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胡编想着成林已经工作了，有些事知道了也没坏处。但是他知道有些话不能和成林说得太直白，因此他想想后说道：“很多影视公司拍摄的作品都不会播出。有些是从最开始筹备阶段就知道没有播出的可能性。就像你上次那本小说，李总虽然买了，但是也就是象征性的拍拍，压根没指望能播出。所以对剧本要求不高，你一个新人写的小说都可以。如果是真的打算播出赚钱的，你那本小说收视率肯定不行，压根赚不到钱。”

        “什么？”成林震惊，立马追问，“那他为什么要买？”

        “为了赚钱。”胡编一笑，继续解释，“但是不是拍了后靠卖给电视台或者里面的广告收入赚钱。而是用这个项目作为融资手段，去资本市场融资。也可以说是抱团，看哪些人是可以一起赚钱的。”

        成林有点懵，压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李总初始投入是100万，他有了这个项目，就可以邀请别人入股。他只出了100万就占股80，但是别人也出了100万，却只占股20。因为这个项目是他在做，是他在付出，别人只出钱，所以虽然出钱是一样的，但是持股比例不同。然后他们再邀请第三个人入股，假如第三个人也出100万，那他可能就只占股10，这100万，李总和第二个人就可以以出让股权的名义按比例分了。然后再有第四个人，第五个人，依次下去，这个融资的盘子就可以很大。”

        成林觉得这怎么像传销呢，没忍住脱口而出，“这不就是传销吗？”

        胡编摇头，“不是，这个是融资。我为了方便你理解，所以说的很简单，真实的肯定比这个复杂，复杂百倍千倍。总之，这个里面很多人都可以赚钱。”

        成林想了一会后说道：“也就是这个游戏最后一环的人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因为压根不会播出，他压根不会有收入。”

        胡编摇头失笑，“怎么会？你觉得那些有钱人哪个是傻的？他们可能在钱上有损失，但是肯定在别的方面能补回来。或者只是单纯的买个入场券，下次有赚钱的机会时，别人会带着他一起玩。”

        成林傻愣愣的看着他，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交易吗？看着是正常的投资，其实是间接给别人送钱。这个项目上让别人得到好处了，别人会在别的他需要的地方回报他。

        胡编只看成林的表情就知道她懂了，这个话题不能多说，只能点到为止，因此胡编看着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交易。”

        成林无话可说。

        “至于买版权，其实也就是个数字，你看到的并不是他们真正得到的。可能你看到的是500万，但是最终到别人口袋的可能连50万都没有。而且还要承担里面的风险，一旦事发，参与这个游戏的一个都逃不掉。因为这是他白纸黑字签字的，有法律效力。”

        成林忍不住追问，“就没有那种真正单纯买版权，不参与这种游戏的吗？”

        胡编点头，逗她，“当然有，你上次不是就是单纯的卖版权，后面的事都和你没关系吗？”

        成林摇头，“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指我这种小透明。我指的是那种成名的大伽。”

        胡编再次失笑，“真正的大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后面都是有团队或者公司。那种大ip，那个人只是代表而已，背后是一群人。就算最开始只有一个人，但是有了名气后，想做大做强，必须依靠团队和资本的力量。像有些人水平不怎么样，却有很高的名气，很多人明明很有才华，却始终火不起来。本质就是背后的力量不一样。一个有团队有资本，一个自己单打独斗，最后的结果当然不同。”

        成林嘀咕，“我怎么觉得你答非所问。”

        胡编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笨。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成林想想后替胡编总结，“也就是说，假如一个人是一个品牌，但是不是他一个人在经营，而是一群人在运营。既然是一群人，肯定就需要资本。所以就不可能单纯。”

        胡编这才欣慰的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成林一边思考一边说道：“也就是说我想把版权卖出去，要么能给他们提供额外的好处，也就是参与他们的游戏，成为游戏的一环。要么就是真的很有水平，很有市场，能让他们赚钱。那他们才会主动找我。”

        胡编点头。

        成林继续说道：“而我现在的实力，也就是出书赚点稿费，在影视上还没达到赚钱的程度，也就没有市场。他们也就不会主动来找我只是单纯的买版权。”

        胡编继续点头。

        成林皱着眉头叹口气。“也就是说我压根卖不出版权。”

        “嗯。”

        成林又看向胡编，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那上次呢？李总为什么会看上我的小说？”

        胡编一愣，有点尴尬。不等他说话，成林继续说道：“我猜猜，其实李总没有看上我的小说，而是他想找个情人，买版权反倒是其次。于是和你们说了要求，然后你们就帮他物色。刚好我符合你们的要求，你们就介绍我给他认识。”

        胡编老脸一红，但是没有否认，“差不多吧。但是我们只介绍你们认识，给你们双方一个见面的机会。至于你们成不成，看你们自己意思。必须得李总看上你，你也愿意。否则李总没看上你，或者你不愿意，那我们肯定不会勉强。”

        成林笑嘻嘻的打趣，“胡编，你这样很像老鸨哦。”

        成林这么说，胡编就知道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她没放心上，不会再因为这件事和她生隙。他哈哈一笑，“我也不想，人在江湖，客户有这个需求，我能怎么办呢？否则杂志社这么多，人家凭什么选我们呢？总得给他们一点额外的好处吧。你是个好姑娘，不愿意走歪路，但是有些人就是想走捷径，想不劳而获。我们也算给他们提供一个机会，双赢的好事。”

        成林埋汰，“难得啊，胡编居然没说也算功德一件。”

        胡编一笑，没搭理成林的调笑。

        但是成林奇怪，“那李总后来为什么又愿意给我呢？真的是因为我便宜？”

        胡编摇头，“你写的虽然还行，但是也不值那么多钱。而且本来就不会播出，不买版权，让手底下的编辑改一下，盗版不是更省事。只要不播出，谁知道你的书被盗了？”

        成林默然无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我又没有陪他睡，他为什么给我钱？”

        “为你的品行买单。虽然男人喜欢寻花问柳，但是内心尊敬的还是堂堂正正的好姑娘。一个女孩子，明明很穷，也不会为金钱折腰。这种品行让人敬佩。就像我们当时那样了，我还主动给你电话，帮你买房。就是觉得你是个值得交往的姑娘，可以当朋友处。所以我才会主动和你联系，希望我们之间能继续处下去。”

        成林忍不住笑起来。

        胡编继续说道：“李总呢，见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多少人为了金钱不择手段。所以他更珍惜人性里的美好。好不容易见到你这朵小莲花，他就顺手拉你一把，只当日行一善了。”

        成林嘴角抽了抽。

        “当然，如果你执意清高，他也不会坚持。他好心拉你一把，你不愿意，他也就丢开手了。你和他非亲非故，他没那个义务在你拒绝的情况下还舔着脸要帮你。”

        成林脸色黯然下来，“那我不是平白拿了人家十万块钱。”

        胡编一笑，“怎么是平白拿了？那是你应得的，是你的版权费。”

        成林反驳，“可是你说了我的版权不值那么多，而且他们可以盗版。”

        胡编笑得更厉害，“值不值，值多少，不是你说了算，是掏钱的那个说了算。李总觉得你值，那你就是值。至于盗版，确实可以盗，但是买了版权，显得他们的项目更有真实性，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成林嘴角抽了抽，但是没再反驳。

        这种事只能说到这里，成林毕竟不是圈内人，她知道得多了对她不是好事。因此胡编说道：“如果你想进圈，我可以带你入行。”

        成林立马身体往后倒，意思要离胡编远一点。胡编却笑得开心，“哎哟，这么不愿意？”

        成林很坚定的摇头，“不愿意。”

        胡编故作遗憾，“那就算了。”

        成林却担心的问道：“胡编，那就不担心吗？哪天事发，把你牵扯进去？”

        成林明显的担心，胡编心里一暖，“不担心，我又不参与他们的游戏，我只是当个中间人，介绍他们认识。拿点介绍费而已。就是那天事发了，我又不参与他们的游戏，怎么扯到我身上。”

        成林松口气，还好胡编够聪明。

        胡编继续说道：“你想买版权，是因为想买房？”

        成林一愣，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点头，“嗯，我想买套大一点的房子。手上只有20万，不够首付。”

        “我也觉得上海的房价到拐点了，国家出台了4万亿的经济计划，来提振经济，市场必然会回暖。过了年，肯定就会涨了。我也准备再入手一套。”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成林很高兴自己的判断。

        胡编笑着点头，“这样吧，我借你10万，刘编最近也发了笔小财，你再找他借10万，40万就差不多够你首付了。买更大的，你还贷会有困难。”

        成林一愣，“不用，不用，你自己都要买房呢。”

        胡编摆摆手，“我不差这10万。你也别和我假客气，闹心。”说着拿出手机，“我帮你问问刘编。”

        成林脸红，但是说道：“可是我暂时没钱还你们。”

        胡编继续摆摆手，“不急，你下本书出版了，有钱了再还。我们不急着用。”

        成林想想后点头，“行，但是我自己和刘编说。”

        胡编点头，接通后把手机给成林，让她自己说。

        成林红着脸，厚着脸皮吭哧吭哧的说了，刘编爽快的答应了，一点没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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