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债
林珍的未婚夫走后，没多久又来了位客人，这位大概是官场人，这是以防周亦礼突然调回，想让周亦礼多多照顾，为了升官攀关系也常见。
在嘉安时，偶尔周末也会有人来家里做客，大多数是为了这事。
中午他请了一起回来的方衍来家里吃饭，方衍一进来就惊呼：“老大，你果然为了工作受了很多委屈。”
周亦礼嫌他这一惊一乍的样：“上午有人来家里说想做我秘书，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挤走。”
方衍全身都在拒绝：“不行！我业务能力不强吗，我不仅业务能力强，我还为了您的爱情出了大力，是吧，嫂子！”
郁里认同：“确实，你这样做太狠心了！”
周亦礼被她推就着肩膀，郁里本是倚在沙发上，突然坐直身子问方衍：“你有女朋友吗？”
方衍叹气：“没有，为了我们老大的伟业，我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啊！”
“怎么，你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郁里笑：“有个大学同学，要见吗？不过，她在羌北，这异地…”
方衍立马答应：“见！我们老大肯定会调回来，我肯定得娶羌北的老婆！”
周亦礼：“你别给我总咋咋唬唬的样子，哪个女人喜欢这样的男人？”
“我万一成功了呢，万一人就喜欢我这样的呢？”方衍这活泼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招架不住，不过，确实有人喜欢他这类的男人，幽默有趣。
周亦礼摆手：“你要是成功了，我送你一辆车！作为你的新婚礼物，成吗？”
“为了这辆车，我怎么都得结婚！”方衍都有些坐不住了。
“周市长真大方！”
门口传来男声，是周亦礼说的那位江浪。
这江浪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文质彬彬，戴着金边眼镜看着深沉，没有一身西装革履，大概是与周亦礼太熟，不需要太多的客套。
他一来，周亦礼就跟他去了书房，郁里和方衍在客厅喝茶，方衍很好奇的问她：“老大不会真的要换秘书吧！这人看着确实比我沉稳很多！”
郁里笑：“你这么害怕？”
“我是怕，要是我被换了，这辆车就没了。”
“你要是被换了，他肯定再添套房子，别担心！”
方衍摇头：“不行！不行！其实跟着老大也挺好的！”
郁里不逗他了：“放心他不会换了你，那是公司的人，跟你没关系。”
“哦！那就好！”
韩姐从厨房出来，问何时吃午餐，郁里说还要一会儿，两人还在书房谈事。
等了有半个小时，两人才从书房出来，郁里按照他的话，从酒柜拿来一瓶红酒。
江浪识大体，一眼就能看出这酒的价格。
“周市长今天是挺大方，这十万的酒真就给我们喝了？”
方衍惊呼：“十万！逼近我的工资！”
周亦礼瞪着方衍：“你！给我少说话，咋咋唬唬的！”
方衍拉上嘴链，安静的给红酒开瓶，其实，郁里也惊讶但是不至于像方衍这么震惊，她也慢慢习惯了周亦礼的身家。
吃饭时，她一般不说话，所以，不存在她插话的现象，他们聊他们的，她吃她的。
周亦礼不让她喝酒，她酒量实在是一般，但郁里想尝尝这十万的酒是什么味道。
“就一口！”郁里小声凑到他耳边问他。
“不行！”他端开放在手旁的酒杯，生怕她抢。
“我没喝过十万一瓶的酒，我就尝一口！好不好嘛！”她撒娇。
“不好！你自己喝了酒什么样儿你不清楚？”周亦礼抬起指尖推开她的脑袋。
郁里伸手要去抢，酒杯被他手快多移开，她咬着牙瞪他：“小气鬼！”
眼睛一直盯着酒杯，他一直在阻挡着她的视线，甚至为了防止她偷喝，直接一口喝掉。
方衍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突然酸涩起来：“我也想拥有这样的爱情！”
“你？不可能！”周亦礼直接给他下定论。
“老大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打击我吧！你就说要不是我连夜去南陵，把嫂子接到嘉安，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好！”方衍去南陵接郁里这件事，确实能邀到功。
周亦礼可不让他得这功，继续打压他：“半夜带着我老婆，偷开我家的门锁，连个电话都不打，害我以为谁偷家，差点儿报警。”
郁里拍着他的手臂，要他别这样，方衍已经够意思了，他还总打击方衍的信心。
方衍又气又丧，甚至端着酒杯跟江浪碰杯：“哥们儿看到了吧，他什么样儿，少给他赚钱！”
“换秘书吧！你别吃了，我马上打电话换上午那位来吃！”周亦礼摆手。
方衍抱住周亦礼的手臂，郁里看着像平日的她。
“不行！我马上闭嘴，我好好吃饭！别换我！”方衍展现了卑微打工人的屈膝姿态。
周亦礼推开方衍，郁里招呼人都坐下，拉着周亦礼也坐下。
“你别这样！人家好歹是客人。”郁里真是到时候就发挥了她女主人的作用，扼杀周亦礼的幼稚。
“你给方衍介绍对象，不如把你这朋友介绍给江浪，他也还没结婚。”
郁里直接捂住周亦礼的嘴，又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江总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朋友…”
江浪抬眼笑：“不用了！”
“诶？你有女朋友？”周亦礼一惊，还抛出八卦的眼神。
江浪抿了一口红酒，露出微笑：“有！怎么了？不行吗？我谈个恋爱还要受老板管吗？”
周亦礼笑：“没，好好谈！”
方衍接了一句：“他说结婚送车！”
周亦礼拍了拍方衍的肩：“就你差车，他的车还少吗？”
江浪：“我差套大房子！”
都是周亦礼的讨债鬼，一辆车、一套房。
午饭吃得热热闹闹，有方衍在，这话就没有落下过，难怪周亦礼嫌方衍咋呼。
吃完饭，又在客厅聊了会儿，江浪先走，方衍等郁里帮他约好了相亲地点和时间后才离开。
等人都走了，周亦礼从院外走进来，郁里倚在沙发里玩手机，他走过来：“陪我睡会儿？”
“不！”
“没给你喝这十万的酒，就这么难受？”
“嗯！”
郁里别过脸不看他，下一秒却被他捏住脸掰过，他吻下来，舌尖深入她的齿间，红酒的香气慢慢晕染，郁里尝到了十万的红酒，脸颊渐粉，顺着一直到耳尖。
“睡午觉去！”
“好嘛…”
这午觉只要一睡沉，郁里就很难完全醒过来，每次都要赖半小时。
晚上有客人，周亦礼起来时，并没有将她喊醒，等她自己醒来，天早已昏暗。
楼下已经有客人在，没听见任何动静的郁里，还赖在被子里不起，周亦礼上楼来喊她。
她抱着被子趴在床上，像在找依靠的猫，舍不得放开手中的东西，周亦礼倾身来喊她。
“起床了，天都黑了。”
“嗯？困…”
“小懒猫，快起床，好不好？”
郁里翻身，松开怀里的被子，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他靠过来。
“眼睛睁不开…”声音睡得有些沙哑。
“客人来了，都在等你。”
郁里睁开眼，周亦礼将她抱起，抱到浴室去洗漱，又抱她去衣帽间换衣服。是她实在是太困，以至于没力气站稳，也总是发呆。
换好衣服，周亦礼牵着她下楼，客厅的谈话声传入耳中，她瞬间打起了精神。
听见有人在那故意调侃：“我说简大少，你就应该学学我们周市长，对老婆多好！”
简叙息暴躁：“你他妈对你老婆好就行，别多管闲事儿！”
“我对我老婆好着呢，哪像你天天赶人出去，你们家门口应该设个弃养儿童领养处。”
“滚！”
“你看你就是怕人真跑了，要是真跑了，到时候你就只能像褚总那样，死皮赖脸的喊姐姐，你看他天天追在人屁股后面姐姐姐姐，不过，你要有他一半舔，你老婆也不至于这么叛逆。”
然后，就听见简叙宁的烟嗓：“哥，确实是！”
走进客厅的两人，只看见简叙息抬起脚一脚踢在简叙宁屁股上，留下一个滚字。
“我他妈在你们眼里就是舔狗？”说话的人，郁里第一次见，昨晚在简叙息家没见到他，一头金发看着像是染的，不过，她第一次见这么衬肤白的金发。
“有时候是疯狗，有时候是舔狗！”简叙息说。
“我能有那姓陈的疯？”
“你们不就是半斤八两吗？”
……
一群病得不轻的男人，一个个性格都很强烈，郁里是觉得能花这么多钱买这地，住这里面的人脑子都被人打了一棒，钱多没地花。
晚来的这位，就是他们说的另一只疯狗，反正一个个看着光鲜亮丽，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好似都有些不同的问题。
他进来就给了金发男一闷锤：“姓褚的你干了什么？你是故意把方致地产的股票搞跌的吧？”
金发男承认：“我明天让它跌停！”
“你他妈有病，疯狗病又复发了吧？我刚投一笔你就给我搞跌，你成心的吧！”
“那才几个钱，你在乎这几个钱？”
“你等着！明儿我就请人把你那房子推掉！别住这里边碍我的眼！”
“可不行，我花这么多钱找你买的，现在我们家姐姐刚搬进来，你就找人推我房子，难怪你没老婆！”
简叙息笑：“他没老婆，还不是因为西院养了小情人。”
郁里小声凑到周亦礼耳边问他：“这森林不会是这个陈总的地吧？”
“嗯！就是他的，这房子是找他买的！”
“你们都被他骗了！”
周亦礼将酒杯递给陈总，然后笑了笑：“陈二少，我老婆说你这房子太贵了，你要退钱。”
简叙息：“你看不是只有我们家小期这样说。”
郁里无奈的捂着脸，跟他小声抱怨，他居然还当着陈总的面说，真是没脸见人。
“明儿都推了！”
周亦礼笑：“合着我们就是你赚钱的工具？”
陈总拍了拍金发男的肩：“明天把他新投的广青生物给我搞跌！”
“你给钱我就弄！”金发男不乐意。
……
没有女人去插话，都低头吃着，偶尔和旁边的人说两句，可能是不熟，郁里和她们都没说上话，甚至还没和林然聊上，林然正和她的嫂子时期聊着。
郁里到厨房帮韩姐端来甜点，是她喜欢的芋泥蛋糕，安排完整，她回到座位低头吃着。
他们又在聊绿辰的事，郁里竖着耳朵听着，不像是正经聊天，更像是八卦。
“姜家唯一的血脉，你是打算延续下去吗？”
“诶，真的你养她是什么意思？你喜欢她？你不会当年退婚，就是因为她吧？”
“你不知道你们家陈老爷子之前跟乔家有过节，你还养着姜家的人，乔康跟姜歆之前是夫妻，姜歆是姜愉的姑姑，姜歆再离了婚，她也是乔康的人，绿辰和辰新明着是分了，暗里还不一定呢！指不定这车祸就是乔家弄的，可能姜歆也参与了筹划。”周亦礼提醒着陈总。
“不过说来，这姜愉是够惨，没了家还欠了债，她是因为你帮她还了债，才现身给你的吧！”
“你要不娶了人家，这样人还有个家。”
郁里之后见过这位他们说的姜家唯一幸存者，是陈总带来的，这女人比郁里高一些，但也看着单瘦。
她看着清冷无比，也不爱说话，脸上没什么笑意，总低着头，看似胃口也不佳，他们出去后，郁里还故意提了陈总是不是她男朋友，她只说他不是，郁里能看出她眼里的失落，她应该希望是，可他们真的只是外界传的那样，是情人不是恋人。
那日，周亦慈还突然出现，郁里不太高兴，她好似也因为周亦慈向陈总发出邀请有些不高兴，但一直忍着自己的情绪，应该是没办法将情绪表露出来。
以前再华丽，现在的她只会自卑，并且外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卑微，小心翼翼的活在他的身边。
后来，没怎么听说她的消息，也好久没听到过她和陈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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