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绝对服从

　　CF基地总控室，首席研究员左小沙趴在电脑前，嘴里含着根巧克力棒，含糊不清地说：“刚刚山下传来消息，黎伽洛带着靳薄他们在小城一家旅馆里住下了。”
　　“嗯，我知道，黎伽洛提前跟我说过了。”
　　正中央的办公桌前，穿着灰色棒球服的男人把脚搭在桌子上，十分懒散地回答。
　　左小沙贼笑：“酥糖同学，看来你又要变成二把手了。”
　　“可闭嘴吧你！”言润昱微怒，他最讨厌听到“酥糖”“二把手”这两个词了，然而左小沙居然把这俩词儿连在一起用。
　　他不高兴了，就开始挑刺儿：“你查到那个叫尤悠的女孩的来历了吗？”
　　“哪儿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呀……”左小沙将头靠在转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一副累到要死的模样，“Eros的防火墙有多牢靠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小的真的做不到啊！”
　　“连一个小丫头的来历都查不到，好意思吹自己是情报第一人？”言润昱白了他一眼，“我只要尤悠的身世来历，你入侵审判那个超级电脑做什么，不怕惹祸上身？”
　　“挑战一下嘛，我很小心的，绝对不会被人抓到。”左小沙信誓旦旦地保证，“最近有点犯懒，不想自己调查了，就想去审判信息库里捡点现成的，结果死活进不去。”
　　“你偷懒叫我怎么办？”言润昱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只记号笔就往左小沙身上砸，“明天他们就来了，你让我怎么应对？”
　　左小沙脚一蹬地，转椅往后一挪，轻轻松松躲过了言润昱丢过来的“暗器”，他摆摆手，特别不诚心地安抚暴躁的上司，“安啦，黎伽洛不是想找你确认尤悠的身份吗？后山禁地里的那东西又没什么动静，肯定是假的啦～”
　　言润昱瞪他：“那言灵现世你怎么解释？”
　　“凡是半神，都有可能开启血统中的言灵能力呀，万一这个尤悠是个半神呢？”左小沙大胆猜测。
　　言润昱无语：“这比花开离忧复活了的可信度还要低好吗？”
　　花开离忧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半神，在她死了二十四年以后，怎么可能凭空蹦出第二个半神？
　　“可能性很高哦。”左小沙啃完手里的巧克力棒，又撕开一袋棉花糖。
　　“你能让自己的嘴歇一会儿吗？”言润昱吐槽。
　　左小沙这人，每天不是吃吃吃，就是在找吃的的路上。
　　言润昱看着他依旧纤瘦的体型，心道他怎么就没吃成个大胖子呢。
　　他收回搭在办公桌上的腿，从抽屉里取出一台老旧的平板电脑，左小沙看见言润昱这动作，嘲笑道：“自己解决不了吗？”
　　“废话！对面一个是审判主司，一个是华纳城主，我就一小小的雇佣兵头头，哪儿敢招惹他们？”言润昱将示弱的话语说的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觉得丢面子，“我看看有没有标准答案。”
　　左小沙提醒他：“你应该知道那只是参考，而且……它总会有穷尽的一天。”
　　“你把破解Eros当作挑战，我把它当作挑战。”言润昱眼睛里冒着跃跃欲试的光，迫不及待打开平板电脑上一个名为“剧本”的软件，“我就想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它算不到的东西。”
　　他点击软件中放大镜一样的小图标，将“有一个自称花开离忧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如何判断真假”输入，点击搜索，耐心等待剧本给出的答案。
　　搜索栏下方很快出现好几条相关回答，言润昱根据索引条件打开自己最需要的那一个，盯着那篇文章从头看到尾。
　　见他好一阵儿不说话，左小沙好奇问：“有答案吗？”
　　“还真有……”言润昱震惊到语无伦次，“它竟然连自己都能算计！”
　　“怎么回事？”左小沙没听明白，他再一蹬脚，将自己以及转椅挪到言润昱身旁，伸着脑袋去看平板上的那篇文章。
　　那篇文章从如何验证邪神身份到如何应对邪神的复仇甚至连如何杀死复活的邪神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面对邪神质问时用什么样的话应对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生怕言润昱保护不好CF组织。
　　“卧槽！”左小沙也惊呆了，“是个狼灭！”
　　这也太狠了吧？！
　　“我的老天爷，又得背书！”言润昱看着那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叫苦连天，“小主公来了，我能不能退位让贤了啊？”
　　“你想得美！”左小沙毫不留情地打碎他的幻想，“大当家说了，得靳薄自愿才行，不然我们不能打扰他的生活。”
　　言润昱趴在桌子上，棕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左小沙。
　　左小沙一见他那表情就心道不妙，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就听见言润昱说：“左小沙，我命令你，告诉我如何让靳薄自愿接受CF首领的位置。”
　　他这话就跟魔女的蛊惑一般，左小沙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靳薄很心软，你装装可怜卖卖惨，先别急着将咱们CF的首领位置直接砸他头上。山灵大人不是已经认他为主了吗？就算他失去记忆，可是过去的事山灵大人都记得啊。你先让他顺理成章的接受稷山小主公的位子，让他尝到有权有优待的好处，让他对权力上瘾，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言润昱得意的挑眉：“听着倒是个好办法。”
　　指令完成，左小沙终于摆脱控制，气得他抄起桌面上厚重的文件夹就要往言润昱脑袋上砸，“言润昱你这个大混蛋！”
　　“谁让你知道剧本的存在呢？又不是我求着她给你下咒的。”言润昱一边躲一边说风凉话。
　　剧本是CF最机密的东西，整个组织知道剧本存在的，也就言润昱和左小沙两个人。言润昱是CF首领，也是剧本命令的执行者，而左小沙，他是剧本的开发员。
　　左小沙是可遇不可求的科研天才，心中除了研究没有其他欲望。为了能让左小沙这个不可控因素保密，那人在他身上设下了对言润昱绝对服从的咒言。
　　“言润昱，你也就只能靠欺负我逞威风。”左小沙体能不好，打不到言润昱这个雇佣兵出身的无赖，他用力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回桌面，“我可怜你，一辈子只能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言润昱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左小沙心高气傲，平时两人又目标一致，言润昱很少用这个“绝对服从”的命令要求他为自己做事。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你想啊，我要早点撒手不干了，你不也能跟着我一起退休吗？”
　　左小沙气鼓鼓地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言润昱绞尽脑汁，想自己要说什么才能让他消气。左小沙等了半天，见他久不出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地递出台阶：“你要答应让我亲自去测试新研发的传送卡盒，我……我就不生气了。”
　　那言润昱还能说什么，当时是答应了。
　　“还有……”左小沙一心虚就会不自觉的对手指，“我不该说你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对不起。”
　　“害，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言润昱大大咧咧地笑，一点儿也没觉得他刚刚的话是冒犯，“做棋子又怎么了？我知道那执棋人不会随意丢弃任何一枚棋子，我是心甘情愿。”
　　左小沙看着他豪爽的笑容，心中默道：我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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