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徐韫节,你这是非法囚禁
徐韫节呼吸不稳,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萦绕在程阮面部周围。
二人肌肤相贴的那块烫的厉害。
程阮浑身软绵绵的,她撇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已经和季梵礼在一起了。”
一开口说话,她才发现自己声音这会儿带着股媚意,听起来就像在对徐韫节撒娇。
这个认知让程阮内心没由来的感到羞耻。
她甚至没注意到徐韫节沉下去的面色,继续说道:“昨晚,我跟他……”
“别说了!”
徐韫节抬手捂住她的嘴巴,语气有些失控。
“程阮,别说了……我可以当作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他手掌捂着程阮的嘴巴,不留一点缝隙。
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些让他生不如死的话。
但眼眶周围的酸涩感是怎么也忍不住,一颗接一颗的眼泪就这么砸在他自己手上,泪水顺着肌肤纹理滑入指缝间。
还有一两颗眼泪落在了程阮眼睑下方。
徐韫节在哭,程阮心口一阵绞痛,她想抬手抱抱他,但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患得患失,还是忍下了哄他的念头。
“程阮,我们回家。”
徐韫节拿开捂住程阮嘴巴的手,小心翼翼把人抱到副驾驶。
程阮还有事要做,不想跟徐韫节走,她中途挣扎了一次,徐韫节锐利的目光直逼过来:“程阮,我不想绑你,你乖一点。”
程阮愣住。
徐韫节见她眼底流露出的惊讶,意识到自己太过口吻严厉。
“我的意思是……”
程阮撇开脸,不想听他讲话。
徐韫节一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思忖片刻,他不再多说,启动车子。
从医院到徐韫节的公寓,路程不长。
徐韫节一直担心程阮不肯真心跟他回家,选择半路逃脱,所以他看她看的很严。
可一路上,程阮乖巧的有些过分。
徐韫节总安不下心。
直到回家后他看见她进卧室收拾东西才反应过来她不打算留下。
“你还是要走?”
徐韫节夺过她手中拎着的行李箱,抬腿踢到一边,逼上前,把人抵在了墙上。
程阮手臂横在胸前,避免了和他接触太近,她低声道:“我已经和季梵礼在一起了。”
这话,也算是在提醒她自己。
徐韫节深吸口气,克制着心头翻涌的嫉妒感,“我说了我不介意!”
“可季梵礼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不能背叛他。”
“那我呢?”
“你一口一个季梵礼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砰的一声——
男人拳头砸在程阮身侧的墙壁上,程阮能感觉到他禁锢着她身体的手臂在颤抖。
他低吼出声:“你不能背叛季梵礼,就可以丢掉我?我在你心里是有多不值一提?我就活该在跟前犯贱是吗?”
程阮被迫抬起头和他对视。
“说话!”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程阮缓缓阖上眼眸,狠了狠心,道:“徐韫节,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眼前一片黑暗,其他感官随之变得敏感她能感觉到在她话落后,身前的男人一下没了动静,沉默的令她心颤。
一秒。
两秒。
程阮慢慢睁开眼睛。
在她睁开眼睛的同一时间,徐韫节揉她进了怀里,力道之大,让程阮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被他揉断了。
“别不要我……别不要我,行吗?”
他这会儿是真的没办法了,也是真的害怕。
五年前程阮忽然跟他提分手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算我求你,程阮,算我求你了……”
程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徐韫节还拦着不让她走,这点实在出乎了程阮的意料。
毕竟五年前……她一提分手,徐韫节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她以为这次也会像五年前一样。
“放开我!”程阮声音冷下去,用力挣脱徐韫节的束缚。
后者却将她压的更实。
前面是男人炙热的胸膛,身后是冰冷的墙壁,程阮没有逃脱的余地。
她咬了咬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有热水吗?我口渴……”
徐韫节原先隐忍克制的目光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垂下眼帘,语调显得有些僵硬。
“有。”
“我想喝,你能不能去给我倒一杯?”
徐韫节还压着她不让她动。
程阮深吸吸了下,软下语气:“吵架归吵架,你总不能渴死我吧?”
她是真的口渴。
徐韫节稍稍放松了压制她的力道,身子向后挪开,低头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程阮看不懂的幽光。
程阮拧了下眉。
徐韫节松开她,往门后走去,怕她会逃跑,他反锁上了门。
只是倒杯水而已,徐韫节却用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水是温的,程阮接过后一饮而尽。
徐韫节直勾勾注视着她,看着她把这杯水喝完后,他稍稍抿起唇瓣,神情略显颓败。
程阮将水杯还给徐韫节,她还想再说点其他话题来降低徐韫节的警惕,可下一个话题还没想到,她眼前的景物忽然晃动起来。
大脑迷迷蒙蒙,身体发软,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站不住,身体往后倒。
这时,男人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横抱了起来。
程阮脑袋虽然晕眩,但意识还清醒着,她侧眸看向空掉的玻璃水杯,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
那杯水有问题。
徐韫节给她下了药。
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刻,程阮感觉到一个带着泪的吻落在她额头。
男人声音染上自嘲,“我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
药,徐韫节这些年一直都备着。
他一开始倒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整日被思念折磨,总要做些什么来抵消心头那些偏激的念头。
他没想过,他曾在深夜动过的那些念头,想过的那些手段,会在今天真的用在了程阮身上。
-
程阮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四肢还在发软,她光睁开眼睛就废了很大力气。
她缓缓睁开眼睛后,发现房间内一片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触感恢复的瞬间,程阮感受到了手腕和脚腕处陌生而冰凉的金属触感。她下意识想将四肢缩回被子里暖热,可手腕处那道金属触感的东西阻止了她的动作。
程阮这下动的更厉害,左右试了很多次后她意识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
因为她每动一次,都能听到类似于铁链晃动的声音。
她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心底凉了半截。
这时,漆黑房间里忽然亮起一盏暖灯。
她被灯光晃了下眼睛,待视野逐渐恢复,她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手腕。
如她所料,她看见自己手腕被一条两指粗的铁链锁住,她只能小幅度活动一下。
想挣脱,基本不可能。
接着,程阮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没了,薄毯下的身体不着寸物。
她用了十几秒接受这个事实,继而偏过头,看向床边望着她的男人。
房间里太暗,她看不清徐韫节的脸。
程阮稳下心绪,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还算平静,“我睡了多久?”
男人像是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他垂下眼皮,眼眸漆黑而诡谲。
“七个小时。”
他回答,她睡的很香,他一直都在房间里陪着她。
他甚至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就好了。他可以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直到世界混沌。
“我衣服呢?”程阮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在外面。”
“你脱的?”
“嗯。”
这样她才不会逃跑。
“徐韫节,你把我看光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我没碰你。”
“我衣服都被你脱了,你还说没碰我?”
程阮有些激动,加上她刚醒过来时的一番折腾,她身上的薄毯已经不足以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盖住。
徐韫节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瞬,慢慢抬起手臂,将薄毯往上挪了挪。
“是我表达错误。”他对上程阮薄怒的视线,认真道:“我的意思是,我没上你。”
程阮:“……”
“徐韫节,你这是非法囚禁。”
“是吧。”徐韫节低垂着眉眼,一副顺从无害的模样,“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你今天出了这个门,等到下次见面,你跟季梵礼是不是连结婚证都领了?”
程阮不说话。
徐韫节声线一直很稳,他稍稍抬眸,视线落于程阮胸口,“你们昨天没做,对不对?”
程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说。
“你身上很干净,不像是刚刚……”
“他很温柔!”程阮故意激他。
他绑她又能怎么样?她不怕他!有本事就直接杀了她!
徐韫节目光一下僵住,片刻,他低低笑起来,笑的悲怆,又带着点决绝。
“我比他更温柔,也更能让你满意。”
说着,他忽然起身覆过来掀程阮的被子。
程阮猛抽口气,“徐韫节,你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
“我没有别的路了。”暖灯下,徐韫节的神情是程阮从未见过的阴鸷,甚至可以说是病态,他说:“程阮,你没给我别的选择……”
话落,他开始脱衣服。
程阮意识到徐韫节要来真的,她纠结片刻,败下阵来,道:“我跟季梵礼什么都没发生,你别冲动!别让我恨你!”
男人动作止住,停下了解纽扣的动作。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跟他发生关系。”
“程阮,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因为季梵礼才以这种方式强制性把你留在身边?”
程阮缩着肩膀,不说话。
徐韫节俯身,指腹蹭着她的唇角,“程阮,给我吧。”
他在她额角落下一吻,“行么?”
程阮还是不说话,他的吻就在各处流连。
终于,程阮受不住,“我给了你,你就能放我走?”
“你想离开可以,除非我死。”
徐韫节语气很平和,但程阮却从其中听出了誓不罢休的意味。
她闭了闭眼,问:“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她从来不知道徐韫节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提分手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跟季梵礼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男人神情落寞,语气听上去似乎很委屈。
“很多次,我都想把你锁起来,让你只能看见我一个人,让你眼里、身体里全是我。”
程阮忽略他后半句话,别开脸道:“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或许吧。”
徐韫节没在意程阮这话,他将薄毯重新盖到程阮身上,贴心问她:“冷不冷?”
“徐韫节,外面的人该开始找我了,你不怕他们报警?”
“放心,这里谁都找不到。”徐韫节语气笃定。
程阮默了下,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不是她昏倒之前所在的公寓。
她不知道徐韫节把她带来了哪里。
“而且,”徐韫节又出声:“我已经用你的手机跟外界联系过,说你想静一静,让他们别找你。”
程阮闻言又开始挣扎,她一动,薄毯很快滑动。
徐韫节见状轻轻叹气,这次,他没再将薄毯给程阮盖好,而是盯着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怔愣。
“程阮,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徐韫节,你不可能锁我一辈子。”
“我知道。”
他声音很平静。
他知道这段时光是他偷来的,很快就会结束,而他,也要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对此,他心甘情愿,因为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程阮和他背道而驰。
他现在的做法,或许不成熟,或许不负责任,所有后果他都认。
程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气氛沉寂之时,徐韫节忽然俯下上身,脑袋轻轻枕在了程阮小腹上。
这个姿势,衬得他有种莫名的脆弱感。
他对程阮说:“今天是我妈的祭日。”
程阮想把他从自己身上弄开的念头霎时消失殆尽。
“当初,知道她私自改掉我的高考志愿并把我送到徐家人手里好后,我恨过她一段时间,甚至出国前也没有跟她好好告别,我不知道……那会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程阮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什么,讶声道:“你妈妈改了你的高考志愿?”
“嗯。”
程阮呼吸都停止了,那她当初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份留学申请表是……?
“徐韫节,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出国的?”
“我从来都没想出国。是他们擅自干涉我的人生,我的决定,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跟你好好在一起。”
从徐韫节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程阮就愣住了。
所以,出国留学不是徐韫节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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