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男人会疼人
姗姗来迟的人,是故意迟到,虽然他刚从会上下来,但他有刻意拖延时间,让饭局的人等着急了,他才进来。
包厢里的人见着门被推开,周亦礼走了进来,一个个都站起身迎过来,心里多少有些局促,这饭局可是由周亦礼亲自组织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必须给他这个面子,要压制住内心的躁火。
好面的李副局笑着,假装虚心的说:“感谢周副厅的招待,劳烦您操心了。”
李芊站在一旁,偷偷观察周亦礼。
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此人一看就让人觉得关系过硬,一路被扶上位。
她还试图想在周亦礼眼前留个印象,可周亦礼根本不朝她这儿看一眼。
周亦礼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李局,我想有些事,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你说呢?”
刚准备坐下的李副局,屁股还悬在空中,愣了几秒才坐下,但并未放松。
李副局也清楚周亦礼的请意,但他误以为周亦礼和他是一类人。
他还笑着说:“当然,我想这个项目做成,对你我都好!”
手中的动作是将白色的水杯移向他,周亦礼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放着不可碰都东西。
但这暗示却没成功,周亦礼从不吃这套。
周亦礼全身放松的靠在座椅里,搭在桌面的手,随意的轻敲着桌面,嘴角上扬,盯着李副局的眼睛笑,笑得李副局开始心虚。
“李局,数目不对,你能做成?你是在教我做事?哦,忘了告诉你,这次数目不对是我向上级提出的。”他舔着后槽牙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骨。
方衍见机行事,拿出之前的资料交给周亦礼。
周亦礼慢条斯理的解开缠紧线的档案袋,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眼神冷厉的盯了一眼李副局,又笑了。
心虚的人,此时开始发汗。
他没这么多时间在这浪费,资料被他利落的抽出,扔到李副局面前,他语气是警告也是通知。
“项目上级已经接手在查,我想杨处应该会好好配合,毕竟人活着不容易。”
周亦礼站起身,将西装外套扣好,面带笑意的走向门口,在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没有转身,但声音依旧让人心虚。
“李副局,好心提醒你一句,人要走得远,就要收收心!”
方衍跟在他身后,走出包厢。
走到大厅,方衍才问:“您没必要亲自来,我也能做到。”
他说过要帮她,当然要亲自来。
这雨下了一周,到今日才见到乌云散开,郁里走出单位,就跟泄了一股劲一般,将气呼出去。
跟周亦礼说得一样,她平静的上班,甚至生活也平静了许多。
父亲知道郁里心中有意见,也没多提,提起来林叶会说他,本身林叶就觉得他自私、没大气。
郁里觉得她尽力过,她的父亲就是这样,总是退缩,她也害怕自己像只缩头乌龟。
手机在闷闷作响,郁里接听是林然,林然约她一起吃饭,在一西餐厅,这是张致阳新开的餐厅。
开业当日就致电郁里,请她赏光吃饭,免费的晚餐她很心动,但那天是月底特别忙,忙着核对资料根本没空。
工作以来,郁里的生活开销就与父母剥离,她只是住在家,母亲一直嚷嚷着要她独立,可她的工资不足以供她快速买房买车。
尚且做个蛀虫,她没有那么高尚,省吃俭用去存钱买房买车,那都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她做不到。她宁愿坐公交上下班,穿戴都是她所喜欢,她想要得到的都得到。
到餐厅时,林然早已等候多时,不耐烦的念着要她买车,郁里只说没钱。
林然突然笑她:“你要真跟那周亦礼结了婚,你就有车开了。”
郁里默声没答,今天因为大会,她特意穿了双高跟鞋,细高跟穿久了,脚酸得无力。
拎着包坐下,将包放在旁边椅子上,服务生拿着菜单来,她在还没翻开时,先踢开了脚上的高跟鞋,瞬间松了一口气。
林然故意抬起腿在她腿上下蹭了蹭,笑着说:“你就这样,会有男人心动的,这林倾现场教学你都没学会?”
郁里踢开她的腿,认真的开着菜单,按自己的胃口点了几样,待服务生走了,她才撑着头看着林然,眼神里能看出她的真切。
“我真的要跟他结婚了,可是我们没感情。”
“没感情又怎样?合适就行。再说了,你想想啊,他这样的男人,总有一天你会爱上。”
郁里烦恼:“我怕的就是我爱上了他,他不爱我。”
他这么优秀,让人爱上很简单,但他爱上一个人应该很难吧,爱上郁里更难。
林然从包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咬在唇边,找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郁里从包里找出拿出一个黑色的打火机扔给她。
“你怎么有打火机?”
郁里不抽烟,口袋里有打火机是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还有这只打火机,像是男人的东西。
继续追问:“谁的?”
“你猜啊。”
“woc!不会吧,你还没结婚就有了新男人?”林然一眼不敢相信。
郁里放下交叉的腿,从她面前捞过打火机,不打算借给她用。
正好张致阳来了,郁里要张致阳帮她点烟。
林然倒是趁机将这事说给张致阳听,朝郁里这边轻吐了一口烟,郁里面色淡然。
张致阳也好奇是谁,索性搬了个椅子坐过来等她的答案。
坦坦荡荡的郁里,朝他们白眼。
“我要结婚了,这还能是谁的?”
张致阳又惊呼,比那没见过世面的大猩猩眼睛还瞪得大。
“姑奶奶,我以为你开玩笑,你真要结婚了?”
“嗯!”
郁里点头。
“你真不是开玩笑的?”
郁里背全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手心捏着打火机,轻轻抚着它的纹路质感,他不喜欢太花哨的东西,外壳朴素是磨砂质地,黑色跟他那辆奔驰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他这人,她根本不了解。
张致阳在旁边就跟科普一般,讲个不停。
“你知不知道周亦礼,他要是没这工作,他就是活脱脱的纨绔公子哥。”
“嗯!”
“诶,你能不能上点心,你觉得他能缺女人吗?他外面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他为什么选你结婚,还不是因为你乖,好骗!”
林然阻止张致阳,拍了拍他的手臂,要他闭嘴。
可张致阳就是想劝动郁里,一直在说。
“你们结婚后,你以为你能得到他?他这人可阴险的很,你就是他手中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郁里被张致阳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对周亦礼也越发好奇,但这婚她必须结,不是父母之意难抗,而是她居然想结婚了,她想逃离父母,她想有个依靠。
饭吃完她拒绝了林然送她回家,站在路边拦下一部出租车,给司机报的目的地是他家。
一路上,靠在座椅里的她,悬着心思,又觉得自己多心,本身他就只是与她结婚,结婚没说一定要产生感情,一起生活也可以各自生活。
下车时,手机正好响起,是母亲的电话。
后面正好有车摁着喇叭在催,她不得不先付了钱,下了车再重新给母亲打电话。
站在路旁,刚刚一直在摁喇叭的车降下了车窗,郁里正重拨母亲的电话,那边又在通话中。
低头关掉手机屏时,她听到了车窗里的声音,是嘴唇触碰的声音。
接吻,有必要降下车窗吗?
郁里低身侧脸去看,两人的身子缠抱在一起,女人笑得娇媚动人,那声音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动情的二人,根本没发现窗外看热闹的人。郁里晚餐时,喝了些红酒,微微的醉意让她有了观看的兴致。
索性席地而坐,对着车窗,她想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结束。
开着一辆炫彩橙色的兰博基尼,车身太低,以至于坐在地上正好观看到全景,男人掐了一下女人的腰身,手慢慢往下移。
马上要进入收费场面时,郁里身后响起了一道她熟悉的男声。
“你在这看电影?”
郁里转过头,看到周亦礼低身凑近来看,车内的人已经停下了,女人躲在男人怀里,男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车窗外看戏的二人。
“姓周的,闭上你的狗眼。”
周亦礼直起身,示意郁里快看:“你认真看,他只说了让我闭眼。”
“靠!”
车窗升起,车内的男人在暴躁。
车门往上打开,郁里跟着就听见谩骂声,男人的衬衫连开了三个扣,太心急连衣衫都没整理好,冲过来指着周亦礼的鼻子骂。
郁里从地上站起身,被男人逮住,男人又指向她,刚准备开口骂,被周亦礼警告了一句:“别骂女人。”
“我就要骂她,她搁着看小电影呢?看得这么起劲。再说了关你什么事,我就要骂她,你管我?我连你一起骂。”
郁里悄悄走到周亦礼身后,小声对着他道后背问他:“你认识他?他怎么跟大妈一般碎嘴?”
侧脸抬眼只能望见他微动的睫毛,他的睫毛较长但不浓密,没有女相的感觉。
“我不认识这位大妈!”
周亦礼转过身时,郁里没来得及收回偷看他的眼睛,正好撞进他的眼眸。
他身着的西装外套剐蹭到了她的脸颊,郁里后退,却忘记自己穿着高跟鞋,身子往后仰的瞬间被他抓住了手臂,脸又撞到了他胸前。
靠得太近,郁里都能听见自己响彻耳畔的心跳,怎么又狂跳。
“站稳了吗?”
他的声音像是勾着她的魂,脑袋发空,脚又酸又软,想落在他怀里。
烟草香混杂着很淡的单调橘香,提神醒脑,但她却头脑昏昏沉沉,思绪已经轻飘到远处。
“我脚好像崴了…”
她不擅长穿高跟鞋,不到迫不得已她不会穿,每次穿都很小心,生怕摔跤或者崴脚。
旁边站着的大妈,看着两人像是紧抱在一起,拿出手机开始拍照,还笑嘻嘻道:“周亦礼,向你投怀送抱的不少啊!”
周亦礼冷着脸,转眼瞪了这位大妈一眼:“简叙宁!”
原来他叫简叙宁,后来才知道是这三个字,住在周亦礼家楼下,共用一个电梯。
简叙宁有个爱好就是,挨着周亦礼住。
电梯门刚开,郁里被周亦礼扶着进电梯,简叙宁跟上来,随后又进来一位女人,是刚刚在车上与他吻的热火朝天的那位,肩上那朵月季,郁里觉得很显眼。
刺的样子,不是玫瑰,而是月季。
电梯门刚关上,简叙宁就开始打量躲在周亦礼身侧的郁里。
简叙宁说话毫无掩饰:“我说周副厅,你这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带女人回家,影响不好吧!”
电梯里陷入寂静,周亦礼默声没有回答他。
简叙宁大概是没想到,周亦礼的未婚妻会是他身侧扶好的这位。
“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简叙宁身侧的女人拉住他,示意他少说两句。
电梯门一开,周亦礼冷言送人:“滚吧!”
简叙宁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笑着朝郁里说:“你小心点他,他可坏了,他马上有老婆了,别被他骗了。”
郁里刚想开口为他辩解,周亦礼抢先回言:“你的老婆还少吗?今儿这位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简叙宁和他身旁的女人脸色大变,简叙宁没时间回嘴,他现在要花大把时间哄怀里的女人。
郁里也无力帮他辩解,张致阳的话她听在心里,刚刚简叙宁的话又应验了那些她认为的谣言,其实是事实。
电梯门打开,有心事的郁里杵在那未动,周亦礼看着她的脸蛋突然皱起,嘴微张准备哭。
周亦礼松开她的手臂:“要哭,就自己走。”
“哦……”郁里是真的脚疼,疼得嘴唇都被她咬白了。
天气突然降温,早上出门时,母亲还念叨这双丝袜根本不受风,要她多穿点,但要穿高跟鞋,只能凑合忍住这凌人的风。
刚进门,她就被他安置在玄关的座椅处坐下,郁里低身脱下高跟鞋,脚轻轻踮在那,有些肿。
今天又是周五,好像好几个周五都赖在他家度过,今晚不出意外又要睡他家沙发上。
郁里看着他走进了卧室,许久都没出来,她慢慢的移动走向沙发。
总感觉他在嫌弃她,觉得她总是赖在他家不走,挺惹人厌的。
脱鞋时,不小心将丝袜勾破了,很长的一道,郁里又走进了外面的浴室,索性脱下来,穿着实在是太丑。
散下头发,烦躁的抓了抓,心气依然不顺,总觉得喉间卡着一口气,呼不出去。
听到敲门声,她移过去开门,周亦礼是想问她是不是在洗澡,却没料到她会立马开门。
放下抬起的手,眉眼冷静:“脚肿起来了?”
“嗯……”
郁里没发现自己的裙子边卷起来没理好,他低眼就看见棕色的裙子卷到了大腿,她虽然人不高、腿也不长但比例还不错,腿又白又细。
视线被她发现,她立马低身将裙子理好,周亦礼笑她:“故意的?”
“不是!”
郁里恼怒的准备关上门,他的手撑着门,告诉她用过的东西都在柜子里,要她自己找。
“快走!”
“我家!你不随我?”他居然饶有兴致的倚在门口,笑着挑眉。
寄人篱下,郁里露出微笑请他松开门,他才缓缓离开。
什么你家,马上就是我家!
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与他一样的香气,但总觉得不一样。
他正懒散的倚在沙发上看球赛,郁里慢步走过去。
刚进了个三分球也没见他激动,依然淡然的坐在那,郁里就好奇,既然热爱怎么一点也不热情。
“你喜欢篮球?”
“嗯!”
“上次我在清吧,一群人在那看球赛,一个个都热情高涨,我觉得你很淡定。”
周亦礼笑了一声:“那是他们还年轻。”
郁里点头:“忘了你快要三十,老了老了,没激情了。”
手旁的抱枕被郁里放到身后,她也全身靠在单人沙发里。
正想陪他看一会儿,电视被他关掉,他起身准备走。
“你就不看了?”
“睡觉!”
被她说是老男人,他有些不乐意。
郁里茫然的看着他回了卧室,茶几上的云南白药喷雾剂,应该是他特意找出来的。
他有时还挺贴心,林倾说老男人会疼人,也没说错。
就是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份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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