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方家父母过来不过看看成林，这么呆了两天后就回去了。成林也如她说的那样，用方母给的红包给方津买了一套衣服。
方津嗔怪：“给你你就收着呗，又没多少钱。”
成林笑起来，“给你买衣服不好吗？否则还得我自己掏钱。”
方津心里很清楚成林不会收他妈的钱，闻言没再多说。但是投桃报李，也给成林买了一套衣服，价位和成林买的差不多。
成林叹口气，想着也才两千块钱，没必要这么纠结，随即不再放心上。
可是她本来想年后就分手的事不得不缓缓，总不能刚见了人家父母，转头就分手吧。
成林贷款买房得单位开证明，因此单位都知道她的新书大卖，然后买房的事。本来单位那些老阿姨看不上她的条件，没有给她介绍的打算。此时知道她买了房，能赚钱，长得又漂亮，因此单位那些老阿姨也动了牵红线的心思。
可是成林此时和方津还没分手，因此都以有男朋友为由拒绝了。此时的成林还算单纯，做不出脚踏两条船的事。她得等和方津分手了才能开始新的恋情。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这两个月成林以工作忙为由，和方津见面的频率越来越少。方津知道成林在有意疏远他，可是他不想和她分手，努力找机会和她见面。这么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思却都没挑破，还得假装若无其事，两人都很累。
成林不想再拖，准备直接和方津说分手。可是方津却得到一个去国外交换的机会，为期差不多一年。成林很高兴，刚好可以借此分手，于是说道：“你要去那么久，那我们，”
不等她说完，方津截过她的话，“你放心，我会每天给你电话，我们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距离受影响。”
“可是？”
“没有可是，”方津再次打断她，“林林，这么一个交换的机会，以后我的简历都更亮眼，更能找到好工作。我就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成林简直无话可说，她想着方津出去后见了世面，或者认识更好的女孩子，又或者两人这么分开快一年，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可以分了。于是点点头，“出去了好好读书，注意安全。国外治安没有国内好。”
方津赶紧点头，“嗯，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
成林在心里叹口气，问自己，分个手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就不能和平的分手，一定要撕破脸吗？
方津如期出国当交换生，他知道成林这样的条件不会缺爱慕者，因此每个月都会给她订花，而且是送到她的单位，让大家都知道她有男朋友，少打她的主意。
成林知道方津的用意，可是她此时对他还有感情，而且也没遇到新的意中人，因此默认了他的做法。每次都笑眯眯的收下花，一脸幸福的样子。
此时是2009年，这一年，上海的房价相比2008年平均上涨了40左右，市中心更是高于这个数。
成林的第五本小说面世，这本延续了上一本的风格，但是写的是纯职场，让职场人更有共鸣。而且已经上班的人更有经济实力，成林以为这本怎么也会比上一本卖的更好，可事实是这本热度很高，销量却不好。这本只卖了不到5万本，成林到手不到10万。
成林有点懵。
胡编给她解释，“现在电脑已经很普及，智能手机开始兴起，大家更愿意看不花钱的电子书。虽然一本书没多少钱，但是两本呢，十本呢？一百本呢？这就是一笔大钱了。所以愿意买纸质书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小说类，也就更不愿意花钱了。现在也就工具类和学习类的书卖得还可以，别的书的销量都在下滑。你这本能卖近5万本，已经是很不错的销量了。”
刘编跟着点头，“对，尤其你这本书面向的群体，属于刚走进社会，还没有多少积蓄，经济压力特别大的人群。他们要攒钱买房，要穿衣吃饭，还要为婚礼攒钱。哪里都要钱，工资还不高。所以他们更不会在这种消遣上花太多钱，尤其可以在网上免费看，也就更不会掏钱了。”
成林想想后问道：“也就是我以后想靠稿费赚钱，可能收入不会很高了。”
胡编和刘编对视一眼，但是两人同时点头，“对。如果只靠传统渠道，你的收入只会越来越低。”
胡编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试试在网上发文，如果能够积累一批网络读者，那你的书一样可以赚钱，而且还不一定比纸质书赚的少。”
刘编接过话，“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网络文学没有门槛，可能初中生高中生都可以写文。所以网文写手的人数会非常庞大，你想脱颖而出不容易。而且这些人里可能有些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型写手，他们写得非常好，能快速吸引大批的读者。而你呢？你属于努力型，一点一点的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的这种。如果和这种天赋型的作者对比，你没有优势。你想成名只会更难。”
成林再次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也就是网文写手人数庞大，而且里面不乏天赋型作者。我去了，也不过当个分母，能不能当分子，得看我的运气和实力。”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在传统媒体上，作者想发表，一般会经过我们这些专业编辑。有些编辑人不错，看到好文会努力推荐。但是有一些害怕被别人抢了名气，反倒会打压那些天赋型作者，让他们很难出头。但是到了网上就没有这个顾虑了，真有实力，一般都能出头。”
成林想到有些渠道确实被某些人把持，普通人想绕过他们不可能。可是新兴的互联网却给了大众展示的平台。他们不需要经过那些把持传统渠道的人就能大放异彩，得到大众的关注，然后转化为经济收入，名利双收。
胡编继续说道：“你可以继续在我们这边投稿，同时在网上发文。但是一个文只能发一个平台，你不能又在我们这边发，又在网上发。那到时候就有版权问题了。”
成林回过神，胡编和刘编完全是为她考虑，她感激的点头，“谢谢，我知道，您放心。”
刘编叮嘱，“你在网上用网名，不要用这个名字。如果你用真名，哪天出名了，我们这边不好给单位交代。你毕竟是我们带的，我们让你去网上发文，这不是砸自家饭碗吗？”
成林忍不住笑起来，“嗯。”
胡编继续说道：“我们在传统媒体上还有点关系，可以帮你造势。现在到互联网，只能靠你自己，我们能力有限，实在鞭长莫及。”
成林一阵感动，这几年胡编和刘编帮了她不少，一心一意为她考虑。在她心里，他们甚至比她家里人还要重要。她感激的看着胡编和刘编，“您放心，我会努力，不会丢你们的脸。”
胡编和刘编也笑起来。
成林本来就有几万的积蓄，加上此时的稿费，加起来有十几万。虽然还不够还钱，但是她先还一部分，还给胡编和刘编每人7万。
胡编和刘编也想过这个问题，成林会怎么处理这笔钱，是还给他们还是留作己用。如果成林留作己用，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成林刚毕业，工资不高，有房贷，还要贴家里。但是如果成林还给他们，两人会高看她一眼，甚至会再帮她一把。
此时成林果然选择还钱，两人心里高兴，准备再帮她一把。于是说道：“这个钱不急，按我的估计，上海的房价还要涨，而且如果真的限购，以后就是有钱都买不了。你再买一套。”
成林嘴角一抽，此时上海市中心的房价普遍两万多的样子。她才十几万，首付都不够。尤其欠着别人的钱，心里不舒服。没钱那是没办法，此时有钱，她就想先还钱，于是说道：“可是，”
不等她说完，胡编打断她，“没有可是。”
刘编接话，“你才十几万，首付的话，估计差了点。我和胡编每人再借你10万。”
成林觉得有什么往外涌，这两个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如此肯提携她。可是她却很坚定的摇头，“不行。”
胡编刘编想说话，成林赶紧说道：“您先听我说完。”
胡编刘编没再说，等着她说完。成林继续说道：“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份好意。我给您算算账。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我的小说就算能出版，一本书也就赚几万。可是我贷款买房，按现在的房价，租金肯定不能覆盖房贷，我就得自己掏钱。那我赚的那点稿费就得还房贷。我工资就那么点，只够自己生活。你们已经借了我20万，再加20万，我可能要很多很多年才能还上。”
成林说到这里有点哽咽，继续说道：“除非哪天我出名了，一本书能卖好多钱，可是您刚才也帮我分析了。传统媒体已经开始没落，我能不能在新兴的互联网上出头还是未知数。如果我不能出头，那我真的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还完这40万。”
成林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不能继续借你们的钱。这些年一直是你们在帮我，我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就算了，不能一直这么占你们的便宜。”
胡编和刘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对成林的欣赏。如果成林接受了，他们不会觉得她贪图财富，毕竟是他们自愿的。可是她拒绝了，他们看见了这个女孩子的风骨，这是做人的傲气，让人敬佩。
胡编和刘编在社会上这么多年，早就磨平了锐气，为金钱折腰，一身俗气。此时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让他们仿佛回到曾经的青葱岁月，那么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胡编温和的说道：“这样啊，你说的也是。”
成了松口气，感激的看着他们笑了笑。
可是刘编却话锋一转，“既然你没钱，不如我们合伙买房。”
成林愣住了，合伙？
胡编点头，“对，就是合伙。你不是有14万吗？我们也各出14万，一起贷款买房。我们各占三分之一的份额。过个几年房价涨上去了，就把房子卖了，我们平分房款。”
成林的眼泪往外冒，但是这次没拒绝，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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