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小镇偶遇
一夜闹剧后,星罗族营地各处都被一股沉重的氛围笼罩着。
星罗爵炎稳坐在主帐上首,身侧气息阴鸷得可怕,好似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据军医诊断,他和龙骑队的确是中了毒,才会导致体弱乏力内力受限,而这种毒究竟是什么,军医并不清楚,他仅是军中的大夫,对普通的病症颇有了解,然而,这些罕见的毒药,却是没有涉及的。
“报”
一名武将风尘仆仆地回到帐中,单膝跪地。
“末将等奉命追捕歹徒,在半道上中了埋伏,两千骑兵轻伤过半,重伤五百余人……”
“寡人要的人呢?”星罗爵炎干净利落地打断了武将报伤亡的话,冷声逼问。
一滴凉汗悄然滑下面颊,武将面如死灰的说:“跟丢了。”
他们昨夜紧急出动,眼看着就要抵达边境的山峦,可是半路不知是什么人竟用铁丝栓住两旁的大树,马匹经过时四蹄当场斩断,摔得人仰马翻,这一耽误,人也不见了踪影,算算时辰,只怕已经离开了番邦境内,渡河去了大阳。
“砰!”
星罗爵炎拍案而起,猩红的血眸盛满了滔天怒气:“既然人追丢了,你们还回来作甚?”
武将自知有罪,当即拔刀自刎,以死谢罪。
星罗爵炎没有阻止,办事不力的奴才活着有何用?
立有士兵进入帐中将尸体拖走,没过多久,又有将士来报,营中大火已经扑灭,粮草尽毁,营中已无粮可用。
人丢了,粮食没了,星罗爵炎心火蹭蹭上涌。
只要想到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且还瞒天过海下药,使得他损失惨重,他就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边关要塞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速前进。
昨夜小黑带着孟慕晴又是赶路又是渡河,以至她的风寒再次加重,刚刚上岸与河岸留守的千沙杀手汇合,就晕厥过去,连夜上路时,身子更是烫得惊人,这也就罢了,小黑本想进到边关城中,为她寻个郎中治病,可边关守城的将士见他们是从河岸过来的,又是江湖人士打扮,竟不肯开城门放行!
小黑不愿和这些人计较,只能用马车带着孟慕晴赶路,去邻镇落脚。
锦州,一只海东青扑闪着翅膀飞入院子,清讫摘下竹筒一看,多日来阴沉的脸色彻底放晴。
“小黑把夫人从那狗贼手里救出来了。”她忙不迭来到卧房外,向小白说着这一喜讯,“他们刚到边关,用不了多久就能赶来锦州和我们汇合。”
小白身躯微震,面上亦有几分喜色。
主子,您听到了吗?夫人她平安了!
他怔怔看着仍未开启的房门,默默念道。
若是主子醒着,知道夫人即将回来该有多开心?
“吱嘎”
房门应声打开,一脸疲惫的白胡子打着哈欠慢悠悠从房内行出。
小白和清讫立即迎了上去,也许是跪得太久,起身时,小白的步伐有些摇晃。
“前辈,主子他情形如何?”清讫急声追问,眼睛不住朝房内张望,然而房中光线昏暗,白胡子又当着房门,她什么也没能看到。
“暂时没什么大碍。”白胡子的话让两人齐齐松了口气,但下一刻,神经再次紧绷,“可惜尘儿多年的功夫一朝散尽了。”
他和药王联手为尘儿医治,但他丹田已毁,这么多天来,总算将性命保住,受创的丹田和经脉痊愈了,然,失去的内力再难回来。
小白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似蒙受了巨大的打击。
“你们也不用太伤心,”白胡子口风一转,露出一抹安抚的笑,“虽说修为散尽,但根基尚在,再用药相助,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往日的实力。”
“前辈!”清讫有些恼火,他说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戏弄他们难不成很好玩?
“老头子我忙里忙外累了这么久,现在没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这些小娃娃就冲我大吼大叫,哎,现在的人啊,怎么老爱干过河拆桥的事儿?”白胡子摇头晃脑的嘘唏道,直把清讫说得脸红。
“是属下失言,请前辈恕罪。”她抱拳请罪。
白胡子只是戏言,哪会真的和她置气?
“药王那老家伙在写药方,待会儿你们去城里抓些药来,为尘儿调理身子。”
“主子他什么时候能醒?”清讫轻声问道,眼下的局势主子昏迷一日,就乱上一日,再不苏醒,恐怕事态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啊。
“不出意外因是今夜,我徒媳那方有消息吗?”白胡子笑意一收,询问起了孟慕晴的情报。
草原发生的种种,他大概知道,包括徒媳落入星罗爵炎手中一事,但最近他全身心忙着为徒弟救治,替他续命,无法抽身赶赴草原救人。
清讫忙将密信递给他。
“哈哈,我这大徒弟总算是干了件人事!好!”白胡子一目十行般看过后,乐得仰头大笑,“今儿是双喜临门啊,晚上等徒弟醒了,知道这消息,也该放心才是。”
小黑在信上绝口不提孟慕晴的病情和伤势,只说人很安全,不日将来锦州,他怕的,正是高尘一旦醒来,得知孟慕晴身体抱恙会不顾众人的阻挠,赶来见她。
午后,边关邻镇的客栈里,小黑带着镇上的郎中快步登上木梯,进厢房让他为孟慕晴诊脉。
郎中开了药方,亲自前去药铺抓药煎药。
小黑则待在屋中,寸步不离保护孟慕晴。
她早已烧得神志模糊,红唇一张一合的,似在说话,但舌上的伤口让她无法出声,小黑只能俯下身,通过嘴型分辨她在说什么。
“高……尘……”
她一遍遍叫着的只有一个名字。
小黑心尖一酸,沉声说:“师弟他很安全,现在留于锦州休养,等你不再发热,风寒好了,我就送你过去见他。”
孟慕晴哪儿听得见他的话?固执地一次次叫唤着。
小黑面露丝丝苦笑:“你是这样,师弟也是这样。”
只要见不到对方,就会思念成疾。
她此时的模样与最初失踪后,师弟的反映可不是如出一辙吗?
小黑伸手点了孟慕晴的睡穴,让她静心安睡。
入夜后,整个小镇陷入宁静中,为孟慕晴诊脉的郎中疲惫的回到住所,却没着急歇息,而是去了后院的客房。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是不想为我治病了吗?”漆黑的房间中,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如果孟慕晴在这儿,定会认出这声音是谁的。
郎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今天有外地人到镇上来,寻我去客栈为一姑娘看病,说起来,那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咬舌自尽,好在性命保住了,那么漂亮的女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还真是看不出来。”
“自尽?”屋中坐着的女子眉头一皱。
郎中见她似乎上了心,便一五一十地把事说了:“我看这些人衣着不俗,出手阔绰,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那女人长的什么样?”女子再度问道。
郎中倒也不隐瞒,手舞足蹈的描述着孟慕晴的相貌,他没有看见,房中女子脸上那激动到近乎狰狞的容颜。
是她!不会错了,一定是她!
孟慕晴,哈哈,没想到啊,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深夜,一道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郎中的住所离开,朝着衙门的方向一路小跑着过去。
时至紫夜,昏迷了多日的高尘终于睁开了眼,涣散的瞳孔迅速恢复清明,他撑着床缓缓坐起身。
“你最好别动。”药王察觉到指尖圈住的金丝有细微的颤动,立即从浅眠中苏醒,食指一勾,金丝咻地从高尘的手腕解开,收回他的手中,“没有内力压制,你体内的毒已入五脏,再不老实点,你这条命我看也别想要了。”
高尘眸色一暗,没有接话,固执的掀开被褥,想要下床。
“如果是为了你师傅口中的徒媳,大可不必。”药王慢悠悠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将灯盏挑亮。
昏暗的光晕驱散了房中的黑暗,投映在他侏儒般矮小的身躯上。
“为何?”高尘哑声问道,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满头白发的药王,等着他解惑。
“你师傅说,他的徒媳,你的娘子,已经安全离开了草原,就在边关。”药王拧眉说道,“你想去找她我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你因此伤势加重,别想我再出手救你。”
这回要不是白胡子那家伙阵阵哀求,他怎会千里迢迢从药王谷赶来,耗费心力救治他?
晴儿平安了?
高尘有些愣怔。
“老家伙,趁老夫不在威胁老夫的徒弟,你真好意思!”白胡子推门入内,没好气地瞪了药王一眼,随后,才走到床边,低声说,“徒弟,你师兄白天传了信回来,徒媳她正和你师兄待在一起,性命无忧,你可以放心了。”
“信呢?”
唯有真正看到信函,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非师傅想出来安抚他的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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