你错过流星雨的,而且还会有惊喜哦。”
  “那好吧。”靳薄最后还是听她的话,乖乖闭上眼睛,慢慢跟她一起数数,“一,二,三……”
  “五,六,七……”尤悠带着他数,同时专心在掌心凝聚力量,风属性的念力汇聚到一定程度后便脱离她的手掌,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目标是大气层外高速飞行的流星体。
  尤悠查过资料,知道流星雨其实是流星体以高速闯入大气层后,与大气剧烈摩擦,最终造成灼热发光的正常现象。
  流星体,不过是外太空来的巨砾。
  尤悠操纵的风压终于接触到最近的一颗流星体,她用下午在超市跟靳薄学的方法,念力裹住流星体,然后猛地发力,由外向内,试图击碎这颗小小的星星。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目的达成,尤悠才说,“睁开眼吧。”
  流星体在风压的作用下瓦解碎裂,伴随着“沙沙沙”的声响,直接在天空中炸成不多不少的二十四块,它们穿过的路径上,留下云雾状的闪光长带,像闪闪发光的小火龙。
  以天幕为底,以流星为烛光,尤悠送上最奇特的生日礼物。
  她笑着说:“靳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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