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方母带着两把刀，还刺伤了钱予之，警察立马把她带走调查。钱予之受伤了，先去医院治疗，然后再来警局协助调查。成林则直接跟着警察走，虽然方母想杀她，可是她不能让方母出事。
到警局后方母一句话不说，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对一切已经不在意一般。成林和警察说她和方母之间的恩怨，说完后说道：“她年纪大了，对我也没有造成伤害，能不能不追究她的责任？”
警察听到那些情感纠纷就头大，尤其还有一条人命在里面。就是让警察说，死了儿子的那户人家倒霉，眼前这个女孩子同样倒霉。可是他们摇头，“虽然她的目标是针对你，可是现在你没有受伤，是你的朋友受伤了。得看他的伤情，还有他愿不愿意谅解这位女士。”
成林赶紧点头，她觉得钱予之应该不会和方母计较。
钱予之处理好伤口后也来了警察局，他的伤口比较深，缝了几针，按标准，已经够得上轻微伤标准。
来的路上成林给他电话，“你能不能不和她计较，出具谅解书。”
钱予之本来也没打算和方母计较，他虽然受伤了，但是不严重，养养就好了。而且对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他能怎么计较？但是他没有答应，只是说道：“我心里有数。”
成林忐忑，不知道钱予之是什么意思。
此时钱予之过来了，成林一脸祈求的看着他，钱予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去和警察做笔录。
做完笔录后钱予之说道：“你们能不能让她不要再来找我朋友，她这么纠缠，很影响我朋友的正常生活。”
警察为难，“我们也只能劝说，不可能限制她的行动。”
“那你们和她说，如果她继续纠缠，我就会告她。她这个年纪一旦进去了，就算判得很轻，进去了身体也吃不消。”
警察失笑，“你这么个伤口就想抵消她儿子一条命？”
钱予之摇头，“前因后果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他儿子的命和我朋友有什么关系？难道男女间恋爱连分手都不可以吗？他是自己那段时间过得不顺，心力交瘁，又大量饮酒才会造成猝死。”
警察点头，“我们当然知道，可是她儿子死了，她需要一个发泄口。刚好是你朋友间接造成她儿子的死亡，那么你朋友就是那个怨恨的对象。”
钱予之跟着点头，“我们可以经济上给予一定的补偿。”
警察叹口气，“能谈早就谈了，何必走到这一步。但是我还是把你们的意思向她转述一下吧。”
“谢谢。”
警察向方母转述钱予之的条件，方母压根理都没理。警察知道压根没得谈，如果能谈，又怎么会到这一步呢。警察准备去答复钱予之，方母却开口了，“她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儿子吗？如果她愿意和我儿子结婚，那这件事就算了了。”
警察一愣，方津都已经死了，还怎么结婚？
方母看着警察的疑惑，解释，“你们不知道民间有种说法叫配阴婚吗？我儿子已经不在了，让一只公鸡代他行礼。”
警察嘴角抽了抽，这不是胡闹吗？
方母说道：“想我放弃报仇，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去和她谈吧。”
警察耐着性子说道：“您是个老师，大学毕业，怎么还会有这种封建残余思想呢？”
方母摆摆手，“你不用多说，这就是我的解决方案，接不接受在她，不在我。”
方母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警察只能再去和成林谈。
成林听完寒毛直竖，顿时有种进入鬼片的恐惧感。钱予之做完笔录后也在外面陪着成林，他听完也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他知道这事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解决了。成林和方母，必须得死一个。
成林摇头，“不可能。我只能接受金钱上的赔偿。”
警察只能又去转述成林的话，方母听完不意外，说道：“我亲自和她谈。”
警察迟疑，如果方母又有过激的行为，那怎么办？
方母说道：“你放心，我还想让她做我儿媳妇呢，怎么会伤害她？”
警察还是没答应。
方母继续说道：“这里是警局，你们这么多警察，难道还阻止不了我一个中年妇女吗？”
警察想想这倒是，这么多警察看着，就是方母真想有什么动作，他们也能及时阻止。
警察又去找成林，成林虽然害怕，但是同意面谈。
成林看着憔悴的方母一阵内疚，那次见面时还是温和优雅的女性，此时已经头发花白，脸上毫无生气。
而方母看着成林却心里冷笑，她的儿子死了，这个女人却越过越好。方母直接开口，“要么你和我儿子配阴婚，要么我死在你面前，那你就背了两条人命。”
成林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崩溃，恨声道：“你要死就死，关我屁事。而且方津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贪图可能的拆迁，不肯给他买房才会让他错失买房的良机。如果他早早买了上海的房产，就算我要和他分手，他也不会那么在意。凭他的条件，根本不愁找不到优质的女朋友。是你们让他买不起上海的房产，他才会揪着我不放。”
“他买不起房才会替考，才会被学校开除。否则他985大学毕业，还出国交换一年，就有大好的前程。有好前程，又有上海的房产，他怎么会因为焦虑导致心脏衰竭，又怎么会因为饮酒过度而猝死。”
“我提醒他那么多次要买房，是你们不肯给他买，害死他的是你们，是你们舍不得所谓的拆迁。否则他现在不知道活得多好。”
方母的心被重重一击，她一直不敢想的问题被成林揪出来了。她不敢想如果不是他们贪图所谓的拆迁，早早给儿子买了房，那方津就不会因为贪图那点钱，而帮人替考，也就不会被开除。他就有大好的前程，又有上海的房产，哪里找不到女朋友。成林固然不错，可是方津再找，女朋友的条件也不会比成林差多少。
方津有美好的未来，怎么会早早离世。
成林却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男女朋友分手的多了去了，就是夫妻离婚的都多了去了。有几个因为分手就要死的，又有几个因为离婚就死人的。你儿子死了，是因为他懦弱，不敢面对可能坎坷的生活。可是这个世界上你们家的条件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就算房价涨了，你们家至少还能付个首付，多少人连首付都付不起。”
“我如果不是写作赚了点钱，我买得起上海的房产吗？如果我一无所有，就是你儿子爱我爱的要死，你们会同意她娶一个农村，父母只能种地的农民吗？那个时候就是你们逼着你儿子和我分手，那我是不是也要去死一死，让我爸妈来找你儿子报仇？”
成林说到这里已经声嘶力竭，泣不成声。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努力上进吗？她想过好日子错了吗？方津自己把握不了时机，在她多次提醒下依然能错失最好的时机。后来又不肯承担相应的损失，自己扛不起事，难道这也是她的错？
方母的身体却开始剧烈的颤抖，警察大吃一惊，赶紧给她采取急救措施，然后送医院抢救。
本来成林的心里充满愤恨和恐惧，可是也吓到了。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牙齿甚至咯咯作响。如果方母也因为她这么几句话就死了，她就真的像方母说的，背了两条人命。那她这一生都不得安宁。
钱予之发现她的不对劲后立马抱住她，“别怕，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成林却抖得更厉害，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连出血了都没在意。钱予之闻到血腥味，又赶紧掰她的嘴。
警察发现这边的不对劲，在成林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陡然的重重一击，才让成林啊了一声，松开了紧咬的牙关。下一刻崩溃大哭，哭声都带着绝望的呜咽。
钱予之紧紧抱着她，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到医院后方母被送去抢救，钱予之带着成林等在外面。成林的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钱予之才松口气。
警察也等在外面，如果方母真的出事，他们也要承担责任。
似乎等了天长地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熄了，医生出来了，“病人暂时没事了，但是不能再受刺激。”
警察赶紧点头，然后看着成林，“要不你先回去吧？”
钱予之赶紧应好，“那我们先走了，有事您通知我们。”
“好。”
虽然成林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但是她这个样子，钱予之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呆着。于是问道：“送你去周玫那里还是潘盼那里？或者是王冰那里？”
成林很累，此时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于是摇头，“直接送我回家就好。”
钱予之知道她此时不想见任何人，可是他也不敢让她一个人，最终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到了后成林不肯下车，“我回自己家就好。”
钱予之摇头，“很晚了，你很累，我也很累，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成林只能跟着他上去。
到了后阿姨已经打扫好客房，钱予之把成林的行李箱提到她房里，说道：“赶紧洗了睡觉。”
成林点头，“嗯，你去休息吧。”
钱予之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只能先回自己房里洗漱。
成林也收拾自己的衣物去洗漱，虽然是客卧，但是浴室里也有个浴缸，成林很累，准备放水泡澡。
当她泡在水里时，想到今天的事，想到如果方母也死了，她要怎么办？她忍不住想死亡是不是才是最终的解脱？那么死亡是什么感觉呢？于是把自己埋进水里。
钱予之收拾好后不放心成林，来了成林房里。敲门没人应，他心里一慌，自己推门进去。房里没人，浴室的门关着，他才松口气。可是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成林出来，而且里面静悄悄的。钱予之心里猛地一慌，顾不得男女有别，推门进浴室。
浴室里没看到成林，浴缸里一个人全部淹没在水下，水面上只飘着黑乎乎的一团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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