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过得还好吗
“你爸在b城，你为什么不回b城去？”
“你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我妈说你妈死了，你爸也不要你了！”
“滚开！不要碰我的孩子！”
“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乡巴佬，对她好点就是为了让她不要到处乱说话。”
“你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不要什么事都找大人。”
……
一个个满脸嫌恶表情的人聚众成堆，七嘴八舌地对着一处指指点点，而被围在中心的却是个一脸惊恐，衣着单薄，身体孱弱的小女孩。
“啊！”
睡梦中的洛晓晓大叫着突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两眼空洞。
待气喘匀了，天花板上的花纹，终于在她的眼底慢慢聚焦，她转头环顾了一圈，才确认自己正处在自己小窝明亮的卧室里。
洛晓晓缓缓地坐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掀起搭在肚子上的薄被下了床。
她睡觉的时候，卧室一向是不关灯的，就算是家中其他地方，也会开着小夜灯。
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闹钟，凌晨4点29分，洛晓晓关掉床尾正在工作的风扇，拿了手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这样的梦了，难不成是今天被周晨的出现刺激的吗……
洛晓晓苦笑，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和电视，将自己一把丢到了沙发上。
网络电视里正播放着动物世界，一群帝企鹅聚集在一起共同抵御风雪寒冷。
看来是睡不着了，就泡杯咖啡看电视吧。
洛晓晓心想着，起身到厨房冲了杯速溶咖啡，又到卧室书桌上拿了相框轻轻放在身旁，拆了包薯片，边吃边看起了电视。
窗外一片夜色，路灯仍亮着，万籁俱静，唯有隐隐的蛐蛐叫声传来。
电视中正播放一众小企鹅在爸爸的脚上破壳而出，企鹅父母慈爱无比的场面，洛晓晓喝了口咖啡，看了眼身旁相框里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是一个与洛晓晓有七分相像的年轻女人，一脸温柔地抱着一个头戴粉红小帽的小女婴……
妈妈……
“咚。”
洛晓晓揉了揉额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调整了下坐姿。
她实在是太困了，昨晚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今早花了好大力气才逼着自己起床，顶着一双熊猫眼出门上班。
月初正是财务部最忙的时间段之一，幸好她平日里的工作习惯良好，当日事当日毕，所以，较急的工作也在昨日都完成了，此时才能有闲心在上班时间偷偷打盹。
因着不想和周晨有碰面的机会，洛晓晓连去茶水间和厕所的次数都大大减少。
一天工作时间下来，除了中午和蒋丽丽一同外出吃午饭，顺带着上厕所，她可以连财务室的门都不出一次。
也许是周晨忙于工作，也许是洛晓晓担心过多，在这个有70几号员工的公司里，这一周时间，除了周一的公司大会，洛晓晓竟真连周晨的影子都没见到一次。
此时站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洛晓晓，不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地过个周末了。
“小心小心，别磕碰到了……对，这柜子靠那堵墙放……”
洛晓晓周六早晨一出门，就见到对门邻居正大件小件地往里搬家具。
她刚好奇地瞅了几眼，肚子立马不耐烦的“叽里咕噜”地催促她下楼吃早餐。
“嗡~嗡~”
餐桌上的手机传来振动的声响，洛晓晓咽下口中的拌面，接起来电，“喂？娟姐。”
“晓晓，不好意思啊，大周末的一大早给你打电话。”
“不碍事，你说。”
“晓晓，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昨天有个快递忘记寄出了，对方公司周一要用，可是我女儿昨晚又发高烧，到现在也没退热，家里也没人能照顾她，所以……”杨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今早有空的话，能麻烦你到公司帮我寄个快递吗？”
“小事，我一会儿正好要出门，有经过公司，我帮你寄。”
洛晓晓进这公司后，杨娟帮了她不少忙，寄快递这点小事，她自然不会推却。
“谢谢你，晓晓，我已经装进了文件封，在我桌上的文件架上，我一会儿小程序下单，你只要帮我把文件拿给快递就行。”杨娟很是感谢洛晓晓此时的帮助，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
原本吃完早餐要去空手道馆的洛晓晓，便拐道先去了公司。
周六，公司内空无一人。
公司大厅办公区使用的是落地玻璃，本就明亮，如今这清清静静的时候，阳光遍地，趁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杨娟办公桌上找到文件后，趁着等快递员的空档，洛晓晓便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起了这平日里未曾好好观赏的风景。
“嗒，嗒，嗒……”
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沉稳有力。
她关着大门呢，公司里怎么会有人？！
正望着天上缓缓流动的白云发呆的洛晓晓，听到声响，内心一颤，下意识急转过头往后看去。
周晨望着面上隐有惊吓之色的洛晓晓，不由放缓了声线，“别怕，是我。”
“……周总，”你怎么会在公司？
面对突如其来的碰面，洛晓晓不知该说些什么。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快递员怎么还不来！
洛晓晓望着周晨身后的盆栽，只觉度秒如年，恨不得拔腿而逃。
“你……过得还好吗？”
周晨望着眼前不愿直视他的人儿，率先打破沉默，轻柔得，就像面对着柔弱的小兔子一般。
过得还好吗……还好吗……好吗……
他认出她了？！
洛晓晓低下头，抓了抓手边的裙摆。
“快接电话了~快接电话了~”包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娟姐……嗯嗯，我在公司了，好……byebye~”
洛晓晓心中再次感谢杨娟，电话来的太是时候了。
“叮咚~叮咚~”她刚挂了电话，大门口的门铃随之响起。
“来了~”洛晓晓提高音量回应道，她向周晨点点头，“周总，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她便跑向财务室，一把捞起杨娟桌上的快递，向大门口冲去。
周晨站在原地，望着如同小鹿受惊般快速逃跑，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洛晓晓，眼中的光芒随着大门关闭的声响，渐渐被失落所取代。
他望着窗外的蓝天，内心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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